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不如予我為妻
江月白走到那兩個姑娘跟前兒,來回踱了踱。
他道:“哪裏人?”
安南兒低著頭不敢抬起來,很緊張地抓住了胡霽色的手。
她不知道這會兒該怎麽辦?
二爺就在這兒,必定認出她們來了,要不要直接求救?
就聽胡霽色笑道:“安徽人。”
“姓什麽?”
“姓許。”
“家裏做什麽生意的?”
“運些瓷器,好像是這麽回事吧。”
那匪首起初總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此時大鬆了一口氣。
這姑娘答得滴水不漏,而且連最後那句話也答得很好。
畢竟,養在閨中的小姐,對家裏的生意不大清楚,也屬正常。
匪首諂媚地道:“官爺,見醜了,我這兩個閨女不大懂事……”
話還沒說完,就見江月白伸手,抬起了胡霽色的下顎,把她的臉轉向一邊。
“這個疤,這麽弄的?”
匪首愣了愣。
反而是胡霽色笑道:“淘氣,從馬車上摔下來,在地上石子兒裏蹭的吧。”
“疼嗎?”他又問。
“真挺疼的。”胡霽色嘟囔道。
匪首看看他,又看看她。
再遲鈍,也能看出不對勁了吧……
不,不可能的,哪有這麽巧的事兒?
他連忙上前,道:“官爺,使不得啊,我這小女還是黃花閨女呢,您看,您這……”
這指的是江月白不老實地摸人家臉的手。
嗯,倒確實是一個父親的正常反應。
然而江月白沒有收手的打算,反而笑道:“沒有許人家?那正好,不如予了我為妻吧。”
眾匪:“……”
這一幕實在太過詭異了,連匪首都傻了眼。
他連忙道:“使不得啊,官爺,這……”
孰料胡霽色卻大膽向前了一步,笑道:“好啊。不過有個條件,三宮六院什麽的不能要,娶了我,便隻有我一個。”
金南兒愣一下。
江月白微微一哂,道:“哪裏來的三宮六院?不是我家的宮,也不是我家的院。”
說著,也不管眾人的反應,直接伸手把她攔腰一抱。
胡霽色驚呼一聲,但到底是笑了,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官,官爺……”匪首徹底蒙了。
“還裝呢?”江月白頭也不回,道,“砍了他雙手,留下小命待審。”
“是。”
那匪首也沒反應過來是咋回事,突然就被人斬了一臂,頓時慘叫一聲,跪了下去。
他們嚴重錯誤預判了情況。
江月白帶來的人雖然不多,但和他們以往交手,本地團練那些兵,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這些都是大內精英,痛毆幾個江匪,就算是以少博多,還真沒問題。
不過這些就不是胡霽色關心的範疇了。
她依在江月白懷裏,心裏知道,這事兒已經了了。
他把她抱回了自己船上,帶到了屋裏。
和那艘商船不一樣,他的屋是在一樓,雖然布置很簡單,但很寬敞。
最醒目的,是進門的地方支著個架子,架子上擺著一身即使是在燭火下,也泛著森冷光的玄黑色盔甲。
他把她放在床上,扭頭對跟進來的侍衛道:“打水來。”
胡霽色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說到這個,江月白似乎有些頭痛,道:“老三偷溜了,我總擔心他要闖禍,把手裏事歸置了一下就過來了。”
這時候,侍衛打了水過來,放下之後便出去了,還貼心地把門給他們關上了。
江月白擰了帕子給她,讓她先擦擦臉和手。
“行宮的事兒我都知道了。今晚本來想趕過去,可發現了江匪的蹤跡。老三是把你們偽裝成商船送走的,我尋思可能沒多少兵力,有點擔心,就沿路把商船都攔下來搜了一遍。”
胡霽洗了臉和手,笑道:“你可真是太機靈了。”
“臉上這……”
他的指腹輕輕摩挲了過去,粗糲的觸感,讓她微微縮了縮脖子。
“那天你爹的人來抓我,不小心給摔的。我能調養好,一點疤都不會留。”
江月白抿了一下唇,沒說話。
他蹲下來,給她脫了鞋。
胡霽色驚了一下,道:“你幹什麽。”
他笑道:“你也別嫌棄,你自己洗過臉洗過手的水,再洗洗腳。”
“我不是……”
我不是嫌棄這個……
話還沒說完,胡霽色自己懵了一下,心想,那難道是嫌棄他?
江月白不由分說地抓過那不安蜷縮的小腳,放進水盆裏,然後就開始給她洗腳。
“待會兒我送你回去,正好見見叔叔嬸嬸。你得幫我想個借口,我坐一會兒就得走的。”
胡霽色想了想,道:“要是太趕了,就算了吧。我聽說,那潯揚守備……”
“我自己心裏有數”,他在她的小腳上輕輕拍了一下,笑道,“你不要操心那麽多。”
那一下打得很輕,可感覺卻分外明顯,胡霽色下意識地又把腳趾頭給蜷了起來。
“說了半天,就沒什麽要緊的要問我?”江月白給她把腳擦幹淨,問。
胡霽色想了想,痛快地道:“沒什麽要問的,我相信你。”
“嗯?”
江月白把水端去一邊,笑道:“這麽好?真的什麽都不問?”
看她剛才說什麽“不要三宮六院”的樣子,想來也是聽了很多傳言。
胡霽色嘟囔道:“我什麽時候不好了……你這個人,也是很沒有良心。”
他就坐在了她身邊,道:“都是捕風捉影的事情,你信我便好。”
其實她也曾有過疑慮,不過當他出現在她麵前,那些疑慮又全都消失殆盡了。
正想著,肩上突然爬上了一隻手。
帶著些試探意味……
胡霽色猛地回過頭,他這麽強勢的一個人,竟然有片刻的目光躲閃,狼狽地想把臉給別開。
“那什麽……”
他似乎想說兩句圓場子的話。
結果他的臉突然被兩隻冰冷的小手捧住,給掰了過去。
江月白吃了一驚,卻是道……
“你的手怎麽那麽涼?”
話音剛落,嘴唇上就被用力親了一下。
“剛還是你給我洗的手,忘了?”胡霽色笑道。
他似乎完全愣住了。
這傻乎乎的樣子真好笑。
她又親了他好幾下,道:“我……”
才擠出一個字,腰就被摟住,人也被帶了過去。
江月白心想,作為一個男人,應該要知道,什麽叫反客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