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爭寵
拍戲的時間一天天過去，燕緋鴻的戲是拍一場少一場。
眼見著藥穀的戲沒剩下最後一場，大師姐江紅秀、小師妹江雙燕送別師傅離穀。
飾演女二號江雙燕的唐紅妝，或許是最近趕拍時間比較緊，一直繃緊神經，太過勞累。
最後一場拍攝明顯狀態不好，表現不出沉痛哀傷，哀毀骨立的感情。
畢竟情緒也是需要體力。
她以前常拍的是電影，第一次拍攝網劇，還不習慣電視劇的拍攝節奏。
電影是用三四個月的時間慢慢磨出成果，電視劇則是分場景拍攝，一幕幕的拍攝，時間上緊得多。
休息，等候唐紅妝調整狀態沒一會兒。
謝茶柏就走出導演棚，又來給唐紅妝講戲。
燕緋鴻看得肚子疼，雖說是職責所在。
眼瞧著謝茶柏一手一劃的糾正唐紅妝的姿態，手都握到對方的手腕上。
氣都沒處撒！
幸好自己就是客串，這種情景也看不了兩天，用力甩過頭，眼不見為淨。
助理陳圓走到她身邊，給她端上冰鎮過後的檸檬水，杯子外麵還有冰化的露珠。
打開蓋子，就是一陣涼氣，清涼剛才被惹起的火氣。
猶豫著是不是要喝下去？
算算時間，特殊期馬上就要到了。
想著幹脆放棄，還不如簡單涼快下就夠了，免得到時候又疼起來，讓她想打自己兩耳光。
呼呼地吹著杯子，升騰起來的涼氣，舒爽地拂過她的臉頰。
越拿越近，鼻子都湊到杯口，像是要把整張臉埋進去一樣。
有人唰一下搶過她的杯子。
吹地正涼快的她，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長著模糊地雙眼望過去。
謝茶柏的俊臉在她麵前放大。
她是坐在地上的墊子，他是蹲著，距離太近，她一時間不習慣被嚇住。
模糊著忘記自己身處何處，下意識往後挺身，仰得急，直接往後倒地。
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止住後仰之勢。
謝茶柏明顯可見的著急，將人往懷中一帶，“怎麽這麽不小心！”
語氣親昵又無可奈何。
渾身一激靈，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過什麽事。
朝地上望去，好厚好硬的地，嗑上去一定很疼。
她從一開始就是信任燕緋鴻的，認為燕緋鴻作為老板，不會太過無的放矢，沒有後路，肯定是有儀仗。
現在看到謝茶柏露的一小手騎術，已經放在心來，信心更足。
凡是能對另一個人生起崇拜之情，總會不自覺地相信他能更好！
本來是無鏡頭拍攝，隻是單純示範。
燕緋鴻卻是鐵心想讓林城更不好過，示意按照正常拍攝的角度打開鏡頭，拍攝下謝茶柏的英姿。
“將士們，衝！”一聲令下，兩軍交戰，馬蹄掀起的塵土，長槍相接的鏗鏘聲。
看得人熱血沸騰，征戰一方無畏的將士就該是如此模樣。
同一個角色，同一個場景，不同的頭領，群演的氛圍也是大不一樣。
林城帶領下的人，畏畏縮縮，有氣無力。
謝茶柏帶領下的人，一往無前，像是在燃燒生命。
在謝茶柏如同天神降臨，將被困在兩軍交戰戰場的女主角江紅秀一把拉到自己的坐騎上，才真是高潮迭起。
讓她的心不都自覺酸了下，好像將人換成是她。
被他英雄救美，擁在懷中的人。
不過看在謝茶柏紳士手的動作上，她就放過人不再計較。
在他救上女主角的那一刻，燕緋鴻就已經喊過“哢”，結束拍攝。
含笑著望著越來越近兩人，她的眼神和被掩藏的謝茶柏相對上。
腦海裏，情不自禁閃過當初她主動招惹人時的曖昧動作。
謝茶柏自動屏蔽周圍所有人，眼睛裏隻瞧見一個笑著女人。
沉默地將長槍一甩，剛好扔到副導演手上，利索地翻身下馬，沒有理會還坐在馬鞍上的蕭紅袖。
被留下蕭紅袖僵硬著身體，瞧瞧馬和地麵高度，苦笑著放棄耍帥的嚐試，招呼人幫忙帶她下來。
