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商議
“哈哈，還是林先生對俺脾氣，就是，幹他娘的！”
然而除了李逵之外，大部分人都沒反應過來。
吳用還傻乎乎問了一句，
“主動出擊是什麽意思？”
“就是把隊伍拉到山外跟官軍交手。”
“如何交手？”
“我斷定官軍是虛張聲勢，根本就沒有兩萬人，最多也就一兩千，其中戰兵更是不會超過一千，咱們可借地利將其擊潰。”
所有人都相信李鹿練兵有一手，但聽到他想以二百人出擊兩萬官軍，除了李逵等少數幾個愣頭青讚同之外，還是覺得他有些瘋癲。畢竟這群所謂的山賊頭領前半輩子都是普通農民或漁民，看見幾個衙役都會嚇得腿軟，何時想過麵對兩萬官軍？
吳用在最初的震驚之餘，迅速恢複了理智，
“競水兄弟準備如何借用地利，打水戰？”
“不，就算官軍要跟咱們打水戰，就算咱們贏了，損失肯定也不會小，咱們有水性好的兄弟，官軍中水性好的隻會更多，還是要陸上爭鋒。”
張橫愣了，他懷疑是不是自己剛才隨口一說給了李鹿勇氣？
“林……林先生，我剛才說咱們的鴛鴦陣可以以一打十是隨口說的，就算官軍隻來了一千人，咱們也是打不過啊……”
“如果是一千戰兵當然打不過，但若是總共一千人其中五六百戰兵，那就打得過。”
“可咱們不知道總共多少人，您剛才不是說可能有兩千人嗎？”
“是最多兩千，具體人數還要打探，李俊哥哥？”
“嗯，我待會兒就上岸親自打探，盡快把人數搞清楚。”
“好，那咱們等李兄弟打探清楚敵情再做決斷。”
“不行，吳先生，那太耽擱時間了，現在生死存亡的關頭沒有這麽多時間可以浪費，立刻就要行動起來。”
“如何行動？”
“提前起事。”
這四個字讓屋內再次嘈雜起來，宋江也皺起了眉頭。
“我靠……”
半個月後在信中看到當時場景的趙樞也脫口而出，
“二百人造反，不愧是李鹿。”
回到此時的聚義廳中。
吳用頓了五秒鍾才又開口，
“咱們準備不充分。”
“官軍已經不可能讓咱們準備充分了，你們不要以為這次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這次官軍來襲，不接戰的話要麽是咱們元氣大傷，要麽是不傷元氣但聲望大損，這兩種情況任何一種都會讓梁山泊周邊甚至整個京東路都瞧不起咱們，那咱們別說計劃中的明年，就算再過三五年也無法積蓄足夠的力量，這是太致命的打擊了。”
剛剛喧鬧的屋中頓時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在思考李鹿的話。
一直冷眼旁觀的宋江開口，
“競水兄弟言之有理，還是說說你打算具體怎麽辦吧，你拿個主意，咱們一起商量商量。”
“公明哥哥，小弟的意思是，聲東擊西。”
“哪裏是東，哪裏又是西？”
“東就是周邊跟咱們不一條心的寨子，咱們趁官軍沒到先把他們打了，一來可以搜集物資人手為己用，二來振奮士氣震懾官軍，三來就是轉移官軍的注意攻其不備。”
吳用有些明白了，
“牽著官軍的鼻子跑？”
“不隻是這樣，我的計劃是咱們放棄山寨，但絕不能化整為零躲在周邊村子裏，那樣官軍直接占領梁山對外宣揚，就沒人把咱們當回事了。咱們帶上輜重轉戰於梁山泊周邊，跟官軍兜圈子，同時拉人入夥，劫掠跟咱們不同心的山寨和有劣跡的富戶來擴充實力，以戰養戰。這樣一來官軍越來越弱咱們卻一天天變強，縱使不能勝卻已立於不敗之地。”
“未免有些太過理想了，競水兄弟，你說的這種戰法可有先例嗎？”
“吳先生，這就是所謂的流寇啊。”
“流寇？”
“就是到處流竄的盜匪。”
……
“流寇”這個概念其實是明末才形成的，趙樞覺得用這個詞形容曆史上的梁山起義很貼切，就向李鹿提出了這個戰略建議，現在簡單介紹一下大家都能理解，這帶貶義的詞讓屋內安靜了幾秒鍾。
“哈哈……”
不知誰笑了兩聲打破沉默。
“哎，你們別笑啊，說起來是不好聽，但自古以來流寇最是難治。”
“競水兄弟所言極是，”
吳用開口表示同意，
“‘流寇’，這個名字好啊……沒有老巢四處流竄，是缺點，但同時也是優勢。咱們人少是另一個優勢，大軍人越多行動越是緩慢，而咱們人少就不用擔心被官軍追上。”
“正是，而且一開始官府不會把咱們這些人放在眼裏，咱們卻可以偷偷發展，等他們發現咱們的實力時已經來不及了，這就叫‘溫水煮青蛙’。”
“什麽又是‘溫水煮青蛙’？”
“就是說如果你把青蛙扔進沸水裏，它會立馬跳出來，而扔進涼水中加熱，青蛙就會慢慢適應還會覺得很舒服，等它發現不對勁想跳出來，卻已經來不及了。”
李鹿當然是看過趙樞讓學生做溫水煮青蛙的實驗報告的，道理勉強成立，隻是條件極其苛刻，不過他覺得梁山眾人也不會閑得去做這個實驗，所以就用最直白的話說了。
林衝發現了盲點，
“可如果官軍真來了兩萬，豈不是現在就想置咱們於死地嗎？”
“絕無可能，必是虛張聲勢。林衝哥哥，我向你保證，官軍不隻不可能有兩萬，連我估計的上限兩千都不一定有，如果不是咱們兄弟們練習軍陣時間太短，咱們甚至可以直接去擊潰官軍。便是現在隻要不是在開闊地帶，遇上五百以內的禁軍，隻要他們不全員披甲，咱們都有勝算，先去打幾個寨子練兵，再招兵買馬……”
“可咱們現在沒幾個人會騎馬啊……”
這次出來搗亂的是張橫。
“這就是打個比方，打比方懂嗎？就是拉人入夥，再說以後做大早晚也要買馬的，不會騎馬就學，沒有騎兵在開闊地區遇上禁軍隻能白白挨打。”
“咱們的鴛鴦陣也打不了禁軍騎兵嗎？”
“人家在二十丈外射箭，你怎麽辦？”
“咱們也可以射箭啊。”
“你會射箭嗎？”
“不會，武鬆兄弟會，他原來是山裏的獵戶。”
“就一兩個會有什麽用……此時日後再議吧，現在說為時尚早，那諸位哥哥是同意我的辦法了？”
眾人互相交換了一圈眼神，最後看向宋江，示意他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