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不拘一格降人才
倪俊峰起身,盯了施恩片刻,施恩垂首恭立在側,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靜候倪俊峰吩咐。
倪俊峰笑了一下才道:“不想伯爺已經到了此地,某不曾接到伯爺派人傳話,卻是多有失禮。”
“大人,不知者不罪,伯爺素來不拘禮儀。”
聽了施恩此言,倪俊峰淡淡道:“雖然如此,卻不可輕忽。”
他立即派人召集荊州高層官員,到守備府恭候赫連曼秋,親自帶領心腹手下和當時在場的官員將領們,急忙奔向客棧去迎接赫連曼秋。
不多時,倪俊峰親自將赫連曼秋迎接到荊州守備府,此時守備府外,各級官員將軍們,都得知了鎮北伯私服而來的事情,皆是紛紛趕奔過來,前來恭迎封地之主。
即便赫連曼秋在他們的心目中,也不過是名義上的荊北之主,但是甘予玄早有令傳了下來,他們不敢有絲毫怠慢。
赫連曼秋到了守備府之前,便看到眾多官員跪了一地,同聲恭迎她到荊州,便知道甘予玄定然是早有命令傳下,否則她可沒有如此大的麵子,能令荊州的各級官員如此大禮相迎。
有了這一番的聲勢,她回去也好向欽差和老家夥交代。
“諸位請起,不必多禮。”
略帶嘶啞悅耳低沉的聲音,傳出很遠,眾將不由得暗暗點頭,這位少年將軍的內力果然不淺,難怪以驍勇和用兵如神而聞名於世。
赫連曼秋臉上帶著春風和煦的笑意,催馬到了府門前翻身下馬,倪俊峰恭敬地請赫連曼秋進去,升了上座。
眾人都紛紛跟在後麵進入守備府大堂之中,再度在倪俊峰的帶領下,向赫連曼秋重新見禮。
倪俊峰單膝跪地,低頭道:“末將荊州守備將軍倪俊峰,拜見伯爺,迎接來遲,請伯爺恕罪。”
“都請起吧。”
麵對這位稚嫩的少年將軍,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有半點輕視疏忽之心,如今這位驚才絕豔的少年,早已經是大衡皇朝最為有名的絕世名將。
眾人暗暗偷看,這位北疆第一美少年的無雙俊顏之上,雖然是帶著春風和煦般的笑意,但是眉宇間隱隱透出的冷傲肅殺英氣,卻是令他們不由得心中一震。
“伯爺,聽聞伯爺接任荊北節度使,末將等一直在恭候伯爺蒞臨,不想今日伯爺才悄然入了荊州。末將等不知道伯爺駕臨,未曾遠迎,請伯爺恕罪。”
倪俊峰再度請罪。
赫連曼秋笑道:“不知者不罪,我此次來的匆忙,也不曾事先派人來通知你們,就不必拘禮了。我本是最不拘禮的人,你們也休要多禮,我到此的事情,已經向主上回稟,一切皆遵從主上之命便是。”
這番話,落在眾人的耳中,卻不知道這位年輕的荊北之主,言出隨心或者是敷衍之言。
且不論這位小伯爺說的話是真是假,他們卻是隻會遵從甘予玄的命令,不以為已經被劃分出甘予玄的轄地。
見眾將的反應,赫連曼秋笑容淡如煙雲,她所在意的不是荊北,隻是那個人而已。
“倪俊峰,主上可有什麽命令傳達下來?”
“回伯爺,主上命末將一切遵從伯爺吩咐,言道如今伯爺乃是荊北之主,荊北事務最近也都轉交到伯爺的手上,自然是該伯爺處置。”
赫連曼秋點點頭笑道:“主上便是會抓我做勞工,想我對荊北的事情,頗為陌生,主上偏偏要我來處理荊北的事物。更有聖諭在上,我也不得不勉強為之。這一次我要在荊北停留些時日,凡事上有主上之命,下有諸位協助,便偏勞各位。”
“伯爺言重,末將等都是伯爺的屬下,一切自當奉伯爺之命行事。”
倪俊峰絕口不肯多提甘予玄,赫連曼秋眸色幽深無底,略帶一抹寒意道:“荊北乃是主上轄地,我赫連擎宇亦是主上屬下,自當一切遵從主上命令行事。主上將荊北事務交與我處置,我定當秉公處理,諸位若是以為我有何處理不當之處,可以向主上回稟。隻是我命令下來,若有人陽奉陰違,需休怪我無情!”