在謝茶柏去換衣服的時候，燕緋鴻已經發號施令，命令所有人準備繼續開機。
臉皮被撕扯下來，放在太陽底下暴曬的林城，再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他自己提出來的示範，有人已經“完美”達成，再沒有理由耍賴。
林城苦澀地笑著，等著被謝茶柏穿過一身鎧甲再次回到他的身上。
想的輕鬆，燕緋鴻卻不像讓他過的輕鬆。
檢查回放，滿意地點頭。
調度安排，直接從剛才女主角被救起的地方開拍。
除了林城一個人覺得無法相信外，其他人都是乖乖地聽著燕緋鴻的安排，沒有任何疑問。
“燕姐，那我出場的一幕，怎麽辦？過後補拍？”像是個拋棄的小孩，小心翼翼忐忑地詢問。
她從繁忙中抽空注視著林城，想要從有限的記憶裏回憶起，上輩子第一次和林城相見模樣。
如此無禮，看中外物，欺軟怕硬的人，她當初是怎麽忍耐和他在一起的時間。
仔細打量一下，和某人相似的背影，恐怕就是全部的理由。
“不用補拍！方才的鏡頭我看過能用，你接著之後的拍。”難得心軟不想傷人，再三考慮還是實話實說，讓林城對自己有個清晰的認知。
“再說，就算你照著謝導剛才的演技，再描摹一遍也沒比不上，何必！”
他就是像所有人說的一樣，隻是靠運氣爆紅。
想要保住自己的一切，非全力以赴對自己狠下心腸去拚才好。
隻希望自己能看破現在的虛幻，腳踏實地地耕耘才是出路。
她離開之後也管不了其他人是怎麽想的，維護謝茶柏，承認他導演的權利的信號，她已經釋放出去。
現在就看誰，一對眼珠子是擺設還要再撞上來。
燕緋鴻獨自坐在導演棚內，看著回放鏡頭中謝茶柏的身影，滿是懷念。
再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潛藏的天賦，天生的演員。
他對一部戲、一個角色的體會，多到讓任何一個演員會絕望的地步。
“三年影帝”的稱呼不是開玩笑，出道就大爆成為頂流，三年後轉型，和她合作的一部電影，提名就獲獎。
從出道到獲得影帝稱號不過三年。
突然進來謝茶柏愣住，剛才進來的路上已經聽副導說起過燕緋鴻的安排。
怎麽也沒想到，她會是一副懷念的神情，她在想著誰？
透過鏡頭看的是，現在出場的林城？
腳步故意重重地踩兩下，驚醒還在思緒中人。
不經意地問出口，“剛才在看什麽？”
“現在正在拍的。”燕緋鴻淡淡地說，神色已經恢複如常。
示範的事，像是一顆石子投下去，激起一點小水花後就平息下去，再沒有漣漪擴散。
林城也開始低調地拍戲，琢磨起演技的事，有事沒事就喜歡跟在燕緋鴻身後轉悠。
第一次她忍了，想著人能安分點挺好。
第二次她蹬了眼人，直接問他想幹什麽？
林城傻笑著說，想跟著多學點東西。
她顧惜著人也是個苗子，放任人跟著。
之後，全劇組的人都知道，林城喜歡跟著燕緋鴻身後轉悠，美其名曰“學習”。
再然後，就是一副奇特的景象。
凡是燕緋鴻在的地方，肯定有林城在，不是蹲著就是站著，像個保鏢一樣守在周圍。
真說學什麽，林城自己都想不出有什麽問題可以提出。
反正是拍攝的時候，哪兒不懂就指著不懂的地方問。
倒是和謝茶柏和平相處下來，沒再鬧事。
燕緋鴻想不通，明明是謝茶柏用演技教訓他一頓，他怎麽就想著纏上她？
林城的原話是，他謝茶柏是有演技，可他一個流量小生天天圍著一個男人轉，那像話嗎？不是會引起自己粉絲的誤會。
說得好像，相比男人，和女人一起就不會傳緋聞一樣。
或許是太高調，被偷拍的八卦媒體拍攝到。
林城向燕緋鴻獻殷勤。
網絡上直接炸開，林城的粉絲直接開始手撕燕緋鴻。
還沒等兩個正主反應過來，燕雀直接開始和挑事的林城粉絲對上。
【要不要臉，比我家哥哥年齡大，還想老牛吃嫩草？】
【哎呀，我們小姐姐又收獲一隻小奶狗，賽高！】
