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可恥的第三者
她現在真的要變成一個可恥的第三者了,還開始用險惡的用心推斷舒柳竹,用惡毒的語言詆毀舒柳竹。
難怪丁元琛會這麽生氣。
肖樂凡一邊想一邊豎著耳朵聽著樓下的動靜,聽了許久也沒聽到有門開的聲音。
丁元琛開車在路上轉了許久,腦子也因為夜風冷靜了不少。
肖樂凡的話在他心裏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他不是沒想過肖樂凡遇到的這些事與她跟他結婚有一定的關係,那些想打壓他的人、想跟丁氏集團最後又沒合作成的人會轉而對付肖樂凡。
但他不認為那人會是舒柳竹。
舒柳竹跟肖樂凡一樣是個優秀的法醫,她知道一個法醫的職業操守對法醫而言有多重要,不會用受賄和修改死亡報告來誣蔑肖樂凡。
另外,舒柳竹知道他和肖樂凡的契約,不急於一時。
丁元琛想到這裏才意識到他真的順了肖樂凡的話去懷疑舒柳竹了,然後又在心裏證明舒柳竹的無辜和沒有動機。
丁元琛心裏更加煩躁,猛地一把車拐進小巷道,敲開夏雲散的店門。
好半晌後,門後響起一起散漫的腳步聲,還有夏雲散不耐煩的聲音,“別敲了,吵死人了!”
夏雲散都慢騰騰地打開店門,看到丁元琛愣了愣,“被嫂子一腳踹出來了?”
“閉嘴,我想靜靜。”
“想安靜就別來找我,找個沒人的地方自生自滅去。”
丁元琛沒答話,走到海上的亭子裏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麵上。
海麵上並沒有光,亭子裏的燈光照出亭外五米左右的海上,其他地方則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夏雲散端了一箱酒和兩碟下酒菜放到亭子的桌子上,“喝酒吧。”
“你還沒打算回家?”丁元琛問道。
“我不想問你為什麽來這裏,你也別問我。”
丁元琛沒說什麽,坐到夏雲散的對麵,拿起一瓶酒跟他碰了碰,慢慢地喝起來。
夏雲散則一口氣灌了半瓶,臉立馬變得通紅。
兩人誰都沒說話,沉默地喝酒。
翌日。
肖樂凡醒來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去丁元琛的房間看看。
丁元琛有個習慣,隻要不在房間裏,房門都是虛掩著的。
肖樂凡看到他的房門像平時一樣虛掩著。
她推門進去,發現床上的被褥、枕頭都整整齊齊的,沒有一絲睡過的痕跡,顯示主人一晚上沒有回來。
肖樂凡失望地關上門,回房間刷牙、洗臉。
換衣服之後,她掙紮了半晌給丁元琛發了一條微信。
“丁首富,我為我昨晚所說的話向你道歉。我不是故意在你麵前詆毀舒柳竹的,你別生氣了。以後我不說你家舒柳竹的壞話,你也別拿華修文來刺激我啊。”肖樂凡反複看了幾次,發現沒有錯別字之後,在後麵發了個哭著懺悔的逗比表情。
然後下樓熱昨晚的飯菜當早餐吃了,見東西還有剩,索性拿了個保溫飯盒把剩下的飯菜裝起來當午飯。
到辦公室時,紀秋見肖樂凡自帶午飯,表情裏有明顯的心疼,小聲說道:“肖姐,以後的午飯我幫你帶回來吧。”
肖樂凡拍了下她的後腦勺,“你想什麽呢?昨晚飯菜做多了,實在沒辦法才帶的飯。”
“哦哦。”紀秋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怕去食堂。”
“有什麽好怕的,我臉皮厚成這樣還怕人家嘀咕兩句?笑話!”
紀秋聽得一頭黑線,很狗腿地接過肖樂凡的飯盒放到茶幾上。
丁元琛被一條微信提示音吵醒,揉了揉宿醉的腦袋,發現是肖樂凡發來的,頓時清醒了。
他掃了一眼那行字,不知道是該繼續氣得半死,還是就此原諒那個該死的女人。
目光在“華修文”那三個字和那個逗比得跟肖樂凡有的一拚的大哭表情之間徘徊,決定還是先見到人再說。
於是,丁元琛開車回家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去肖樂凡的單位。
肖樂凡正吃午飯吃到一半看到丁元琛走進來,頓時被一口飯堵在嗓子裏,嗆得咳了半天。
丁元琛無語地看著眼前被嗆得一臉通紅的二百五,“見到我能激動成這樣?”
肖樂凡擦了擦嘴,眼睛有些閃晶晶地打量丁元琛,試探地問道:“丁首富,你不生氣了?”
“誰說的。”
肖樂凡低頭懺悔,“對不起啦。”
丁元琛隨意瞥了一眼保溫飯盒裏的飯菜,看出來是昨晚他做的,眼底勉強有了點笑意,“我剛才去見你們局長了。”
“嗯?”肖樂凡愣了一下,意識到丁元琛的意思後,猛地抬頭,“你是來威脅還是賄賂我們局長?”
