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轉身就跑
那男人進來便盯著肖樂凡,“有什麽事?”
肖樂凡難受地動了動身體,“能不能先鬆開我的手?”
“現在放開你,你還不轉身就跑?”
肖樂凡露出了一個蒼白又虛弱的笑容,“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現在脖子上還有傷,怎麽走?還是你們覺得十幾個男人看不住我一個女人?”
肖樂凡說著,打了一個噴嚏,牽扯到了她後頸的傷口,疼得她用力地吸了幾口氣。
後頸上簡單包紮過的紗布上滲出了血,讓肖樂凡的臉色更加蒼白。
身上單薄的衣服,也讓她不自覺地發著抖。
為首的男人見狀,示意剛才的那個手下上前鬆開肖樂凡的繩子。
肖樂凡稍稍活動了自己的手腳好一會兒,手腳的酸麻才緩解了一些。
為首的男人凶狠的目光掃過肖樂凡,說道:“別耍什麽花樣,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說完,他便離開了房間。
肖樂凡輕手輕腳的在房間裏走著,觀察房間內可以用的東西,沒有一件可以用做武器的。
現在她獲得的信息實在太少,無法確定她現在的位置,這裏沒有通訊設備,讓她可以撥通電話。
隻能寄希望於丁丁琛回家的時候,看不到她不在家,又看到她車的後備箱沒關,從而去物業公司尋找監控獲得一些線索,但這樣的可能性也不大。
丁丁琛就算看完監控之後,還要進行一番排查,最後能不能找到這裏都說不準。
在這段時間內,她這邊發生任何事都很有可能。
最關鍵的還是得她進行自救。
肖樂凡一直到天快亮了都沒有想到辦法,最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到清晨的時候被凍醒了,這個出租房並沒有暖氣,她就穿了一套居家服和一件外套,早已凍得瑟瑟發抖。
肖樂凡覺得再這麽凍下去,遲早會出問題。
她在床上等了半晌,留意到隔壁房間的人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在她這個房間都能清晰的聽到。
肖樂凡站起來看向窗外,發現窗外是一條河,河邊的水不少都被凍住了。
肖樂凡辨認了許久,才從遠處的一個水塔推測出她現在所在的位置。
她應該在城南的水庫邊。
這裏她曾經跟刑警隊的同事來過不少次。
這附近常年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溺水、凶殺事件,是三教九流的人喜歡聚集的地方,甚至連X品交易也在這裏進行交易的。
肖樂凡在腦海裏迅速勾勒周圍的地形,最後她鎖定了自己所在的這棟出租屋的大致形象。
她目測從窗戶到地麵的距離,猜測她可能在4樓或5樓的位置。
這個時候,她從大門出去也不現實。
房間內也沒有繩子、被單之類的東西能讓她滑下去,隻能從那條斑駁不堪的水管挪下去。
肖樂凡輕手輕腳的將她所在的房間進行了反鎖,然後走到陽台上發現自己的這間屋子和那些人喝酒的房間的陽台是連起來的。
難怪他們會如此放心,隻要她這邊一有什麽動靜,他們立刻就能從陽台上過來。
肖樂凡探過頭去發現他們都已經睡著了。
她輕手輕腳地將陽台上的玻璃門從外麵反鎖。
那玻璃門早已鏽跡斑斑,不時發出刺耳的哢嚓聲,把肖樂凡的心嚇得差點從嗓子裏跳出來。
但幸運的是裏麵的人,隻是微微翻了個身,並沒有醒來。
肖樂凡反鎖了陽台門之後,又把她自己那間屋子的陽台門也給反鎖起來。
正當她要翻出陽台之外時,聽到門外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裏還夾雜著一個女聲。
“人呢?帶過來我看看。”
肖樂凡在腦海中搜尋的片刻,確定那是烏子蕊的聲音。
肖樂凡不敢有絲毫的逗留,連忙翻身下了陽台,心驚膽戰的從那搖搖晃晃的水管上滑下來。
那些水管都是鐵製的水管,在大冬天的摸上去冷得手腳都快麻木了。
肖樂凡顧不了那麽多,用她現在所能發揮的最快的速度向下滑去。
她滑到2樓的時候,她剛才所在的那間出租屋的陽台已經被人暴力打開,一群人聚集在陽台上張望著。
肖樂凡趴在水管上避無可避,不用幾秒鍾就被發現了。
肖樂凡看到幾個男人正在打著手勢,不少人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烏子蕊出現在陽台上。
烏子蕊看著肖樂凡的臉,厲聲道:“快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肖樂凡的手腳早已那冰冷的水管表麵凍得麻木了,很想下一秒就落地跑掉,但身體上的行動卻是緩慢的。
