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s市
“你放開我。”顧涼兮咬牙，卻怎麽都掙紮不開，頓時惱了，正要踢他下盤，餘光卻掃到一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那頭，頓時臉色一變：“小芷！”
顏景碩微微一愣，卻還是緊盯著她：“你耍什麽花樣！”
“小芷跑了，還不趕緊去追？”顧涼兮又急又怒，狠狠踹了他一腳，咬著唇紅了眼睛，“顏景碩，我不回s市，你死了這條心吧。”
說罷，她轉身追了上去，卻不見了吳芷嫻的身影，茫然四顧，忽地自嘲地笑了。
她擔心個什麽勁兒？小芷現在想見的人，又不是她。
顧涼兮沒有回頭去看顏景碩的反應，徑直隱入夜色中，帶走了一身寒涼。
醫院裏，顏景碩看著空蕩蕩的病房，給醫院打電話調監控，又派人四處去找，緊蹙的眉宇間寫滿了無奈。
再回頭，卻發現顧涼兮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跑了。
“該死的。”顏景碩狠狠地踢了一腳牆，眼底壓抑著無奈和更多深沉難懂的情緒，沒多久，助理打來電話：“顏總，吳小姐已經回家了。”
“派人好好照顧。”顏景碩抬起手，手掌心還殘留著顧涼兮身上淺淺的冷香，他不自覺握緊了掌心，冷聲吩咐：“聯係這家醫院，給顧涼兮辦理停職。”
爺爺的壽宴，顧涼兮必須回去。
第二天，顧涼兮頂著一雙碩大的黑眼圈去上班，淡妝都遮不住她滿臉疲倦，看得助理十分擔憂：“顧醫生，你別擔心，停職隻是一時的，你專業能力這麽強，醫院不會這麽狠心的。”
“你說什麽！停職？”顧涼兮愣在當場，有些懵。
助理當即捂住嘴巴，見顧涼兮臉色更加難看，隻好眼巴巴地支吾著解釋：“據說，是昨天那位顏先生派人和院長溝通過……”
顧涼兮咬牙，扭頭就要去找院長，卻見顏景碩站在不遠處，西裝革履，英姿勃發，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抓狂，“十點的飛機，走吧。”
顏家是s市首富，宅院修建地跟一座小型宮殿似的，在這寸土寸金的s市占據了黃金地段，清雅的西歐風和古典神秘的東方建築風格相結合，成了繁華城市裏的獨特風景線。
車子緩緩開入莊園，行道兩旁的法國梧桐高大依舊，仿佛敬業的戰士守衛著這一處宅邸，一切景致都和三年前差不多，顧涼兮落下車窗，卻生出物是人非的感慨。
兩人一下車，老管家就迎了上來，先和顧涼兮禮貌地打了招呼，緊接著衝顏景碩說：“少爺，老先生在書房等您。”
顧涼兮呼吸一緊，三年前她和顏景碩結婚，得到了老爺子的祝福，雖然相處時間不短，但是老人一直對她不錯。如今再見，她卻陡然生出了一分緊張和恍然。
誰知，顏景碩吩咐管家：“帶她去臥室安頓。”
一個‘她’字，寡淡疏離，連個正兒八經的稱謂都不肯施舍。
顧涼兮垂眸不語，沉默地跟著管家離開，指甲陷入掌心，她悄然告訴自己：心如止水就不會被傷到了，從此不要再對顏景碩有期待了。
顏景碩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半晌才抬腳去了書房。
“爺爺。”
顏老爺子頭發花白，精氣神卻不錯，一雙渾濁深邃的眼睛看過來，仿佛一團深不見底的漩渦：“涼兮呢？”
“她累了。”顏景碩眼睛都不眨地撒謊，“我讓管家帶著她去臥室休息。”
顏老爺子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三年了，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麽好事？那丫頭怎麽恨你怨你都是應該。”
顏景碩沉默不語。
顏老爺子看不慣他這副沉默寡言的樣子，故意刺激他：“你這麽折騰，就不怕她跟你離婚？”
“不會。”顏景碩斬釘截鐵道，“她沒有這個機會。”
他們不可能離婚。
顏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總算給了他一個好臉色：“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已經把涼兮接了回來，那就加把勁，早點生下一兒半女，我沒事還能幫你們帶帶孩子。”
顏景碩有些頭疼：“爺爺……”
“你敢不答應！三年前你們就該給我生個曾孫子了，這幾年我催過你嗎？”老爺子虎著臉，不高興地說，“既然不想離婚，那就給彼此一個斷不了的牽絆。至於你們怎麽折騰，我也懶得管。”
顏景碩愣了一下，想到顧涼兮失望的眼神，半晌點了點頭：“好。”
書房裏氣氛緊張，臥室裏卻十分安靜。
顧涼兮並沒有跟著管家一起進顏景碩的主臥，而是下意識轉進了顏景碩童年的臥室，雖然比不上現在的房間大，卻也比普通的成人主臥還要大上許多，房間裏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模型，畫冊，證書，記錄著那些年顏景碩的成長。
當初，他們領證後第一次回到老宅，顏景碩就帶著顧涼兮來到這個房間回顧以往，那時候的甜蜜還曆曆在目，如今她看著熟悉的房間，卻隻有滿心苦澀。
顧涼兮站在床頭，抬手撫摸牆上掛著的一幅手繪工筆畫，那是顏景碩親手畫的兩個小人兒，手挽著手，四目相對，十分深情。
這幅畫算是兩人的定情信物。
指尖摩挲著紙張的線條感，顧涼兮不知道無意戳到了哪裏，畫框後掉下一根深色的錄音筆，正好砸到她腳背。
顧涼兮好奇地撿起來端詳片刻：錄音筆裏記錄了什麽，需要顏景碩藏在這幅畫後麵珍藏？
她明知道不該窺探顏景碩的，卻又忍不住按了開關，裏頭沙沙響了一陣，忽地傳來女人嬌嗔的呼喚：“景碩哥，我喜歡你很久了。”
顧涼兮攥緊了錄音筆，臉色一怔：是吳芷嫻的聲音。
很久，又是多久？
顏景碩和吳芷嫻到底有怎麽樣的過去？為什麽當初顏景碩明知道她是吳家的繼女，卻沒有提起過關於吳芷嫻的一星半點？
緊接著，錄音裏傳來衣料摩挲的聲音，夾雜著男人的喘息聲，曖昧而綿長，她聽到顏景碩沙啞誘人的聲音：“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