丁元琛斜睨她,不想跟這女人說話了。
肖樂凡見丁元琛臉色不佳,目光緊盯著她手裏的飯盒,幹笑了兩聲,討好地把一勺飯菜送到丁元琛嘴邊,“要不要吃點?”
丁元琛見她一臉的期待,勉為其難地張嘴嚼了幾下,咽下去。
肖樂凡暗自鬆了口氣,她還真怕丁元琛把飯拍她臉上。
丁元琛坐到肖樂凡旁邊,說道:“事情我會讓人看著,你照常上班就行。就算立案也沒關係,我會把影響力降低。”
肖樂凡心裏被說得一暖,不安、緊張都因為丁元琛的話消散開。
肖樂凡很想說句謝謝,但謝謝兩個字說得太輕易,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解決了,不足以形容她對丁元琛的感激。
就算是因為愛情結合的夫妻,在對方遇到困難或危機的時候,另一方都不可能一句怨言沒有。
她這件事情的影響力很大,往嚴重了說要是無法證明她的清白,她的工作就會受到重創,無法再繼續當法醫;就算局裏的人不介意她的黑曆史,繼續留她在局裏,也不會再重用她。
除非她換個行業,一切從頭開始。
連帶的還把丁家和丁氏集團卷進來,丁元琛能不問她工作的任何細節,就選擇相信她,這種信任讓她沒有辦法不感動。
肖樂凡按捺住心裏的激動,想起很久沒回丁家大宅了,問道:“我們要不要回大宅一趟?我怕爺爺、爸媽和芷蕾他們看到了新聞會擔心。”
丁元琛很滿意肖樂凡的識相,“晚上下班我來接你回去。”
“嗯。”
正在這時,丁元琛的手機響了。
肖樂凡立刻屏息看著他,自然看到丁元琛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眉頭微微皺了皺,然後起身去走廊接電話。
應該是舒柳竹打過來的。
肖樂凡等了半晌,沒聽到走廊那邊有動靜,疑惑地走出去,發現走廊上已經沒有了丁元琛的身影。
她又探頭看了看法醫樓前的空地,那裏也沒有了丁元琛的車子。
肖樂凡沒形象地扒在欄幹上,百無聊賴地看著樓下發呆,不想敏感的胡思亂想。
紀秋上來看到肖樂凡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納悶道:“丁總裁不是剛來慰藉你受傷的小心肝了嗎?你這又是什麽情況啊?”
“不用理我,犯相思病了。”肖樂凡有氣無力說道。
紀秋被雷了半分鍾,才幹巴巴地回了一句,“那您繼續。”
她總有種跟錯人的感覺。
但以前誰也沒告訴她,她師姐這麽二百五啊。
丁元琛開車來到舒柳竹的住所。
舒柳竹住的是一棟三層的舊小樓,下麵還有一片小花園。
外觀雖然陳舊,但勝在占地麵積不小,又是不高的住宅樓,在殷城的房價裏也不便宜。
丁元琛到的時候,舒柳竹的父親印鬆正在樓下澆花。
印鬆看到丁元琛並沒有什麽好臉色。
見丁元琛下車走進來,就扭臉扭到另一邊去,根本沒正眼看他。
丁元琛跟印鬆打了聲招呼就進屋了,沒刻意去跟印鬆套近乎。
舒柳竹正從樓上慢慢挪下來,看到丁元琛進來了,露出一個輕柔溫婉的笑容,“怎麽來得這麽快?又飆車了?”
丁元琛沒有回答,問道:“身體出什麽問題了?”
“剛才覺得胸悶氣短,打主治醫生的電話又打不通,我心裏緊張就給你打電話了。”
丁元琛仔細打量舒柳竹的臉色,發現上麵化了淡妝,沒看出臉色如何。
他略微皺了皺眉,“瓊森說過你不能經常化妝,你的身體要盡量減少碰觸各種過敏源。”
舒柳竹溫柔又嫵媚地笑道:“我想把最美的一麵給你看。”
“等你身體好了再說。”丁元琛聞到舒柳竹身上的香水味,偏頭打了個噴嚏,往後退了幾步。
舒柳竹沒想到丁元琛居然會是這個反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生硬地轉移話題,“你吃過飯了嗎?”
丁元琛腦海裏突然閃過肖樂凡剛才喂他吃飯的樣子,嘴角微微勾了勾,“吃過了。快到你跟瓊森會診的時間了,我扶你上樓吧。”
舒柳竹本來想要讓丁元琛抱她上樓,就看見印鬆從外麵進來,“麻煩你扶我了。”
印鬆的目光停留在舒柳竹瘦削的身體上,又森冷地看了丁元琛一眼,一語不發地回到他一樓的房間,用力地甩上門。
“我爸他……”
“沒事。”丁元琛倒是真沒在意印鬆的態度。
印鬆的態度也在情理之中,在印鬆的眼裏他是另娶了肖樂凡,又對舒柳竹戀戀不舍。
這種三心二意的男人不揍一頓,都跟他以前當刑警打流氓的工作不符。
丁元琛扶著舒柳竹推開房間,舒柳竹的房間妝點得異常有女人味,紫帳、紅綢,窗簾在大白天也被拉上了,房間裏隻點亮了一盞迷離、神秘的紫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