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幾個女的
沈惠人抬頭看了戴氏一眼,連忙對胡霽色道:“殿下,請給我家娘娘指條明路!”
胡霽色道:“她也是國公之女,又是王爺的側妃,不是我能隨意擺布的平民妾。你從小習武,在京城也是有名聲的,她又是出了名的柔弱。真要鬧出去,你說說,人家會怎麽想?”
沈惠人咬了咬牙,道:“我家娘娘先動手,是我家娘娘不對。可是她也不見得如此無辜吧!”
胡霽色淡淡道:“你說她慫恿你家娘娘,可有什麽證據沒有?她身上可是我有傷,又有醫官的脈方……”
戴氏道:“我自己動的手我自己知道,她怎麽可能傷得那麽重!你不會這麽傻被她騙了吧?!”
胡霽色嗤笑了一聲,道:“我會不會被她騙了又有什麽重要?現在惹麻煩的是你,又不是我。”
戴氏:“……”
沈惠人眼看又談到了這份上,趕緊道:“殿下畢竟是我等真主,若是英妃娘娘打算拿此事上告,那您和王爺…… ”
胡霽色痛快地道:“你家主子我已經罰過了,她若是不服氣,讓她再來找我。”
戴氏想說什麽,沈惠人連忙拉了拉她的衣擺。
她對胡霽色行了叩拜之禮,真誠地道:“殿下大恩,奴婢一定會替我家娘娘記得。”
胡霽色心想這是個聰明的,揮了揮手,道:“你起來罷。”
然後又囑咐戴氏:“你下次做事之前,多聽聽你這惠人的話,也就不至於此了。”
戴氏比她還年長一些,又自恃身份,被她教訓,偏偏她所說的又是自己此時的心事……於是臉上難免一陣紅一陣白的。
她從胡霽色這裏告辭出來,還是覺得很生氣,道:“你看看她那個樣子,有什麽了不起的!”
沈惠人急道:“娘娘!您聽奴婢一句勸,現在可千萬莫要再鬥氣,再惹了王後殿下不高興,真不值當,倒讓那英妃娘娘更得意!”
戴氏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咬牙切齒地道:“你說得對,兩害取其輕……”
沈惠人鬆了口氣,喃喃道:“您要是早聽奴婢一句,也不至於此……”
戴氏低聲道:“沈姑,我真的沒想到……她說話,我倒不大明白。”
這對她來說是很受挫的一件事。
她向來瞧不起閨中婦人,嫌她們為人處事不痛快。
可她從沒想過,她自己做了別人的婦人,卻也要經曆這一遭。
為什麽有些人天生就會那些招數?連那農女,似乎都比她要得心應手些。
沈惠人小聲道:“娘娘莫置氣,眼下如何走出這個困境才是正經。奴婢聽王後殿下的意思,她似乎不打算插手這事兒。”
戴氏冷笑道:“她一個無根基的農女,如何插手?”
沈惠人歎道:“您怎麽就是不明白?陛下親封,咱們王爺又寵愛,陛下和王爺就是她的靠山,她怎麽會是沒靠山的?您在這些王妾中,如此鋒芒畢露,她卻也沒有借著這次的機會整治您,說明她心裏是個明白的。”
戴氏愣了愣,道:“沈姑,你的意思是,她知道這英氏的伎倆?”
沈惠人扭頭看了一眼那正殿,小聲道:“闔宮上下都說英娘娘的好話,獨她輕描淡寫地罰過您就完事了,您能說,她不明白麽?”
戴氏想了想,道:“可她怎麽敢管,她又……”
她剛說了一句就閉嘴了。
剛才沈姑說了,這農女不是沒靠山的,陛下和王爺就是她的靠山。
沈惠人道:“奴婢求她給條明路,她雖沒有明說,但……剛才確實反複提到英娘娘的傷和脈方。”
戴氏這下反應過來了,道:“對啊,她是作假的!”
沈惠人道:“娘娘,她裝這傷病,為算計您倒還是其次。”
“嗯?”戴氏愣了愣。
沈惠人道:“這王府的女子,算計來算計去,還不是為了得王爺的眷顧?”
她既傷重,作為夫君,寧王必然不能不管。
若是去瞧她,她大約就成了諸王妾中第一個得王爺探望的人……
戴氏想通這一層,頓時氣得恨不得要吃人!
“我真後悔我下手輕了!”
沈惠人拉住了她,道:“剛才王後娘娘給了承諾,這事兒她已經罰過您,她和王爺都不會再管。奴婢瞧著,那英娘娘,未必能見到王爺。”
她心想,英娘娘也算不得什麽,王後殿下的心思,才是 海底針……
可戴氏哪裏聽得進去,她現在整個人都氣得要死。
英氏竟然不但害她,竟還想利用她求寵?!
啐!王爺那樣的人,她也配!
戴氏怒道:“沈姑,我不計後果,一定要讓她下堂!”
沈姑皺了皺眉,但也知道攔不住自家主子,便道:“咱們將軍府倒是可以和她侯爵府一爭高下的。”
……
胡霽色見完了戴氏,就直接去書房找江月白。
他果然已經在那裏了。
胡霽色進門就道:“吃早飯沒?吃了陪我去看地龍。”
按理說江月白應該一口答應,但他麵上竟有些遲疑之色。
胡霽色:“???”
江月白有些尷尬,道:“咱們要不去外頭玩玩吧。”
胡霽色奇道:“為什麽?我跟他們說好今天還要去的。”
江月白漫不經心地翻了一下手裏的書……
胡霽色走過去,然後就聞到了他身上的一陣……難以形容的,高級香粉味兒。
“!”
胡霽色立刻揪住他的衣領:“你去幹什麽了?!”
江月白沒有防備,突然被她揪住,且驚且笑,道:“沒去哪兒,我就是起早去了一趟火井那……”
胡霽色冷笑:“然後呢?”
江月白想了想,覺得還是該實話實說:“然後碰到了幾個女的。”
胡霽色:“……”
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幾個女的”是什麽意思。
想了想,大約是那些王妾們特地在那裏等著跟他“偶遇”……
雖然生氣,但考慮到他已經坦白從寬,她又不好再發作。她擔心如果罵了他,以後他幹脆連實話都不說了。
她隻好悻悻地鬆開了手,道:“那就出去玩兒吧。”
江月白鬆了口氣,連忙道:“揚州有很多好吃的,我帶你去。”
胡霽色憤憤道:“哪幾個女的,你把名字報給我。”
江月白:“……我真沒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