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拱手相讓
寒冬將至，李府上下忙活著準備過冬的物品，於沁兒看著院子裏敗了一地的花草，隻等來年再重新被它們驚豔了，隻是來年，她又會在哪裏呢。
“大小姐，不好了，您快去二小姐房裏看看吧。”憐兒慌慌張張的跑到於沁兒旁邊，氣喘籲籲。
“憐兒，你別大呼小叫，小姐不喜歡。”琴兒說著瞪了一眼憐兒。
“怎麽了。”於沁兒連頭都沒轉的淡淡問道“又做噩夢了嗎？”
憐兒連連點點：“是，是，大小姐您怎麽會知道。”
“做噩夢而已，為什麽連這種小事都要來叨擾大小姐。”琴兒憤憤道。
“隻是，二小姐一直念叨著‘姐姐是妖怪，姐姐不要來害我’，所以……”
憐兒垂頭咬著嘴唇，不敢繼續講下去。
“走吧，去瞧瞧。”於沁兒冷笑，去瞧瞧，她又在耍什麽花招。
琴兒和憐兒緊跟於沁兒身後。
“於沁兒，你到底對嬌嬌做了什麽！”
剛進到李嬌嬌的臥房內，李夫人便衝著於沁兒怒吼。
“母親，於沁兒能做什麽呢。”於沁兒裝作委屈的語氣。
“那為何嬌嬌幾次三番做關於你的噩夢！”李夫人生怕驚擾到又熟睡的李嬌嬌，走到於沁兒身旁低聲吼道。
“於沁兒不知，但若於沁兒無心惹了妹妹，定當負責。”於沁兒緊張而認真的神情，頓時讓李夫人的疑慮削減大半。
“姐姐，把趙翰玉讓給我，我不能沒有他，求求你了，姐姐。”李嬌嬌喃喃不清道。
李夫人以為李嬌嬌醒了，忙上前去看：“嬌嬌竟然如此癡情，連夢話都在念叨趙公子。”
李夫人心疼的摸摸李嬌嬌額頭。
“母親，於沁兒這就派人去找趙公子來。”於沁兒看出李嬌嬌的裝模作樣，反而將計就計，說著便隨便吩咐了房內一個丫鬟。
李夫人頓了一下，隨即道：“好。”
趙翰玉聽聞李嬌嬌對他思念成疾，緊張的來到李嬌嬌臥房時：“嬌嬌怎麽了？”
於沁兒正坐在一旁喝茶，趙翰玉並沒有注意到她，快速來到李嬌嬌床前。
“嬌嬌，嬌嬌，醒醒了，趙公子來了。”李夫人輕聲喚醒李嬌嬌，隨後示意於沁兒同她一起出去。
李嬌嬌緩緩睜開雙眼，看到趙翰玉，瞬間兩眼發光，坐起身，緊緊的抱著趙翰玉：“趙公子，嬌嬌害怕，嬌嬌好想你。”
這時的李嬌嬌病態全無。
“嬌嬌，你先鬆開。”趙翰玉忙將李嬌嬌推開，動作卻溫柔而謹慎。
於沁兒隨母親院內的水池旁，水池裏成群的魚遊的正歡，於沁兒隨手摸過旁邊的魚食撒進水裏。
隨著魚食落水的“咕咚”聲。
“母親。”於沁兒先開口打破尷尬的沉默“不如，將我同趙公子的婚約改成嬌嬌和趙公子吧。”
“這麽好的公子，你當真願意？”李夫人驚訝的側頭看著於沁兒，語氣裏帶了絲欣喜。
於沁兒心裏苦笑，居然都不問一句，於沁兒，這是為何？
“為了妹妹，於沁兒什麽都願意做。”於沁兒忍著惡心，虛偽的吐出這句話，“況且，於沁兒無心嫁人，隻想幫母親打理綢緞莊，妹妹並無才能可言，城中的公子們都勢力的很，我實在擔心妹妹的婚事，眼下，想必趙公子已經跟妹妹情投意合，如此也好。”
於沁兒提醒著母親，李家的家業要留給她來守護，不能留給那個草包妹妹。
“好是好，隻是，這怎麽跟趙家商量。”李夫人已經被欣喜衝昏頭腦，連於沁兒變著法說李嬌嬌無能都不在意。
“這些都好說，外人並不知與趙公子有婚約的是我還是嬌嬌，至於趙家，隻要趙公子願意，他們總不至於難為自己的兒子吧。”於沁兒說著又投了一把魚食進池塘。
“好，好，我這就安排時間同趙家商量趙公子與嬌嬌的婚期。”李夫人完全不同於上次的拖帶，已經迫不及待的派人去通知趙家。
趙翰玉從李嬌嬌這裏離開，想著順便去見一見於沁兒，卻處處尋不到於沁兒，隻得失望離開，剛回到家，便看見李夫人正在大堂同父親母親談話。
“我不同意，你們李家太欺負人了吧，我家先前提親時都不知道你們家還有個小女兒，我們本就是奔著老大去的，你現在突然跑來說這個！”趙夫人氣憤的指著李夫人，他們早就在李家下人那裏打聽到，這李嬌嬌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同大小姐簡直是天壤之別，現在想來把這麽一個草包甩手給自家寶貝兒子，簡直癡心妄想。
“趙夫人，你別急著生氣，等趙公子回來，你且問他，他定是同意的。”李夫人賠著笑。
“父親，母親，伯母，你們在說什麽？”趙翰玉疑惑，疑惑眼前的一切。
“正巧你回來了，楚兒，你同娘親講，當初你要提親的是李家大小姐吧，現在為何又中意李家二小姐。”趙夫人拉著趙翰玉來到李夫人麵前。
