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順其自然
趙翰玉不敢細想，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了於沁兒，自己又到底哪裏表現出對李嬌嬌有好感，他對於沁兒都喜歡到了那般程度，努力說服自己，不去聽別人所說，全憑自己的眼睛和心，明明一直跟阿沁好好的，怎麽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現在這般。
趙翰玉在酒館裏喝的酩酊大醉，酒館老板認得他是趙家公子，不敢攔也不敢趕，直到淩晨，趙翰玉才手握酒瓶搖搖晃晃的走出酒館，路過藏書閣，書閣大門緊緊閉著，似是不再營業，他從沒見書閣關門過，狠狠的將酒瓶砸過去。
“連你也這樣對我，阿沁可是在這裏，第一次對我說她很感動的。”趙翰玉含糊不清的嘟囔著，繼續轉身搖搖晃晃的走遠。
來到李府時，趙翰玉的酒已經醒了大半，不管不顧的衝進了於沁兒的院子，這次他終於見到了於沁兒。
“為什麽躲我，為什麽不肯見我。”趙翰玉雙眼通紅，快步走到於沁兒麵前，緊緊的握著於沁兒的肩膀。
“趙公子，你同我有婚約時，就總跟嬌嬌拉拉扯扯，現在，還有以後，都別再這樣了。”於沁兒擺脫趙翰玉，冷冷的說道。
“我沒有。”趙翰玉似乎不敢相信一樣看著於沁兒“若是我做了半點讓你誤會的事情，那一定是我無心的，原諒我，於沁兒，我們都有婚約的，該結婚的是我們！”
“不，你並不是非我不可，不是嗎。”於沁兒仍然不為所動，冷冷的說道。
“你果真這樣無情。”趙翰玉說著流下眼淚，腦海中快速閃過李嬌嬌對他說的種種，那時他還有些許慶幸，在於沁兒這裏，至少他是成功的，現在看來，是他高興的太早了。
趙翰玉苦笑著轉身：“好，好，我趙翰玉也會有今天，太可笑了。”
說完，他重重的倒在地上，倒下的一瞬間，趙翰玉似乎模模糊糊的看到，人群中，於沁兒的回眸一笑。
趙翰玉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李嬌嬌緊張的神情，他一恍惚，居然將這張臉與於沁兒的臉重合，不待他喚出於沁兒的名字，他便清楚的認出這是李嬌嬌。
李嬌嬌先是開心趙翰玉終於醒過來，隨即帶著哭腔：“趙公子，你以後可別這樣嚇唬嬌嬌了，你萬一出了什麽事，嬌嬌怎麽辦啊。”
“我沒事。”趙翰玉細聲安慰道。
李嬌嬌眼淚汪汪的點點頭，然後撲進趙翰玉懷裏緊緊的抱著他。
他突然感覺這時的李嬌嬌，很像自己，像自己一樣努力而認真的喜歡著一個人，他想對這另一個自己好一些，那種失戀的痛，還是少一些人去感受吧。這樣想著，趙翰玉原本準備推開李嬌嬌的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
趙翰玉並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李嬌嬌正在竊笑。
“於沁兒她……”
趙翰玉想問是於沁兒把自己送來李嬌嬌這裏的嗎，她去了哪裏，在做什麽。
不等趙翰玉說完，李嬌嬌突然起身，想起什麽一般說道：“趙公子，你知道嗎，姐姐要走了我的小肉球，姐姐說她把趙公子讓給我，我就該做出點表示，可是我是真心喜歡趙公子，不管趙公子是和誰在一起，嬌嬌都會默默喜歡趙公子的。”
李嬌嬌掩飾著自己主要是想告訴趙翰玉————在姐姐心目中，你可是隻值一條狗，這句話。
趙翰玉當下一怔，顯然，他隻注意到了那句話，而忽略了李嬌嬌後來的表白，心裏不禁苦笑，於沁兒，我到底做了什麽對不住你的事情，你要對我這般殘忍。
庭院裏，琴兒心不在焉繡著刺繡，想著絕對不能就這樣讓小姐和趙公子此生無緣，想著她扔下手中的活，跑去找趙翰玉。
此時，趙翰玉正堅持自己回家，謝絕李嬌嬌送自己回家的好意。
“趙公子，你怎麽會在這。”
琴兒和趙翰玉在大門口相遇。
看到琴兒，趙翰玉都會心裏一緊，這是於沁兒的貼身丫鬟啊，他點點頭，準備離去。
“趙公子，你可否不要輕易放棄與大小姐的婚約。”琴兒說著撲通跪下。
“你搞清楚，輕易放棄婚約的，從來都不是我。”趙翰玉說完頭也沒回的離開，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心裏太難過了。
天空突然落下紛紛白雪，打在地上，打在樹枝，打在跪地的琴兒頭上，打在匆匆離去的趙翰玉心上。
“阿沁，下雪了。”鄭如風跑出門外“今年的雪來的好早啊！”
於沁兒伸手接住雪花，一片，兩片，雪花在她的手裏居然沒有化，她抬手將雪花送到嘴邊，嚐了一口：“雪花，不是甜的嗎？”
