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我的小白
胡霽色給他配了藥,給他暫時止住了內出血。
這時候外頭突然來了人來報:“老大!不好了!好像有官府的船隊盯上咱們了!”
這種情況匪首似乎見怪不怪,自服了藥,道:“走,換了衣服出去瞧瞧。”
看來是打算扮成良民躲過去了。
畢竟現在天黑,官府可能隻是例行檢查。
“留兩個人,保護兩位姑娘。”
他留下這話,就帶人出去了。
胡霽色鬆了口氣,連忙撲過去檢查安南兒。
其實她配的根本就不是什麽致命的毒藥,也是欺這些匪徒不懂醫理。
若是真的內髒出血,那必定是神仙都難救,有什麽解藥可吃?
況且,他還活蹦亂跳的呢,內髒出血,痛都痛死了都。
她這種藥,最多刺激一下黏膜,出血量雖然大,看起來嚇人,但短時間內根本不會有什麽問題。
若是時間長了……那可能就自愈了。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趕緊給安南兒吞了止血藥。
要說這官府的人來得也算及時,不然的話,她可能沒法給安南兒這麽順利地吃藥。
她都說了要分次給,匪首能不來搶?
安南兒其實是被自己給嚇得昏過去的,剛才就已經醒了過來,不過沒敢動彈。
人一出去,她吃了藥,就哭道:“霽色啊,其實我也不是貞潔烈婦,不至於就這麽死啊……”
胡霽色聽得好氣又好笑,一邊給她擦血,一邊道:“我就沒想毒死你,放心吧。”
安南兒嚇得還是一直哭,道:“怎麽辦啊,怎麽辦啊……”
“噓,噓”,胡霽色一邊擦血一邊安撫她道,“你冷靜些,不要緊的,我們有辦法的。”
她倆剛都被打得夠嗆,胡霽色還好些,這安南兒是被照著臉抽的,整個人都是頭昏腦脹的。
也就是靠著意誌力,這安南兒才沒有兩眼一翻,繼續昏迷。
胡霽色等了一會兒,道:“感覺好些了麽?我給你吃了些止痛的藥。”
安南兒點點頭,又道:“咋辦啊?”
胡霽色扭頭看了一眼外頭,兩個鐵塔似的匪徒在那守著,一直盯著她們,眼神充滿貪欲。
這,她們現在人在二層半的頂端,也不大可能衝下去求救。
果然,這設計也是有利有弊。
胡霽色試探地往窗戶邊走去……
門口那漢子立刻道:“幹什麽?滾回去!”
胡霽色隻好退了回去,道:“兩位大哥,這屋子血腥氣太重,我有點受不了。不然,你們幫我把窗戶打開,我就在這兒呆著,不過氣。”
其中一個土匪就想過去幫忙開窗,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大事。
可另一個人又拉住了他,道:“被過去,這女的不知道會什麽妖術,二當家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那人立刻就道:“啐,血腥味兒還能死人?你給我老實在那呆著!”
喲,還挺警覺。
胡霽色又試探地道:“那我不動,讓她過去開開窗,成不?”
她指了一下嬌弱的安南兒。
安南兒拚命點頭,做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可惜對方並不相信,隻嗬斥道:“你倆都給我老實呆著,誰也不準離開。”
安南兒嘟囔道:“倒顯得我們像是殺人的土匪似的……”
這隔著樓層,也不知道底下的動靜。
但胡霽色覺得,這應該就是例行檢查,這些江匪可能會冒充良民混過去,而且極有可能會成功混過去。
她有些焦灼,官府的人一旦下船,那要再求救便比登天還難。
誠然,她也可以像剛才她和匪徒商量好的那樣,她倆有先行上岸的可能。
可那確實是下下之策。
上上之策是,能夠借著這個機會,把這船知道她底細的人給一網打盡……
正想著,就聽見下頭匆匆跑上來一個土匪,和門口那兩個守備交頭接耳了一番。
胡霽色剛被人踩了頭,耳力不算很好,但還是聽見那人罵了一句髒話。
然後那倆人就大步朝胡霽色和安南兒走來。
安南兒現在看見這些人就害怕,嚇得直往後麵縮。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官船說是丟了人,要整船搜查,你倆都給我老實點,換身幹淨的衣服,下去見官。”
胡霽色驚了一下,這是要她們扮成和他們一夥的女眷,膽子也太大了吧?
那土匪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邪邪地一笑,道:“那官家攏共不過一船人,現主事的已經到了我們船上,若是你們不老實,我們就再多殺幾個官兵,也沒啥。不過回過頭來,你倆小娘的皮,我可要給你們都扒下來!”
竟是已經殺過官兵的江匪!
安南兒嚇得都不敢說話了。
胡霽色穩了穩心神,心道,大不了就執行下下策,總比無路可走要強。
她拍了拍安南兒的肩,道:“換衣服。”
說要換衣服,請這幾個土匪出去,他們也不肯。
胡霽色和安南兒沒有辦法,隻好尋了一件幹淨的外套穿在外麵,紮緊了腰帶。
然後又把頭臉收拾幹淨了,甚至在匪徒的要求下敷了點粉掩蓋傷口。
“到時候就說你們是我們當家的的閨女,記住了沒有!”
安排得倒還挺周全。
胡霽色道:“記住了。”
那土匪又告訴她,這當家的姓什麽叫什麽,是哪裏人,做的是什麽生意。
看來做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胡霽色倒是都記下來了,安南兒卻一直哆嗦。
那土匪不耐煩道:“你就裝成個啞巴。”
安南兒連忙點頭。
然後胡霽色和安南兒就跟著那倆匪徒,緩緩從樓上下去了。
這船的甲板上舉著不知道多少火把,似乎有很多官兵上了船。
黑沉沉的江麵上,在很近的距離裏,停靠了一艘規模不算大的官船。
難怪……這些匪徒不怎麽把對方放在心上。
胡霽色心思轉得很快,基本是已經掐滅了求助的心。
若是沒有完全的把握,也沒必要讓這些官兵送死,不如就先把這出戲演過去,讓他們平平安安地走了就是。
可等她走到樓下,上了甲板,被人帶到人群前頭,她抬起頭,赫然看到了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那黑牙匪首的聲音傳來:“讓官爺見笑了,這是我倆閨女,膽子小的很……”
月色下,江月白那冷冽的目光突然就像是融化的冰雪那般。
他勾了勾嘴角,笑道:“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