【女神再接再厲，爭取來個娛樂圈男明星收集，我們強烈支持。】
【哥哥的顏值，是你能覬覦的？】
【我們女神一點也不覬覦你家哥哥的顏值，本身就是個大美人，我還覺得是你們家見色起意。】
【仔細研究過糊圖，看起來應該是你家小哥哥在倒貼我家女神。】
【不要以為得了兩個影後，就可以在圈內肆無忌憚，我們哥哥不接受潛規則。】
【你家隻有羨慕嫉妒的份，一個獎項都沒有，我家姐姐實力吊打。】
【潛規則，那是什麽？女神根本不需要好吧。】
【強烈要求解除哥哥合同@晨曦娛樂公司，拒絕不平等合作。】
【@晨曦娛樂公司，做個人，管管事。】
【喜歡搞事的演員，我們燕雀也不喜歡接受綁定，哪兒找不到一個男演員來演戲。】
【林城進我女神的網劇，都是便宜他，有這麽多實力派可以學習。】
【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突然爆的流量，看你們能夠火幾年。】
【拒絕潛規則！】
【先搞清楚是誰在炒作，更像是你們家暴發戶一樣的林城。】
【你們小哥哥要是真因為你們鬧事而毀約，我看誰會比較後悔？等著啪啪打臉。】
【我們要保護好小哥哥。】
……
當雙方正主知曉後，已經從小範圍粉圈的對掐，變成屠版，徹底出圈，把消息刷上熱搜。
#林城粉絲和燕緋鴻粉絲，對撕#。
林城第一反應就是跑過去和燕緋鴻道歉，“抱歉，我也不知道她們會亂來，我會好好解釋。”
燕緋鴻一雙黑白分明，透亮的明眸，煽動著卷翹的睫毛，平靜地說，“沒事，正好當宣傳。”
林城看著她的笑容，覺得四周圍吹過來的風都是帶著寒氣，吹得他瑟瑟發抖。
“那我晚點再說？”小心翼翼地語氣，深怕哪兒不如她的意，又得罪人。
“你看著辦。”沒有表明態度的一句話，弄的林城忐忑異常。
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偷瞄幾眼也看不出神情，再想開口細問，燕緋鴻那看過來的神色，讓他心下一慌。
訕笑著趕緊跑開。
一般跑一邊數落自己，“有點骨氣好不好，怎麽就這麽怕她呢？你好歹也是個不大不小的二線流量，演技派又怎麽了？”
“演技派怎麽了？”
“演技派生氣是真嚇人.……”不對，誰在問他？
聲音有點熟，扭頭一看，是謝茶柏。
心下一鬆，隻要被正主撞見就好。
內心鄙視自己，怎麽慫到這種程度，真是有夠出息。
平日裏對他愛理不理的謝茶柏，怎麽會主動搭話？
這個疑問在心裏轉過一圈就被拋在腦後。
“謝導，有事？”
“你們照片的事，怎麽澄清？”
“澄清？緋鴻說不用。”
林城內心慌得一批，哪兒來的膽子，怎麽開口就亂說。
神色明顯比剛才轉陰，反問道，“是嗎？不澄清？”
“是啊！”錯有錯著，林城用幾乎要哭的聲音堅定地回答。
“你們曖昧，粉絲知道不鬧？網劇要上線宣傳的時候，你準備當個腳踩兩隻船的渣男、海王？”
“啊？”怎麽突然一下子就牽扯到宣傳上線的事，那不還早，好幾個月。
“真等到那個時候，估計謠言都忘得差不多。”
謝茶柏背負著雙手，神秘莫測，“不會，你的粉絲記性比較好，能撕，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會撕誰？”
林城心肝顫抖，覺得謝茶柏也好可怕，一點都不想再思考燕緋鴻的意思。
當麵掏出手機，空降超話群。
將前因後果解釋個明白，清楚表明，他和燕緋鴻是純潔的合作夥伴關係，他會跟著身後，就是想要偷學演技。
被好好安撫過的粉絲，哪兒還想得起手撕燕緋鴻的快感，乖乖地去留言認錯，是一點時間都不敢耽擱。
莫名其妙被人排隊道歉的燕緋鴻，咬牙切齒想打林城一頓。
在熱搜上多待片刻，那可是嘩啦啦地錢。
多好的宣傳時機，又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