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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拉人入夥

  “這算什麽資本?”


  “好男兒自當攜三尺劍立不世之功,你沒想過封狼居胥,封妻蔭子嗎?”


  “十多年前想過吧……現在年紀大了,隻想修仙……哦不是,是修行,爭取多活兩年。”


  “人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我的夢想是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和封妻蔭子哪個更難?”


  “嗯……好像是長命百歲更難一些……”


  “既如此,就別做那無法實現的夢了,現實一點吧。”


  “聽你的口氣,好像有什麽大功勞等著咱們拿……我好像懂了,你是說咱們去給西軍提供軍糧,在戰事上蹭點功勞?”


  “什麽叫‘蹭’?若是你我真在滅夏戰爭中出了力……這可是滅國之戰哦。”


  “能不能別晃手指,我眼暈。”


  “好,事情就是這樣,若是普通商人,肯定無法分什麽功勞,但你我是何許人也?我是宗室,而你是日後的國舅,就算咱們不自吹自擂,也會有人給咱們請功的,不然百姓都不答應。”


  “你高估了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有嗎?”


  “嗯……沒有,你在百姓中的口碑確實不錯。”


  “真的?”


  “真的,你在百姓中的聲望反倒比在權貴中更好,我大哥和爹爹都說你是個沒有追求的紈絝。”


  “紈絝的‘追求’是什麽?”


  “當然是女人和權力。”


  “低俗。”


  “愛情和事業。”


  “高尚。”


  “你一不娶妻納妾,二不欺壓百姓,三不進朝堂議政,大家都覺得你是個隻知道賺錢混吃等死的紈絝,全天下大概隻有我知道你有如此誌向。”


  “是啊,就好像全天下除了你的妻妾和大夫之外,也隻有我知道你的難言之隱。”


  “噓……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所以說,孝章兄,咱倆才是交心的朋友,互相之間比親兄弟還親。”


  朱孝章收起了笑容,


  “如果你真這麽想,就老老實實把自己的打算說給我聽。”


  趙樞也學著他的樣子板起臉,


  “孝章兄,你還沒搞明白事態的嚴重性嗎?”


  “什麽事態?”


  “你願意當一輩子商人嗎?”


  “願意。”


  趙樞擊節稱讚,


  “誌向遠大,當浮一大白,可惜我不喝酒,以羊排帶酒敬你三杯。”


  朱孝章苦笑,

  “嘿嘿,誰想當一輩子商人?賺錢再多如何,當了國舅又如何,那些文人們誰會把我看在眼裏?即便當麵恭敬,那也是看在太子殿下和嘉王閣下的份上,哦,還有你,背後還是會瞧我不起,管他呢,他們瞧不起我,我也瞧不起他們,嘿嘿。”


  朱孝章押了口茶,

  “莫說文人,就是那些武將也不會瞧得起我們這些外戚,你又何必挖苦我,我也是響當當的好男兒,難道會自甘平庸一生?你我同病相憐,外人敬你是郡王,可誰會覺得咱們真能做成事?”


  “我忍不住要為你鼓掌了,說的真棒,那這次機會要不要抓?”


  “我不覺得這算個機會,就算在滅夏之戰中出了力,也不過是小功,而且別人都知道咱們的功勞他怎麽來的,意義不大。”


  “你還是沒明白。”


  “明白什麽,你能不能直說?”


  “這不隻是給自己賺資本,同時就是在站隊啊孝章兄,還沒看懂?”


  “嘶……”


  朱孝章倒吸一口冷氣,

  “你先別說話,讓我想想……”


  三天後……


  沉默的三分鍾就像三天那麽長。


  “我怎麽沒想明白?”


  “你是不是修仙把腦子修壞了?”


  “想不明白東西跟腦子有什麽關係?”


  “哦,你有空去我的學校聽聽課吧,人是用腦子思考的,不隻人,貓貓狗狗都是。”


  “牛也是嗎?”


  “是啊,羊也是。”


  “那牛為什麽這麽笨?”


  “因為牛腦子不會急轉彎啊。”


  “什麽?”


  “因為牛腦子小。”


  “你又騙我,牛頭明明那麽大。”


  “牛頭大,但腦子小。”


  “原來如此……牛頭有多大跟你的事情有關係嗎?”


  “沒有,是你提到的牛頭。”


  “那算我跑題了,給我點提示。”


  “簡單啊,孝章兄,你說現在朝中頭等大事是什麽?”


  “恢複科舉?”


  “這是讀書人的大事,但對大宋來說隻是芝麻小事而已。”


  “光複燕雲。”


  “是啊,光複燕雲才是大事,誰去,河北禁軍還是京城禁軍?”


  “當然是……西軍……啊我明白了,你繞了一大圈原來是在考慮這個啊。河北禁軍不堪用,京城禁軍要保衛京城,北上滅遼自然是調用西軍。而且朝中部分大人們本就不讚同對遼用兵,其中以太子殿下、蔡京、梁師成為首,讚同聯金滅遼以是嘉王、王黼、童貫為首,雙方勢均力敵,不僅是軍事戰略之爭,同時也是儲位之爭。”


  趙樞再次擊節稱讚,


  “孝章兄你的腦子可比牛的好用多啦。”


  “嗬嗬,你倒是好算計,不直接參與黨爭,而是在朝內朝外運作一番,將西軍按在西邊,到時即便想要出兵攻遼,也得考慮要不要暫時舍棄幾代官家幾十年經營的滅夏之戰。”


  “完全正確,若此事成功,你我二人不但在滅國之戰蹭到功勞,還在大哥爭儲一事立下大功,待來日大哥登基,定不會虧待你我。”


  “想法是很好,但未免想的太簡單了,僅憑咱們的財力,怕是遠遠無法影響到兩國戰局。”


  “這就是你不懂了,孝章兄,做生意你是一把好手,但對朝堂之事,你卻嫩的很啊……”


  “你不什麽時候開始喝茶了?”


  “喝茶比喝果汁顯得裝逼很多,你不覺得嗎?”


  “你能不能別說些黑話?”


  “就是喝茶顯得人很高深莫測。”


  “喝茶為什麽會顯得高深?”


  “我也不知道,但小說裏的謀士都是一手茶一手棋,談笑間就把天下事全安排好了,可惜你棋藝太差,不然咱們可以去山間找個亭子,一旁煮茶,你我二人席地而坐手談一二,一切煩惱都煙消雲散。”


  “勝固欣然,敗亦可喜。”


  “如果這句話不是一個臭棋簍子說的,會更有說服力。”


  “道理總是沒錯的,你不能因為蘇東坡棋藝很爛就否定他的話。”


  “道理的確沒錯,但因為他棋藝很爛,所以這樣有道理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像是對自己棋藝臭的自我安慰,就像‘勝敗乃兵家常事’這句話都是敗者說的,你見哪個將軍打了勝仗會說‘勝敗乃兵家常事’的?”


  “沒必要這麽不待見蘇東坡吧?”


  “道理總是沒錯的,你不能因為我不喜歡蘇東坡就否認我的話。”


  “這話好像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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