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用麻煩
“丁總,您沒吃早飯?”
丁元琛沒回答推門進了辦公室。
田理暗惱自己多嘴,讓她去打早餐不就擺明了是沒吃早餐嗎,她還問什麽問?
田理放下手裏的早餐,準備給附近的一家酒店打電話。
剛準備撥號,她桌子的固定電話就響了。
田理嘴角掛起職業的笑容接起電話,“你好,我是丁氏集團總裁的助理,請問您是哪位?”
“你是田理?”
“是的,我是,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舒柳竹。不知道田助理還記得我嗎?”
田理張了張嘴,在腦海裏迅速分析了一下舒柳竹給他打電話的意思。
“當然記得。柳小姐,您好。”
“我這幾天剛回國,元琛很忙沒時間陪我重新熟悉這個城市。明天是周末,田助理願意陪我走走嗎?”
田理沒有停頓地回答道:“抱歉,我沒辦法直接回答你。目前手上有很多雜事,同時我也需要看丁總明後兩天的工作安排才能確定。”
舒柳竹的聲音沒有不悅,依舊輕輕柔柔的,“好,到下午的時候我再打電話跟你確認一下。”
“不用麻煩柳小姐。我要是能確定明後天有時間,我會主給柳小姐打電話。”
“那我就不打擾田助理工作了,希望我們能有機會見麵,再見。”
田理神思不屬的掛上電話,坐在那裏發愣。
腦子裏卻想了很多事,結合丁元琛剛才的表現和舒柳竹的的電話不難得出一個結論。
她家老板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一個是現任老婆,一個是前女友,還都是首屈一指的法醫。
這兩個人隨便哪一邊掐起來都不是鬧著玩的。
她要不要裝作沒聽出來舒柳竹的潛台詞?
舒柳竹剛才的話明顯是要跟他套近乎。
但是舒柳竹為什麽要跟她套近乎?
舒柳竹跟丁元琛在一起的時候,跟她的關係並沒有多好,平時見麵也隻是點頭之交。
現在突然主動聯係她,應該是在丁元琛那裏受挫了,才會退而求其次地想從她這裏了解丁元琛的近況和工作狀態,甚至是丁元琛和肖樂凡之間的感情進展,從而尋找突破口。
田理想了一圈利弊之後,決定今天找點事情做,讓整個周末都能不閑著。
田理這麽想之後,給附近酒店的前台打電話,訂一份海鮮和點心給丁元琛。
然後,專心修改昨天晚上的會議記錄。
直到訂的東西送過來了,她才拿著會議記錄和早餐敲開丁元琛辦公室的門。
“進來。”
“丁總,您的早餐到了。”
“先放著吧。”丁元琛頭也沒抬的說道:“這周末你去一趟墨西哥,那邊的合作商對意向合同的條款有異議,你先過去了解一下。能解決就在那邊解決了,不能的話我下周一過去。”
“是,丁總。”田理頓時鬆了口氣,不用她想理由了。
這麽一想,要麵對那個龜毛的墨西哥的商人也沒那麽反感了。
咖啡館。
杜若盈不解地看著舒柳竹,憤憤不平道:“田理那種賤人也敢在你麵前擺譜,不怕你當上總裁夫人之後辭了她?!”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種小事不用放在心上。”舒柳竹淡淡地說道。
“你想怎麽做?”杜若盈好奇道,“你不去解決肖樂凡,跟田理套近乎能有什麽用?”
舒柳竹掃了杜若盈一眼,對這個沒有一點腦力的女人徹底無話可說。
這個女人除了家裏有點錢,長得漂亮一點之外,她還有什麽用?
“這裏麵的學問大著呢。”舒柳竹輕柔地笑道:“你爸公司的案子現在是什麽情況?”
“聽我爸說已經確定是興奮劑注入過量致死,涉及故意殺害和購買違禁品兩項罪名,他現在正在周旋。”
舒柳竹想了想後說道:“我在法醫部還有朋友,可以讓他們幫忙修改死亡報告。”
“真的?”杜若盈不敢置信。
杜若盈腦子是轉不過彎了一點,但她也不是真傻得離譜。
她跟舒柳竹的相處,一向是她一頭熱,舒柳竹平時隻有用得著的地方會跟她多說兩句話,用不著她的時候就擺冷臉。
尤其是舒柳竹和丁元琛在一起的時候,對她更是不屑一顧。
她也沒多喜歡舒柳竹。
不過她爸讓她多跟舒柳竹相處,凡事多讓著舒柳竹,滿足舒柳竹的虛榮和自己能碾壓所有人的高傲。
她才努力把自己傻和笨的那一麵展現在舒柳竹和丁元琛麵前,這幾年她在大部分人麵前都這麽表現。
她發現沒事露拙、裝傻比之前她費勁力氣都打不進的名流圈,現在能輕易的就進去了。
那群習慣找人攀比又怕比不過的千金小姐,沒事就約她聚會,拿她逗樂。
雖然丟人,但成海的公司在這幾年發展也越來越好了,跟她沒事賣蠢、裝傻有一定的聯係。
舒柳竹輕輕笑了笑,“我目前隻有個大致的想法,具體還要跟你爸商量。”
“我馬上告訴我爸,他最近為了這件事愁得頭發都白了不少,我天天被罵。要是這件事能幫忙處理好他也沒這麽不待見我了。”杜若盈說完立刻給成海打電話。
舒柳竹在一旁安靜地喝咖啡,腦海裏迅速地想著跟成海怎麽合作她的利益會最大化,用什麽話去說服成海能讓成海完全相信她。
杜若盈放下手機,說道:“我爸剛好在附近,五分鍾後過來。”
成海果然在五分鍾內到了,他急匆匆地走進來,坐到舒柳竹的對麵,模樣確實比之前蒼老了不少,兩鬢的頭發白了不少。
成海氣沒喘勻就問道:“柳小姐,你打算怎麽做?”
