第22章 加倍奉還
關於師父的事，歐陽邪不想讓莫綰塵知道，會讓她憂心，於是道：“沒什麽，無極宮的事，隻要我好好想想處理了就罷，沒什麽大礙。”
“……”沒有接話，卻不相信。因為以她對無極宮的認知，江湖中人都說無極宮宮主賞罰分明，全宮上下莫不同心協力，內部十分牢固。
看來是歐陽邪不想告訴她吧。
心裏有些失落，轉念一想，畢竟他也有秘密，她亦不將他視作可以分享一切的愛人，他若是不想說就算了吧。
笑道：“我相信你一定會處理好的，我做了晚飯，你來吃點吧。”
“好。”心中蕩漾起了暖流。
隨後兩人圍坐在桌旁，一起用了晚膳。
這一晚歐陽邪出奇的沒有賴上莫綰塵的床，卻是老老實實的上偏房睡覺去了。莫綰塵心知他是心裏有事，便不多說，自己一個人睡他的大床，樂得逍遙。
洗漱完畢，鑽進了被窩，莫綰塵開始向夢鄉進發。
可是奇怪的是，不管她怎麽鎮定，怎麽心無雜念，卻就是一點睡意也沒有。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多時，方才覺得是因為身邊少了一個人，讓她不習慣……
等等，不習慣？不習慣什麽，不習慣沒被歐陽邪摟著睡覺嗎？
莫綰塵驚覺這一點，竟是呆了半晌。
什麽時候……這種感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她變的矯情了麽？不知不覺間竟然對歐陽邪產生了依賴，沒有他在，她竟難眠……
歎了一聲，似埋怨自己的不爭氣，莫綰塵披上衣服，推門出去，坐在小廊之下。
天階夜色，清涼如水，漫漫長夜要如何打發呢？
數星星吧，星星那麽多，足夠她數到困倦，那時候再回房睡覺好了。
然而才剛沒坐多久，一道影翳投射在莫綰塵的身上，將她纖瘦的身體籠罩其中。
她微微一怔，抬眼看去，瞅進了一雙幽邃深長的鳳眸之中，眸底的光華盡被月色修飾出無邊無盡的溫柔。相視的一瞬間，這溫柔就如一雙柔軟的手，將莫綰塵的內心小心翼翼的嗬護在掌心。
她沉在了他兩汪深邃的眼波中，宛如是中了蠱，神智皆飛。
“綰綰？”輕喚了她一聲，溫柔的眼底也藏著幾許愧疚。
本來他怕自己的心緒會影響莫綰塵，是以選擇了去偏房睡，可誰知懷裏沒了她的溫暖，他竟是怎樣也睡不著了。
可是綰綰怎麽也跑出來了呢？
“這麽晚了，綰綰，你怎麽不睡覺？”
莫綰塵的臉上似乎出現了緋紅色，她低喃道：“我睡不著。”
“為什麽睡不著？”難道是和他一樣的原因？希望是這樣！
“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是因為你冷不丁不在，有點不習慣吧。”
說完了這話，莫綰塵的臉整個紅透了，想當初是她不願和歐陽邪同床共枕，如今服軟又成何體統？
然而這番話令歐陽邪喜出望外，這份喜悅，頓掃白天的種種陰霾。
他溫柔而幹脆的將莫綰塵橫抱起，看著她驚訝的臉，溫聲笑道：“那我陪你吧，我們一起睡。”
莫綰塵本來是想拒絕的，誰知道鬼使神差的說出一個“好”字。
是以，今晚的她再次難逃魔爪，被歐陽邪摟在懷中，枕著他的胳膊，酣然入眠……
翌日早晨，一醒來，莫綰塵就栽進了歐陽邪那有毒的兩汪深潭中。
清晨，房裏渾濁的氣息猶為曖昧，莫綰塵不覺間羞紅了臉，趕忙推開歐陽邪，嘟囔道：“還不快點起來，去把窗戶打開，通通新鮮空氣。”
歐陽邪露出一個拿她沒辦法的笑，過了一會兒起床打開了窗戶。隨著陽光照射進來，莫綰塵也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穿上外衣，走下床榻，回身整理好床鋪。
聽說今日皇宮裏要為遠道而來查案的鎮國公擺上宮宴，歐陽邪也被傳喚參加，於是他和莫綰塵收拾好之後，雙雙去往皇宮。
到了皇宮，陌清廉將歐陽邪叫走了，兩個人似乎要商量什麽事。
對於他倆這值得尋味的關係，莫綰塵也懶得過問，索性一人在太液池邊走著，等待歐陽邪。
自從被軒轅浩木貶為侍婢後，莫綰塵在穿戴上都恪守侍婢的本分，免得被人抓到把柄。所以今天的她衣服發飾都樸實無光，可是那傾城絕代的姿容，卻依舊十分出塵，吸引著往來之人的目光。
這時候迎麵走過來一個華麗的女子，一襲絳紫色鑲水晶宮裝，頭上梳著飛月髻，一雙眼睛裏的光芒十分傲慢而狂放，走起路來更是將下巴揚得高高的，一看這樣子就知是個目中無人的主兒。
