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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怕不是個變態

  胡霽色猜得沒錯,在宣仁帝帝發現自己能快樂地在花園裏逛了一圈之後,他就開始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那天中午,他讓人搬了一張椅子在花園裏,舒舒服服地坐著了。


  “今年元宵都沒吃上湯圓兒,心裏委屈吧?”他對胡霽色笑道。


  胡霽色翻了個白眼。


  能不委屈嗎?被您擄來都快一個月了。


  “陛下,您的情況,不適合吃元宵。”


  宣仁帝笑眯眯地道:“朕近日覺得愈發神清氣爽,說明你那藥確實好用。隻是這眼前還是白茫茫的一片。那日你給朕看過,覺得如何?”


  胡霽色道:“陛下這是消渴症引起的病變,有些麻煩。”


  宣仁帝道:“朕相信,你會想到辦法的。”


  胡霽色:“……”


  這種時候,是該直接回答“沒辦法”,還是“我有辦法但我不治”?

  “相處了一段時日,朕也算了解你”,宣仁帝淡淡道,“你就是個醫癡,而且極喜歡各種疑難雜症。那日你看過朕的眼睛,連過了幾日都沒有提過怎麽治。”


  胡霽色想了想,道:“陛下,我雖喜歡各種疑難雜症,可這也太難了……”


  “你不提,甚至不想,再沒來瞧過第二眼。說明,其實上次瞧了,你心裏已經有數了。”


  胡霽色:“……”


  靳衛有點冒汗,心想,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而且君心叵測,他從頭到尾都不相信胡霽色會真心給他看病。


  胡霽色沉默了一下,道:“陛下也不用猜我的心思。您是君,我是民,若有困惑,直接問就是了。”


  “朕目盲,可心不盲。”


  這音量隱隱又提高了。


  胡霽色長歎了一聲,道:“廚房最近端上來的飯蔬大約不可口,陛下已經處置了三名廚子了。”


  靳衛的心頓時就是一緊。她這是要幹什麽?

  胡霽色道:“我也是人,也怕死。您這眼疾,我真沒辦法……又恐說出來惹陛下生氣,便隻在自己心裏琢磨。”


  宣仁帝聞言就笑了笑:“你的意思是,你放在心裏想了?”


  “嗯…… ”


  “這也幾日功夫過去了,想出了個什麽結果?”


  胡霽色小聲道:“陛下或可遍訪天下名醫,看看這世上還有沒有金針拔瘴術的傳人。”


  靳衛:“……”


  或許是“金針拔瘴術”這個名字聽起來很靠譜,宣仁帝立刻叫人把隨從太醫叫了過來。


  於是靳衛就親眼見證了胡霽色,一個剛及笈的小姑娘,和兩個家學的太醫進行了長時間的扯皮。


  太醫一口咬定這“金針拔瘴術”已經失傳。


  但胡霽色也非常肯定,要治陛下的眼睛,恐怕隻有此術可以一試。


  她還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尋個醫術傳人何難?”


  宣仁帝是個受不得激的人,狠狠道:“傳旨,去找!”


  靳衛應了一聲:“是!”


  太醫擦了擦臉上的汗,其實他們雖然和胡霽色辯論,卻覺得此法高明。


  在陛下麵前說自己治不好,那便是個死罪。


  可若是找個可望而不可及的方子,若是治不好,就不是臣下的錯了……


  事實上,胡霽色也是這麽想的。而且她想得很周全,說的是對症之術。


  宣仁帝雖然不通醫理,可就在剛才,他聽胡霽色和太醫辨論,心裏也明白幾分。


  按說,應該是能忽悠過去了。


  可宣仁帝突然道:“你們太醫不都是家學?每年立檔的時候,都說是這個聖手,那個專精的。”


  太醫嚇蒙了,連忙都跪下了。


  “陛下……”


  “朕記著,何大人,你家據說是世代為醫的,前朝便是太醫了?”


  “回,回陛下的話,確,確實……”


  “朕了剛才聽著,這金針拔瘴術,也是前朝的診斷手法?”


  那何太醫的汗瞬間就爆了出來,真真是一瞬間汗如漿下。


  胡霽色的心都跟著提了一下。


  這瞎眼皇帝,這是什麽意思?

  “你們這些太醫,立檔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書的漂亮。家學年份,也是一個比一個吹得長。辦起事來,卻是一個不如一個。”


  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把何太醫嚇得人已經死了一半了。


  “陛下,臣,臣沒有……”


  胡霽色上前了一步,剛想說話,結果被人給拉住了胳膊。


  她詫異地扭頭一看,發現是靳衛。


  靳衛的神色有些驚慌,很顯然,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能去捂她的嘴。


  他知道這何太醫最近經常找胡霽色聊醫理,兩人關係似乎不錯。


  最近胡霽色在宣仁帝身邊呆久了,多少知道他的脾氣。


  恐怕他是要……


  “沒有什麽?”宣仁帝淡淡道。


  何太醫喘了一口很長很長的氣,然後道:“臣,臣雖好大喜功,多,多少有些,自,自我標榜,可,可絕無欺瞞陛下之意……”


  胡霽色愣了一下,他這不是承認自己欺君了?


  傻吧……


  “既自認了欺君死罪,朕賜你自裁吧。”


  何太醫竟然激動哭了,一直磕頭,道:“多謝陛下!多謝陛下隆恩!”


  胡霽色:“???”


  眼看這何太醫歡喜地下去了,胡霽色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人都有點打晃。


  靳衛扶了她一下,被她狠狠推開。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陛下,民女有些失血頭昏,想去休息。”


  宣仁帝一揮手,道:“去罷,你可要保重身體才是。朕這滿院太醫,都不及你一人。”


  胡霽色勉強道:“陛下謬讚。”


  說完,再顧不得這宣仁帝的反應,匆匆追著那何太醫去了。


  宣仁帝聽著她的腳步聲遠去,竟然笑了,道:“到底是民女,沒有見過世麵。”


  沒人說話。


  他又道:“靳衛。”


  “屬下在。”


  “你說,她現在曉得怕了麽?”


  靳衛心想,她未必怕,她應該更氣。


  但他還是道:“陛下天威,何人不懼?”


  宣仁帝深吸了一口氣,道:“若朕病死了,倒也罷了。可她偏偏不叫朕死。既如此,朕的下半生,也不能渾渾噩噩做一廢人啊。太醫院若是能有一能人,朕也不必依仗於…… 那孽子的人。”


  何太醫死的冤嗎?

  在他看來,不冤。


  若不是他們無能,他堂堂一國之君又何至於如此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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