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一隻像霽色的公貓
那封信胡豐年還保留著,給了胡霽色。
胡霽色雖說是個心大的人,多少也能猜到,他這麽做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可多少,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
他給胡豐年寫的信稀疏平常,無非就是告知已返鄉,讓胡豐年不用擔心。
然後說了一下,父親身體病弱,他和江月泓都需躬親侍疾。
這意思大概是他們倆還是占據優勢的。不然的話,隻怕他們父親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他們兄弟倆,哪裏輪得到他們侍疾?
又說到剛回去的時候,外祖父家的母貓下了一窩貓崽子,長了一陣子長開了,神情和霽色特別像……
胡霽色:“???”
啥?!奶貓子能有什麽神情,還和她長得像?!
“每日午間奶飽必定要打盹,不然下午貓就沒有精神。”
“才多大一點兒,就不喜歡和兄弟姐妹一塊兒睡。我們給它獨做了一個窩,擺在書房它才喜歡。”
“家裏的幾位舅母都說,大了是隻有書卷氣的貓。”
“平常不愛理人,也不像旁的貓兒那樣粘人。但若給它玩的,它又玩得最好。”
總之絮絮叨叨,都在說貓。
結果來了一句……
“我們請了人來瞧,結果發現是隻公貓,我簡直失望至極……”
胡霽色氣得把信揉成一團扔了。
可過了一會兒,她又去把那信撿了回來,揉開繼續看。
“老三十分想念你們,回到京城,有許多不習慣,尤其吃得不習慣。我訓斥他不該總想著零嘴兒,可又覺得會不會太嚴厲,總不忍心。”
然後數落了半篇江月泓總想吃零食的壞習慣。
看著看著,胡霽色總覺得是在數落她……
通篇提到胡霽色的隻有一句話,而且還是和茂林一起的。
“他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讓他們少吃零嘴,多吃飯。”
胡霽色氣得差點又把信給揉了。
最後他說:“等家中事了,我便回來,還望叔和嬸子不要嫌棄,我們還像從前那樣。”
嗯,他說他會回來。
胡霽色把皺巴巴的信紙小心撫平,撫摸著上麵的字跡,傻笑了一會兒。
“這孩子也不知道啥時候多的毛病,變得這麽絮絮叨叨的。”胡豐年突然站在門口,笑道。
胡霽色:“!!!”
她連忙收了臉上的神情,嘟囔道:“誰知道啊。”
胡豐年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笑道:“爹回來之前,那張家跟爹提親。”
“啥?哪個張家?”胡霽色莫名其妙。
胡豐年走進了屋,坐在她身邊,笑道:“就是那張虎的堂弟,那個叫張吉的孩子。”
“他來湊什麽熱鬧?!”胡霽色急了。
胡豐年擺擺手,笑道:“你不用急,爹沒答應。”
聞言胡霽色這才鬆了口氣,但立刻就道:“嗨,我暫時沒想這些事兒,想要在爹娘身邊多留一陣子才好。”
“也不小啦,跟你這麽大,就該開始說親了,先把親說下來,倒是可以多留兩年。”胡豐年笑道。
胡霽色瞬間又緊張了起來,道:“爹啊,我的婚事,您可得提前跟我打個招呼啊……”
“那是自然的”,胡豐年皺眉想了想,然後笑道,“那張家,爹是自作主張,就給拒了。主要是那家的當家婆娘,看著倒不是個好相與的。”
看那樣倒有些屈尊,聽說是那家小子實在喜歡霽色這丫頭才勉為其難上的門。
說的話也不大好聽,無非就是家裏有在什麽地方任職的親戚雲雲,又細致打聽了胡霽色作為養女,能有多少嫁妝。
胡豐年也沒和她說,直接拒絕了。
可這之後,他家又請了在陸大人身邊任職的那位師爺來說,聽說是他家的長輩。
說完了,又說可以請羅大人保媒。
反正說的自己家是好大的麵子。
也正是因為這個,胡豐年堅決不能答應把閨女嫁過去。
最近在城裏呆得久了,他最是厭惡那些小官宦人家。
門第不高,脾氣挺大。
胡豐年看了閨女一眼,笑道:“你不會怪爹自作主張吧?”
嗯?什麽?
突然看到老父親神情中的促狹,胡霽色愣是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她憋了一會兒,才道:“爹,我現在真不想嫁人……定親什麽的,也等過幾年再說吧。難道您還怕您姑娘嫁不出去啊?”
胡豐年樂了,道:“行,那先不急著給你定親。”
反正這麽好的閨女,他還舍不得定出去。
……
徐大柱回去之後,似是仔細想過,最終還是決定帶著胡寶珠進城去。
他這番表態,倒是讓胡豐年放心了很多,最起碼他還是想好好過日子的。
徐寡婦聽說這夫妻倆竟然要扔下她進城,頓時哭天搶地。
加上胡寶珠也喜歡得瑟,在她耳邊叫囂著說是徐大柱不要她了。
徐寡婦先是鬧到了村長跟前兒,村長不理,她回去就尋死,橫豎一句話放在那,要麽就帶她一塊兒進城,要麽她就去死。
事情鬧成這樣,村長也沒辦法,又把胡豐年叫過去一起調節。
胡霽色自然要跟去看熱鬧的。
原因無他,隻因為胡豐年這種鋼鐵直男,專治各種潑婦的場麵,還是很激動人心的。
徐寡婦一來就坐在地上哭,罵天罵地,罵胡家人,又罵徐大柱。
胡豐年也由著她罵,道:“今兒若是我家姑爺的親娘在這兒,我還講究幾分。橫攤上你這麽個潑婦,不若就讓我家姑爺和你脫了關係,也省得麻煩。”
徐寡婦頓時一骨碌地從地上爬起來,道:“你是要我死啊!”
胡豐年放下茶盞,道:“左右是你自己要尋死,又不是我逼你的。”
徐寡婦對村長道:“你聽聽,他這說的是人話?”
說著她又哭,道:“也是我命苦,親生的早死,連個男孫都沒落下。如今看那大柱可憐招了他來家裏……”
胡豐年直接打斷了她,道:“你家那點破事兒大夥兒都知道,原本有個給你養老的兒媳婦,後來是怎麽走的,我們都知道。”
徐寡婦瞬間梗了一下。
胡豐年道:“你別給我在這兒耍潑皮。做我家姑爺一天的娘,便有人給你養老。你若不是了,就自個兒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