“阿沁，你是傻的嗎，雪花怎麽會是甜的呢，雪花是沒有味道的。”鄭如風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於沁兒。
“可是，我嚐到的，是苦的。”於沁兒抬頭看向遠處，為什麽會是苦的呢？
於沁兒第一次見到趙夫人是在一家茶館內，她走在路上，突然便有一個丫鬟模樣的人請她去茶館，告訴她有人在等著，她起初以為是趙翰玉，進去才發現是一個並不怎麽麵善的女人，讀了原主的記憶，方才知道，這是趙翰玉的母親。
“我一直對你很滿意，趙翰玉也是，可是我想知道，你為何突然改主意。”趙夫人開門見山道。
“因為趙公子移情家妹，家妹對趙公子也是芳心暗許許久。”於沁兒慢條斯理的解釋。
“不可能，我的兒子我清楚，看他近日的樣子，並不像你所說的那般，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盡管告訴我。”趙夫人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並沒有，或許，我跟趙公子本就無緣，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強求不得，趙公子最後結婚的人一定會是嬌嬌。”於沁兒說完抿了一口茶。
“不可能，我是不會同意我兒子跟李嬌嬌在一起的，那個丫頭什麽德性我早就打聽清楚了。”趙夫人一時激動，竟然當著於沁兒的麵口無遮攔。
於沁兒抬起頭衝趙夫人諒解的一笑。
“趙夫人，我平日少與人接觸，若有講話不當之處還請諒解。”於沁兒說著起身“如果沒有別事，那我就先離開了。”
“不急。”趙夫人說著也站起身子，認真的看著於沁兒，語重心長道“我老了，這老了老了，看人也準了些，我怎樣都是中意你的，我不會讓你妹妹嫁到我家裏的。”
趙夫人說完便先於沁兒一步走了。
於沁兒隨即坐下繼續抿了口茶，嘴上冷笑一下，李嬌嬌，看來就算嫁給趙翰玉，你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一場大雪過後，整個院子都是白茫茫一片，琴兒跟憐兒在院子裏玩的開心，鄭如風則永遠是蹲在一旁靜靜的托腮看著於沁兒，隻是不知道他是在看於沁兒還是阿沁。
“小姐，再過幾日便是新年了，最近這麽多煩心事，終於可以借著新年衝一衝了，到了來年，春暖花開，鳥兒們都回來的時候，也再給小姐帶來個好夫婿吧，要比趙公子好上一千倍一萬倍。”琴兒湊在於沁兒旁邊嘰嘰喳喳。憐兒則在一旁偷笑。
“好，好，好。”於沁兒一邊喂著小肉球一邊笑著敷衍。
小肉球是除了於沁兒之外能看到鄭如風的生物，總衝著鄭如風那邊搖尾巴，不然則是撒了歡兒的邁著小短腿跟在鄭如風後麵蹦躂。
李嬌嬌端著一盆狗糧偷偷放進於沁兒院內時，小肉球似乎已經認不出她，直衝著她惡狠狠的狂吠，李嬌嬌放下狗糧便逃到隱蔽的地方看著小肉球吃完，隨後滿意的走了。
“畜生就是畜生，養了那麽久還是認了別人，我的東西，我不要了別人也不準撿。”李嬌嬌一邊陰險的笑著，一邊拍打著衣袖上的雪花，當初之所以放過憐兒是因為殺死一個丫鬟實在太顯眼，狗可就不一樣了。
小肉球貪吃的吃完一整盆狗糧，隨後倒在了雪地裏，待眾人再找到它時，它已經快要僵硬了。
琴兒哭的傷心，憐兒則想著是不是該找個地方安葬了它。
“琴兒，別動它，它還沒死。”於沁兒製止住琴兒想要抱起小肉球的動作。
“可是小姐，你試試，它都快僵硬了。”憐兒急忙說道。
“你別出聲，聽小姐的。”琴兒擦擦眼淚，盯著於沁兒。
於沁兒伸手摸了摸小肉球的腦袋，是李嬌嬌，居然想出在狗糧裏下毒，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毀掉嗎，不著急，會慢慢讓你一無所有的。
不多會小肉球緩緩睜開眼睛，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又歡快的在院子裏跑起來，隨後剛才的事並沒有發生過。
救一條狗的本事，於沁兒還是有的。
次日，待李嬌嬌拉著趙翰玉來府上玩時，提議去看小肉球：“我可喜歡小肉球了，姐姐也知道我最喜歡小肉球了，看一眼應該還是讓的吧。
趙翰玉拗不過，被李嬌嬌連拖帶拽的拉來於沁兒的院內，遠遠地，李嬌嬌看到小肉肉正圍著於沁兒轉圈，李嬌嬌頓時懵了，昨天她明明親眼看到小肉球吃完狗糧的，那麽大的毒藥劑量，怎麽會這樣。
這樣，要她如何跟趙公子哭訴說，姐姐害死了她的小肉球。
趙翰玉盯著於沁兒的側臉愣神，於沁兒坐在石凳上，琴兒跟憐兒在一旁說笑，一隻小白狗也圍著她轉來轉去，他在於沁兒身上看到一種歲月靜好現實安穩。
他很想加入其中，他明明，差一點就可以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