她慢慢地沿著水管滑落下去。
直到雙腳踩到地麵,她才鬆了口氣。
但那群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不敢有任何的逗留,朝出租屋後麵的河裏跑去。
這間出租屋的前麵是個停車場,此時前麵肯定聚集了烏子蕊帶過來的人,她唯一能跑的地方就是河裏以及那條河後麵的樹林。
現在她隻能寄希望於烏子蕊找來的人並不熟悉這裏的環境,否則她將很難逃出去。
不過,讓她鬆了一口氣的是,顯然烏子蕊的人還有忌憚並不敢開槍,要不剛才她趴在水管上的時候那些人就能開槍擊中她。
剛才那麽好的機會他們都沒開槍,說明他們不想殺她。
肖樂凡想明白了這一點後,心裏也有了些底。
穿過那條十來米寬的河後有一片樹林,她隻要跑進樹林裏,那些人抓住她的可能性就很低。
肖樂凡沒有任何猶豫地踩進冬日裏冰涼刺骨的水裏。
冰水瞬間把她的腿給凍得麻木了,她機械般地朝對麵跑去,聽到身後的聲音她連頭都不敢回,隻能一路狂奔。
不一會後麵也傳來了,在水裏跑動的聲音。
肖樂凡暗叫不妙,加快了往前奔跑的速度,但她的速度相較於剛睡飽喝足的男人而言慢了許多。
很快就有人用力的拍上她的肩。
那股力道拉扯到了她後頸上的傷痕,疼得她差點軟倒在了冰冷的河水裏。
她被人用力地往後扯,整個人在河水裏趄趔了一下,向河裏撲去。
那個人沒理會她的狀況,揪著她的衣領半拖著她往岸上走去。
肖樂凡沒有反抗的力氣,隻能任那個人拉扯著。
突然,她感覺那個拉扯她的人身體劇烈地顫抖了幾下,手慢慢鬆開。
肖樂凡驚呼了一聲,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怕自己臉朝河裏摔去會被河裏的東西傷到眼睛。
但她想象中的摔倒在河裏的時間並沒有發生,身體被人攔腰抱起,落進一個溫熱的懷裏。
那個人將她的上半身用寬大的大衣包裹住。
肖樂凡想忍著後頸上的疼痛回頭,卻聽到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別亂動。”
那是丁丁琛的聲音。
肖樂凡的身體頓時像被抽幹了力氣一般,軟軟地倒在這個寬敞溫熱的懷中。
丁丁琛把軟倒在他懷裏的小女人抱上岸,快步走進了他開的那輛黑色路虎裏。
司機很識相地下車,將空間交給兩人。
丁丁琛把車內的暖氣開到最大,快速將陷入昏迷的小女人身上的濕衣服全部剝了個幹淨,然後用柔軟的毛毯將她整個人包裹住,讓她靠在後車座上躺著,又用他的那件大衣從頭到腳的將她蓋住。
肖樂凡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黑色的大衣將她的小臉映襯得更加蒼白、羸弱。
丁丁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爾後拉開車門下車。
烏子蕊等人已經被警察製伏了。
烏子蕊一臉驚恐的看著臉色陰沉的丁丁琛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心裏也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恐懼……
肖樂凡再次醒過來時是在她的房間裏,她的腰上好像被什麽壓住了,讓她的呼吸有些困難。
她費力地低著頭,看到一條手臂橫在她的腰上。
肖樂凡偏過頭發現丁丁琛正在靠在她的床邊睡著了。
肖樂凡保持偏著頭的動作盯了他半晌,用目光緩緩的將丁丁琛俊朗帥氣的五官看了一遍。
直到她的後頸有些僵硬,她才輕輕地動了一下。
丁丁琛立刻被這個輕微的動作驚醒。
他睜開了眼,那如黑曜石的眼睛裏由起初的迷糊瞬間變得清明,然後是濃鬱的關心。
肖樂凡的心不受自己控製地狠狠顫動了一下。
丁丁琛的大手輕撫著她的額頭,見體溫恢複正常了才鬆了口氣,問道:“餓不餓?”
肖樂凡張嘴要說話卻發現喉嚨像被刀子劃過一樣疼得她想掉淚,於是費力地點了點頭,這個點頭的動作又牽扯到後頸上的傷,同樣讓她難受得不知該說什麽好。
丁丁琛見她疼得一臉扭曲的樣子,心裏又閃過一陣憤怒。
他站起來,下樓拿了一杯溫水和一份粥。
肖樂凡手腳無力地靠坐在床頭,就著丁丁琛喂水的動作,喝了大半杯水。
那股清涼滑過喉嚨讓喉嚨的灼熱感減輕了不少,也讓肖樂凡有了些精神。
丁丁琛端起粥想要喂她。
肖樂凡伸手過去接著粥碗,“我自己來。”
丁丁琛也沒堅持,把粥碗放到她的手裏,手在粥碗下麵放著,以便隨時能接住粥碗。
肖樂凡慢慢地喝了大半碗粥,身體也不像剛才的鬆軟無力。
她把碗放到床頭,問道:“烏子蕊的事情怎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