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見無賴

  楊正是中午歇班,時間不多,當時就帶著金狀師去牢裏看徐大柱了。


  金為然拒絕了胡霽色同行的要求。


  他道:“有一條規矩,我們狀師辦案子,從不帶著主顧到處走。”


  楊正也道:“是由這條規矩,一般主顧隻會壞事兒。”


  “我覺得我不會壞事啊”,胡霽色哭笑不得地道,“也行,按照你的規矩辦吧。”


  等他們走了,胡霽色覺得自己也差不多該告辭了。


  “看樣子得在城裏留兩天”,胡霽色對沈引道,“勞煩你派個人去鄉下跟我爹說一下情況。”


  沈引道:“要不要住我這兒?要不我給你安排個別院。”


  “得了吧,我還是自己去住客棧吧。”胡霽色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沈引無奈地道:“你跟我比劃這麽清楚到底是幹啥啊……”


  上回二爺回來,雖未被痛罵,可二爺整治人何須靠罵?

  那天的經曆他至今不敢回憶,隻覺得這輩子想起來都要覺得難受了。


  胡霽色道:“我不大喜歡你這前呼後擁的,早上起來穿個鞋都不能自己穿。還是住客棧舒服自在。”


  沈引聞言嗤笑了一聲,道:“你現在就不習慣了?以後怎麽辦?”


  胡霽色懶得理他。


  正想站起來告辭,沈引又叫住了她。


  “前頭小七跟我說的,雖說我覺得不大妥當,可也有點擔心。”


  胡霽色愣了愣:“什麽?”


  沈引道:“你帶回來的那個姑娘……麗婉說是姑娘,不過二爺告訴了我,是個宮妃吧。”


  胡霽色笑了,道:“他才不會跟你說這些。”


  沈引:“……”


  這麽說他挺沒麵子的,總歸是戳破了他其實並不怎麽被信任的事實。


  “是那次小紅派人來接她的時候你去打聽的吧……”


  沈引深吸了一口氣,道:“反正我就是知道了,怎麽知道的不重要。”


  胡霽色笑了笑,道:“好,那你究竟想說什麽?”


  沈引道:“畢竟是宮妃,又是安家的姑娘。上回小七到你那見著她,覺得……”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道:“不管小七是怎麽說的吧,就後來我自己也想了想,這姑娘總要給自己謀一個前程。你就沒想過,二爺可能會納了她?”


  胡霽色正喝茶,聽到這句就直接噴了出來,差點就直接噴到了沈引臉上。


  沈引:“……”


  胡霽色實在憋不住了,一邊擦嘴一邊笑道:“你胡說什麽啊,那也算是他的庶母啊。他們倆根本就沒什麽感情,目前來看也沒有什麽利益糾葛,他何苦冒天下之大不韙。”


  沈引道:“二爺不想,不代表她不想。女人沒你想得那麽簡單。”


  胡霽色默默地道:“我也是女人吧……”


  她道:“回頭我找麗婉談談吧。”


  說實話,她已經竭力掩飾了,可眼神裏還是充滿了對沈引的不屑……


  女人的事情,你知道個屁。


  沈引顯然也看出來了,就愣了一下,然後道:“小七說那姑娘看起來挺厲害的,我就給你提個醒。”


  挺厲害?

  胡霽色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就出現了安南兒吃豬蹄的樣子。


  她道:“行了,我知道了。”


  ……


  當天胡霽色找了個客棧對付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在路邊吃了早飯。


  然後楊正就來接她,說是官府已經安排了調解。


  當時胡霽色正在路邊的攤子上肉丸子湯。


  這是當地的一個特色,說是肉丸子,其實是用肉和紅薯粉做的。而且肉占的比例很少,紅薯粉占的比例多。


  味道很清爽Q彈,下湯很鮮美。


  胡霽色喜歡加上一大勺辣醬,再加點醋,撒上蔥花香菜。最後連丸子和湯都吃得一幹二淨。


  楊正看她這樣,不免在心裏吐槽,當家的小媳婦都不能吃得這麽敞亮,何況是個在室的小媳婦。


  “吃好了?”楊正掏錢結了賬,道。


  吃姐夫的,胡霽色也沒必要客氣,她用帕子擦擦嘴,道:“我姐呢?”


  “在家呢”,楊正道,“你完事兒了去瞧瞧她。”


  “咋啊”,胡霽色皺眉道,“身子不舒服啊?”


  楊正露出了一個極力隱藏,但還是有點得瑟的笑容:“說是可能又有了,但還是不確定,這兩天晨起吐得厲害……”


  胡霽色瞥了他一眼,心想他還是很老實的。


  作為一個專業大夫,雖然不是男科,但也知道男人私生活檢點,這備孕成功率就高的道理。


  當然,這話她死也不會說出來,不然得把楊正嚇得這輩子都不敢再見她。


  “行,我待會兒就去瞧瞧。”


  楊正領了她到了衙門,調解在專門的辦事署,進去的時候,已經有個掌筆墨的文吏在那等著了。


  為了避嫌,楊正沒有跟著進去。


  那無賴胡霽色看見了,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看著人還算齊整,隻是眉眼之間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猥瑣和油膩的氣質,和他的年紀倒是不大相稱。


  “喲,咋這家就派個小姑娘來啊?”


  說著,他一邊用一種非常猥瑣的眼神上下打量胡霽色。


  要是一般的小姑娘,可能已經臊得不敢抬頭了。


  可胡霽色是誰啊,隨他看,還冷笑了一聲。


  這時候,捕快帶了徐大柱過來。


  在牢裏呆了一天,他下巴上長了一圈青青的胡子渣,人顯得很陰沉。


  胡霽色站了起來:“老姑父。”


  徐大柱看了她一眼,道:“你一個小姑娘,來幹啥?”


  胡霽色道:“我爹不得閑,讓我過來的。您坐吧。”


  徐大柱就坐了下來,似乎有些口渴,把桌子上的茶水飲了一幹二淨。


  那文吏就道:“既然都到了,那就開始吧。徐大柱,路文斌,你倆是鄰居,發生了爭執和口角。這位是小胡大夫,路文斌你說胡大夫推搡了你至你受傷,小胡大夫替她父親過來的。”


  路文斌立刻道:“可不是?瞧瞧我這胳膊,大夫說這幾天都下不了水,也寫不了字。我一個讀書人,還等著考功名呢。少看了這幾日書,回頭要是沒考上,我可得賴你們!”


  徐大柱怒了,道:“有什麽你衝我來!別當我不知道,你天天花天酒地的,考得上個龜!”


  路文斌就立刻看向那文吏,道:“大人,你可瞧見了啊,他不但拿刀砍我,還咒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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