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事和你說
肖樂凡眯著眼睛看了一下時間，發現是下午4點半。
她才睡了兩個多小時。
肖樂凡揉著酸脹的腦袋起身開門，發現門口站著的是任言。
任言表情凝重，看了她迷糊的模樣，說道：“你去洗個臉，有事要跟你說。”
肖樂凡感覺到出事了，看任言的臉色。
知道是出事了，而且事情還鬧得不小，跟她有關。
肖樂凡沒有多問一句，轉身回洗手間洗了把臉，梳了個頭發就跟在任言後麵去了刑警隊。
一到刑警隊，就看到幾個在單位的刑警隊員一臉氣憤的把資料拍在桌子上，嘴裏罵罵咧咧的。
“真tnd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哪個神經病要鹹吃蘿卜淡操心，沒事幹又把肖法醫受賄的事情抖出來。”
“行了行了，你吵得我腦仁都疼。要是知道是哪個龜孫子幹的，我非套個麻袋把那丫的揍一頓不可。”
“你們要給誰套麻袋？！”肖樂凡的聲音響起。
幾個刑警隊員連忙閉嘴，互相對視了一眼，誰都沒先開口。
肖樂凡拿起散落在桌麵的資料，仔細看了上麵的內容。
上麵不僅有給她賬戶轉賬的憑證，還把在網絡上散布的受賄、修改死亡鑒定報告、介入別人感情的新聞稿都打印下來一起發到局裏。
“這事要立案了嗎？”肖樂凡輕聲問道。
她都不知道她最近是得罪了什麽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簡直不想讓她好過了。
一直沒說話的小陳從電腦前抬出頭來，“這幫人簡直是作死作到了他們爹媽都不認識的程度了，現在還在民政、市zf也發布了同類消息，還有咱們單位的宣傳網上也有，簡直像中了病毒一樣。要是按照這個節奏下來，立案是必須的。”
眾人都看向濃尉，“隊長你想想辦法，受賄和修改死亡報告的事情，明顯就是有人栽贓給肖法醫的。咱們要是認慫了，以後還怎麽跟那些違法的人鬥智鬥勇？肯定被笑翻了。”
“就是。這口氣咱們必須給肖法醫出了！”
任言擺了擺手，幾個刑警隊員立刻閉嘴。
任言說道：“小陳，你想辦法發在網絡上發表的東西都刪了。”
小陳那年輕的臉立刻泛起一絲躍躍欲試的光芒，嘴裏卻很低調地說道：“要黑zf的網站？這個難度可不小。”
“就是因為難度大，才讓你去。”
任言說完，率先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肖樂凡跟在任言身後，“任隊，事情不隻這些吧？”
任言看了一眼肖樂凡，“其他的事，等下你也會知道，我順便跟你提一下，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你們主任估計會在下班之前或下周一約你談，你估計會麵臨暫時停職。”
肖樂凡有些納悶，“事情現在都沒有水落石出，局裏就要給我停職？”
“剛才我去局長辦公室，聽到局長和幾個領導討論的。”
肖樂凡沉默。
任言被她倒了杯溫水，“現在有人在惡意針對你，你現在涉及的案子越多、接手的案子範圍越廣，他們能利用的線索就越多，能嫁禍你的途徑也就越多。周末兩天你好好想想。我估計局裏的意思是讓你自己申請停職留薪，先休息半個月或一個月。等事情平息了你再回來。”
“謝謝任隊能告訴我這些，我要仔細考慮一下。”
任言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你不想停職，想跟他們正麵交鋒？”
肖樂凡手指輕輕扣在口袋的銀牌上，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好半晌，她才緩緩地說道：“在受賄和修改死亡報告這件事上，我一直處於被動的位置。所以才給了他們覺得我很好惹的印象，要是這次我還是避其鋒芒選擇躲避。那麽下次我經手別的案子，同樣有另一批人拿這件事來做文章。這次要是不弄清楚，局裏的人也不會相信我，我經手什麽案子都會被懷疑，還不如在對方黔驢技窮又拿這件事做文章的時候，俐落地把事情給解決了，免得夜長夢多。”
任言沉吟了片刻，見肖樂凡的表情雖然透著濃濃的疲憊，但卻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說道：“這事你自己想清楚，需要幫忙你就直說。我這邊也竭盡全力地幫你處理。”
“謝謝任隊和刑警隊的各位。”
肖樂凡從任言那裏出來之後，也沒回辦公室，直接開車回家了。
她到家的時候，丁元琛正在廚房裏忙碌。
丁元琛聽到開門從廚房走出來，身上穿著圍裙，手裏拿著鍋鏟，很有居家男人的味道。