李夫人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有些操之過急，隻不過一時怕於沁兒改主意，才急急忙忙不管不顧的跑來趙家。
趙翰玉剛想反駁。
李夫人便搶著說道：”“於沁兒同我講，你跟嬌嬌情投意合，與於沁兒實在是無心結合，所以我特來同李夫人商議，將你和於沁兒的婚約改為和嬌嬌。”
趙翰玉頓時心裏一緊，似乎被誰緊緊揪住一般：“這話，是於沁兒同您講的？”
“對，你若不信，可以去問於沁兒。”李夫人忙把於沁兒搬出來。
“不必，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同意我兒子和李嬌嬌在一起的，楚兒你先回房。”趙夫人態度強硬。
趙翰玉並不做聲，轉身跑出家門。
“這，趙夫人你不要太過生氣，我家嬌嬌並不比她姐姐差”李夫人訕訕的笑道“您消消火，我還是先走吧，改日再來拜訪。”
“不必，送客！”
若不是想挽留李家大小姐同自己兒子的婚約，趙夫人一定當場一並把同於沁兒的婚約也取消，可是誰不知道，李家大小姐才貌雙全，又繡得一手好刺繡，這城中也就她能跟自己兒子品配了。
“阿沁，你為何要這樣做。”鄭如風蹲在一旁看著還在悠閑嗑瓜子的於沁兒，“你若要幫真正的阿沁消除遺憾，不是應該和趙公子在一起嗎？”
“你消息知道的夠快的啊。”於沁兒瞥了一眼鄭如風，繼續解釋“可是，阿沁已經回不來了啊，而且，得不到的才會永遠記得，我要讓趙翰玉永遠記得阿沁，要讓阿沁成為他內心最深處的傷疤，不敢揭卻時而隱隱作痛，這是他該承受的，這就是他不相信阿沁的代價，懂了嗎？”
“懂了。”鄭如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懂了就趕緊滾去投胎，別賴在這裏惹我心煩。”於沁兒端著瓜子坐到了另一邊。
“我不。”鄭如風孩子氣的搖搖頭，緊緊跟了上去。
於沁兒剛坐下，李嬌嬌便邁著小碎步，走進了她的臥房，懷裏還抱著她的小肉球，滿臉的春風得意。
“姐姐，你做的事都聽說了，娘親已經去過趙家了，不是我說，你也真夠奇怪，一會兒對我好，一會兒又對我壞。”李嬌嬌轉著自己的大眼睛，手裏不停的撫摸著小肉球滑滑的毛。
“哦，那你準備怎麽謝我呢？”於沁兒衝著李嬌嬌淺笑。
“你說。”李嬌嬌萬萬沒想到姐姐態度這樣好。
“我要你的小肉球。”於沁兒說著，指了指李嬌嬌懷裏的小白狗。
李嬌嬌驚訝的抱著小肉球後退了一步，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你想要小肉球啊。”
隨即爽快的把小肉球放在於沁兒的懷裏。
鄭如風一直嚐試從李嬌嬌後麵給她後腦勺來一下，知道李嬌嬌要離開於沁兒這裏，也沒能成功，李嬌嬌往門外走著，鄭如風便跟在後麵一巴掌一巴掌的扇過去，一巴掌一巴掌的打空。眼看李嬌嬌就要踏出門外，隻感覺後腦勺被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她尖叫著回頭，看到於沁兒正坐在原處，將視線從小肉球身上轉移到她身上。
“怎麽了？”於沁兒裝作好脾氣的問道。
“沒，沒怎麽。”李嬌嬌說完便逃也似的跑出來於沁兒的院子。
鄭如風笑的蹲在地上。
於沁兒白了他一眼道：“幼稚。”
“哎，琴兒，聽說大小姐的未婚夫，成了二小姐的了？”
琴兒和憐兒正在後院忙活，一個丫鬟突然走過來悄悄的問。
“用不著你在這胡說！”琴兒本就因為這件事氣的不行，自家主子依舊雲淡風輕更是讓她氣的飯都吃不下，現在好了，隨便一個人也要來她麵前提起這件事。
對方冷哼的瞪了她一眼便走了。
“現在李家上上下下都傳開了二小姐搶了大小姐的未婚夫，二小姐本就死命跟大小姐搶趙公子，這我是知道的。”憐兒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琴兒“可是，這次，大小姐竟然主動把未婚夫拱手讓人，大小姐對二小姐實在太寬容太好了，我真該死，當初聽從二小姐的。”
“閉嘴吧，你不說我還沒這樣心煩。”琴兒自然知道府裏上下都傳開了，老夫人也不管這些，隻是用盡心思想著怎麽說服趙家改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