“我聽說之前你誣告肖樂凡受賄,但這個事情一直沒有立案。你可以把肖樂凡受賄的案子推動到立案的程度,盡可能地擴大這個事件的影響力。”
“這件事情就算擴大了影響力讓肖樂凡丟掉工作,也很難去更改法醫的死亡鑒定報告。要是這件事最終被暴露出來,我所承擔的刑事責任就又多一筆。”成海聽完後分析道。
他還以為舒柳竹會給什麽好的建議,沒想到就是這個,害他白白趕過來一趟。
上次誣告肖樂凡受賄,被丁元琛報複,害他的公司推遲上市兩年。
這次再對付肖樂凡,保不準丁元琛會做什麽。
舒柳竹仿佛看穿了成海的心思,笑道:“你和元琛之間的誤會,我會幫忙解釋。以後說不定丁氏集團和興誠會有更多的業務往來。在商場上,我也不好說大話,那是杜總和元琛的強項,我這個外行就不丟人現眼了。在法醫領域裏我比你們更了解,我自己原先就是個出色的法醫,我知道可以在哪些地方做手腳,讓報告修改之後沒有任何瑕疵。你隻需要把肖樂凡受賄的案子推到全市的人都知道的程度我就可以,這件事我不方便出麵。”
成海也不是初出茅廬的人,他敏銳的感覺到舒柳竹話裏的不確定,沒有立刻點頭答應,而是問道:“丁元琛知道了要找我麻煩,怎麽辦?”
“我要是連這一點都沒考慮到就不會跟你說這些了。”
成海等著舒柳竹繼續說下去。
“你是若盈的父親,應該聽說過我和丁元琛的事。丁氏集團裏有丁元琛贈送給我的股份,我也是丁氏集團的股東之一,享有決策權。”
成海眼神亮了亮,“你幫我的目的是什麽?不可能沒有任何利益你就出手幫我。”
“當然不會,首先若盈是我的好朋友,這幾年我的身體不好在國外休養,多虧了若盈在丁元琛身邊幫我看著他。其次,我會成為丁元琛名正言順的妻子,肖樂凡是我們感情的第三者。而你之前讓人控告肖樂凡受賄是個很好的突破口,隻要利用好,她不僅身敗名裂還會失去婚姻。”
舒柳竹刻意把杜若盈進丁氏集團是為了勾引丁元琛的事說成幫忙,讓成海和杜若盈很是受用。
盡管他們兩人心裏都很明白舒柳竹的話完全是客套。
“好。”成海舉起咖啡杯,“為了我們共同的敵人,幹杯。”
舒柳竹笑著跟成海碰杯。
成海跟舒柳竹又聊了一些細節才被電話叫走了。
成海上車後,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
舒柳竹的話乍一聽是雙贏,但真正操作這些事的人都是他。
肖樂凡要是出事,丁元琛遲早會查到他頭上,那時候倒黴的還是他。
舒柳竹隻要一口咬定是他誣蔑她,他就無話可說。
至於舒柳竹能不能嫁給丁元琛還是個未知數。
況且,以丁元琛對肖樂凡的態度來看,人家兩口子感情好得很。
舒柳竹這個過了氣的殘疾女人還以為自己的天仙,還跟以前一樣是丁元琛的心頭好呢?
不過,舒柳竹也不是全沒有用處。
目前舒柳竹對他的價值主要體驗在兩點,一是她曾經是專業的法醫,能挑出死亡報告的問題,在上麵不著痕跡地做文章;二是,舒柳竹手裏的丁氏集團股份。
成海冷笑地掏出手機,把剛才他和舒柳竹的談話播了一遍,“有了這段錄音,誰都別想跑。”
肖樂凡跟著刑警隊在外麵跑到了一個早上和中午,連續二十幾個小時不休息,她的身體已經疲乏到極致。
肖樂凡一回到單位,把那些收集回來的證據交給法醫同事,自己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小公寓。
她草草地洗漱之後,便倒在床上,蒙頭大睡過去。
肖樂凡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