“回來了，去洗手，準備開飯了。”
肖樂凡依言去廚房洗手，見灶台旁邊已經有兩道炒好的菜了，疑惑道：“這裏沒有專門的傭人嗎？”
“有鍾點工每天過來打掃、買菜。你要覺得不習慣，我讓劉嬸過來。”
“沒有，我就是好奇而已。”
丁元琛看了肖樂凡的臉色，“吃完飯，你就趕緊去休息。”
“嗯。”肖樂凡有氣無力地應道。
端著炒好的菜到餐廳裏，又從消毒櫃拿幹淨的碗筷擺好。
丁元琛端著一菜一湯也擺上桌。
兩人就著簡單的菜吃飯。
這頓飯吃著有些沉默，誰都沒說話，隻有偶爾筷子碰觸碗碟的聲響。
飯後，肖樂凡主動去洗碗了。
正洗著，聽到背後有腳步聲。
丁元琛拉開冰箱，找了一杯微凍過後的酸奶看著肖樂凡疲倦的側臉，“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有，就是太累。”
“有時間就申請個休假，我們兩個出去走走，或者帶上你爸媽和飛義他們去看看國外旅遊一下。”
肖樂凡想起昨晚丁元琛西裝外套上的香水味，心裏因為丁元琛的話而泛起的溫暖和感動，被那陣香水味推得幹幹淨淨。
肖樂凡輕聲道：“不用這麽麻煩，你每天這麽忙，不用把太多心思放在我們家。我爸媽和飛義他們會自己安排的。”
丁元琛察覺到肖樂凡的狀態不對勁，“是不是工作上不順心？”
“我隻是覺得我們之間因為一份合同牽扯到一起，就按合同辦事好了。前段時間我們之間的相處有些過於曖昧了，要是這3年間都這麽過。我保不準會升出什麽不該有的幻想，到時候因此影響你跟舒柳竹的關係就不好了。”
丁元琛麵色沉了下來，非常不喜歡肖樂凡現在的樣子，仿佛拒他於千裏之外。
想到他昨晚跟舒柳竹的相處收藏生的那股子煩躁和鬱悶，因為看到肖樂凡就退散得幹幹淨淨，他心裏就一陣煩悶。
丁元琛握著酸奶杯的手驀地收緊，把堅硬的鐵製酸奶杯握出兩個坑。
他語氣平淡無波中帶著森森的冷意，“你能這麽想最好，省得我提醒你了。”
肖樂凡點點頭，把碗筷擦幹後放進消毒櫃裏，“我先上樓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她越過丁元琛身邊，徑直上了樓。
肖樂凡把房間門反鎖之後，才靠在門板上疲憊的閉了閉眼。
丁元琛的溫柔體貼，確實非常的讓人流連忘返，才相處幾個月她就根本無法割舍。
何況還有剩下的兩年多，她怎麽可能保證自己不會愛上他。
可丁元琛不屬於她，她要再沉溺下去，她遲早會變成自己都鄙視的第三者。
早點劃清界限，對她而言比什麽都好。
但心裏躥起的那一陣心痛和不舍，難受得讓她很想哭出來。
肖樂凡抹了把臉，換了一套睡衣就掀開棉被就去睡了下去，有什麽事也明天或下周再想。
也許是一下子補睡補過頭了，肖樂凡睡到淩晨4點多的時候就自然醒了。
她揉了揉差點空空的肚子，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下樓走到餐桌邊。
餐桌上有一個透明的罩子，罩著桌上的碗碟，能看出來是一份簡單的宵夜和一碗補氣血的湯。
罩子邊還有一張便簽條。
肖樂凡拿過來看了看，是丁元琛的字。
“我臨時有會議，要下周一下午回來，那時候我們好好談談。”
肖樂凡摸了摸字條上的字，歎了口氣。
她昨天的樣子在丁元琛的眼裏恐怕是無理取鬧吧！
她越想越覺得她昨天就跟抽風了似的。
有人對她好，她還矯情的不領情。
難道要丁元琛天天給她使臉色，天天對她冷暴力，她心情才陽光明媚？
肖樂凡這麽想著，心裏又是一陣煩躁。
果然是工作不順，連帶的生活也不會深到哪去。
肖樂凡去廚房，把那些東西放進微爐波裏熱了一下，就慢慢地吃起來。
吃完後，她坐在客廳沙發裏看了會電視。
淩晨四五點的電視沒什麽好看的，很多台都正在休眠。
正在播的台不是播老年人早起鍛煉的健身操，就是早間新聞。
肖樂凡百無聊賴地按了一通遙控器，也沒發現什麽可看的節目。
於是上樓拿筆記本電腦下來。
肖樂凡先在搜索引擎上搜索了自己的名字，發現之前被丁元琛封鎖的那些新聞又重新被挖了出來。
這次是重點放在本地論壇上，下麵一堆市民義憤填膺的跟帖討論不亦樂乎，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將她就地正法，以平民憤。
肖樂凡其他地方的公共論壇上看到了同樣的帖子，發帖的似乎還是同一批人，頂帖的也差不多一樣的語氣。
肖樂凡不知道這件事跟成海有沒有關係，但她還是把成海設置為頭號嫌疑人，然後是舒柳竹和害死警花惡意陷害她的人。
那些資料有不少是成海之前誣陷她的時候說泄露的，裏麵還有不少圖片是她之前沒有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