此言,赫連曼秋語氣中帶出隱隱的威儀殺意,犀利肅殺的眸光,從眾將身上掃過。
眾將皆低頭沉思,想著這話中的含義。
他們素知最近主上已經把荊北的所有事務,都交與鎮北伯親手處置,批複所有公文。這件事,在赫連曼秋到荊北之前,便在荊北引起了軒然大波,眾將皆不懂甘予玄為何如此做。
這段時日,荊北的所有公文,皆是赫連曼秋親筆批複,他們明白是甘予玄的命令,心中卻多少不以為然。
一連半個多月下來,赫連曼秋批複處理事務,並無懈怠錯誤疏漏之處,而他們也聽聞,赫連曼秋素來是和甘予玄出則同行,入則同寢。因此以為,這些批複都是得到甘予玄的默許。
倪俊峰躬身道:“回伯爺,末將等自當遵從伯爺命令,不敢有違,伯爺今日遠來請先去休息。待明日末將將公文呈上,請伯爺批複下命。”
赫連曼秋點點頭,和眾人略略談了幾句便命眾人都散了下去,自行去休息。
次日赫連曼秋升座,在大堂上眾將官員恭立兩側,血劍和親兵統領站在赫連曼秋身後,赫連曼秋當堂處理批複事務,毫無滯礙行雲流水一般,令眾將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位少將軍。
一連在荊北停留了半個月之久,荊北的事務,大多是赫連曼秋在親手處理,也召收了不少的人才和新軍,重新在荊北洗牌。
憑著大衡皇朝最年輕,最驚才絕豔和第一美少年的名氣,赫連曼秋如今已經不是北疆第一美少年,而是大衡皇朝第一美少年,贏得了眾多人才紛紛前來。
她不拘一格降人才,不倫對方的身份家世,但有才學便立即啟用。
“主上,小伯爺有親筆書信呈上。”
歸塵親手把赫連曼秋的親筆書信送到甘予玄的手中,甘予玄笑了一下,伸手接過書信:“歸塵,你猜她會在書信中寫些什麽?”
“主上,屬下不知,小伯爺年紀雖然尚在年幼,但是卻總是讓屬下有看不透的感覺。”
歸塵恭謹地答了一句,暗暗提醒主子莫要對那位美少年過於縱容信任,他不懂主子為何對那位鎮北伯如此的信任放縱,倚重扶植,甚而如此輕易地把荊北之地,交給了那位鎮北伯。
他的身份,不過是甘予玄的奴仆一般,雖然如今蒙主子恩典,免去了奴仆的身份,但是他仍然以奴仆自居,不敢有絲毫僭越,更不敢多言。
“她定是抱怨爺把荊北交給了她,讓她不得安生。”
甘予玄笑著說了一句,打開信件看了幾眼唇角高高翹起,淡藍色的紙頁上,透出一股淡淡清香,木葉青草一般的味道,如此的悠遠令人心神為之一暢。
這個丫頭,總是會搞出許多的新花樣來,每一次都帶給他驚喜。
想必不久之後,這種紙頁,就會和她搞的其他稀奇古怪的東西一般,在大衡皇朝暢銷,帶來巨大的收益。
看著她淡淡抱怨很累,每日需要處理的事務太多,頭痛欲裂。看著她說想回到盛京府,回到他身邊。看著她把某些本可以自行處理的事務,扔到他這裏來,要他親自批複處理,一副憊懶賴皮的模樣。
甘予玄的唇角越翹越高,她雖然離開了盛京府,離開了他的身邊,卻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麽改變,說話行事一如既往在他麵前沒有半點禮儀規矩和避忌。
歸塵看著自己主子唇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臉上笑容春風一般,眸光柔和,不由得心驚膽戰起來。
自己的主子,不會是被那位美少年的美色才華所迷惑,真的喜歡上了那位鎮北伯吧?
也不知道那位少年用了什麽手段魅惑了主上,讓他心目中最為英明神武的主上,如此的用心栽培,將重要的荊北之地,就這樣雙手送給了那位少年。
“主上,小伯爺可是要在荊北久留?如今也過去了半個月之久,皇上當初聖旨急招小伯爺入京覲見,現今卻是毫無動靜。”
“她不會久留。”
甘予玄淡笑說了一句,抖動手中信紙:“她在抱怨爺把荊北交給了她,這個……”
笑著搖搖頭,甘予玄將信小心地疊了起來,收入盒子中鎖了起來。歸塵看了一眼,那位小伯爺的書信,主上都會收入密匣之中鎖上,就連他也不曾看過一眼。
“荊北之地何等重要,主上把荊北之地交給小伯爺,乃是對小伯爺的萬分信任倚重。”
“她會在意荊北嗎?”
甘予玄忽然問了一句,抬頭向窗外凝望過去,眸光幽深無底。
“小伯爺在意的,又是什麽?”
歸塵小心地問了一句,微微抬眼看著甘予玄。
在荊北各地,乃至北疆各地,招收了大量的人才任用,又從軍州調用了大批舊部和官員人才,布置在荊北各地。這些人大多是官微職小,卻會在日後慢慢地滲透到荊北所有地方,最終為赫連曼秋徹底收服荊北盡力。
密報和赫連曼秋的公文,也不斷送入欽差的手中,再從欽差的手中,送往京都。
“伯爺,欽差送來書信。”
赫連曼秋打開書信,一抹無良笑意在唇邊翹起,回頭向血劍看了一眼伸了一個懶腰:“大哥,我們終於可以輕鬆幾日,明日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