軒轅安平領著一眾宮女，沿著太液池漫步而來，在瞅到莫綰塵後，立刻大踏步上來，指著莫綰塵就罵道：“冤家路窄，竟然碰上你這麽個騷貨！給歐陽邪暖床還不滿足，居然跑去勾引慶哥哥，真沒見過你這麽無恥的女人。青樓裏那些婊子都比你幹淨，合著你就該去個最下等的窯子接客，最好是被二十個乞丐玩一遍你才知道自己有多騷！”莫綰塵眯了眯眸子，瞅著這個女子。從前在宮宴上見她不多，她隻偶爾出席一次也閉口不說話，沒想到這會兒卻是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一句比一句難聽。
冷笑了笑，矮了矮身道：“民女莫綰塵參見安平公主，剛才公主是在對誰說話呢？民女聽著都覺得不堪入耳，那說話的人該是臉皮有多厚才說得出來呢？”
軒轅安平一聽就惱火了，自己是誰，自己可是當朝的嫡公主，是一國之母的女兒，眼下一個騷貨居然敢罵她沒臉沒皮？
衝上去抬起手便狠狠在莫綰塵臉上扇了一耳光，聲音很大，恐怕連太液池彼端的人都聽得到。
莫綰塵不卑不亢的撫過被打紅的臉，這個仇，她記住了，來日若有了充足的地位和實力，定當加倍奉還！
許是莫綰塵的眼神嚇到了軒轅安平，她氣得又打下一巴掌，接著轉身將身旁兩個宮女也各扇了一嘴巴子，斥道：“沒眼色的奴才，沒看到這個騷貨一臉狐媚樣還罵本宮嗎？還不給本宮教訓她！”
宮女們挨了打，一臉痛苦的神情，雖然不情願卻還是隻能唯唯諾諾道：“是……公主。”
接著兩個宮女走到莫綰塵身前，其中一個愧疚的輕聲道：“對不起。”說罷兩人輪流打起了莫綰塵。
她們打得很輕，莫綰塵也曉得這兩人平日裏沒少受軒轅安平的欺負，自然也不怪她們。
她低著頭，任憑兩個宮女打著，默默承受。
軒轅安平見兩人根本不用力，大怒，上來將兩人推倒在地，一抬手，“啪”的一聲，莫綰塵的臉上又出現一個通紅的手指印。
眼底猛地竄起一股殺意，袖子下，莫綰塵的手緊緊蜷起。
可這時候，不遠處響起一個聲音：“哇！你們在幹什麽？”
這聲音瘋瘋癲癲的，所有人都怔了一下，就連軒轅安平也扭頭看去，喊道：“哪個瘋婦敢壞本宮的事？還不給本宮滾出來！”
“不滾不滾！容兒要跳出來，不能滾出來！”那邊回答的聲音癡癡傻傻，明明成熟的聲線卻似孩童般天真無邪。
接著一個灰頭土臉，上身穿紅色琵琶襟小襖，下身穿綠色喇叭褲的女子從一塊大石頭後麵出來，手捏一束紙折成的芍藥花，蹦蹦跳跳的就過來了。
湊到莫綰塵臉前，將一把芍藥花抬高置於莫綰塵的鼻翼處，眨著渾濁空洞的雙眸，嘻嘻哈哈道：“這是容兒新摘的芍藥花，快聞聞香不香？芍藥花最香了，容兒最喜歡吃芍藥花了，比人肉還好吃呢。人肉煮成湯是酸的，芍藥花煮成湯是甜的……”
幾個宮女一聽這話，雖然是瘋話，卻還是捂著胸口覺得想嘔吐。
皇宮裏怎麽混進來一個傻子呢？而且還說話這樣血腥……
“哪裏來的傻子？胡言亂語，擾了本宮耳根子清淨！”軒轅安平厭惡的瞅著女子，高聲喝道：“來人，給本宮狠狠的掌嘴！”
那女子轉過臉來，疑惑的偏了腦袋問道：“對了，容兒剛才就看到你們在打她，”指了指莫綰塵，“打人的臉好玩嗎？”
軒轅安平本來橫眉怒目，一聽這話，忽然心生一個歹念，笑著引誘道：“打人當然好玩了，你可以打她試試看嘛。”這樣自己就可以不動手看好戲了。
女子眨巴眨巴眼，恍然大悟道：“打人好玩？那容兒也要打，容兒也要打！”
說罷，揚起手打了過去。
軒轅安平正心裏竊喜，誰知道卻忽然臉上一陣劇痛，接著就痛得燒到了心底。臉上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嚇得軒轅安平惱羞成怒：“你、你居然打本宮！”
“打人好好玩哦，真的好好玩哦！”女子像是發現了全天下最有趣的事情一樣，瞬間投入了所有的熱情，“我要打人，我要繼續打人！打臉最好玩了！”
話音還未落，就已經啪啪啪動起手來了，每個巴掌響亮的打在軒轅安平的臉上。
“打人！打人，哈哈哈！！”
事情來得這樣突然，莫綰塵微微一怔，其他幾個宮女更是被嚇呆了，隻見軒轅安平的臉沒一會兒就腫了起來。
“滾開！你這個傻子，竟然敢打本宮！”
軒轅安平被打得沒處躲，也不知道這個瘋子哪裏來的力氣，居然令她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結果軒轅安平被打得坐在了地上，一邊慘叫一邊拉著旁邊宮女的衣角，“蠢貨！還不快把這個瘋子拉開！”
“哈哈哈，打死你，打死你，太好玩了！”女子撞開了宮女，左右手一起開工。
軒轅安平慘叫：“瘋子！蠢貨！快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