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計劃
“想起來了，你別跟我說你認為梁山盜是良民想讓他們加入咱們。”
“正有此意啊……”
“他們是賊，不是良民。”
“我跟山上的頭領和兄弟們都聊過……”
“兄弟？”
“山上都是這麽稱呼的，入鄉隨俗嘛……我跟那些山賊都聊過，沒有幾個是窮凶極惡之徒，有些隻是因為活不下去隻得落草為了，就算有些的確犯了事的，大部分犯事之前也都是良民。”
“犯事之前是良民，落草之前是良民，你也說了是之前，他們現在就是賊，一日為賊終身為賊，落草一天就不是良民了。”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往小了說，就像黑妞兄妹一樣，他們從小父母雙亡流離失所，也沒幹過什麽實質上的害人的事，這都是身不由己，怎麽就是賊了呢？我舉個例子，如果被王高斐逼迫接客的青樓女子不堪受辱而用發簪傷了我，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腦子裏怎麽老是這些事……我說，你是不是真被黑妞迷住了？”
“沒有，她倒的確是個很有趣的小姑娘，不過我對她沒那意思，而且她原本膚色不黑。”
“是她把你抓去梁山的？”
“你怎麽知道？”
“這叫‘吊橋效應’。”
“又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理論？”
“就是說一個人過吊橋的時候會因為緊張害怕而心跳加快，如果這個時候對麵過來一個異性，那他就會把害怕導致的心跳加快誤以為是對方讓自己心動。你被綁架的時候黑妞正好在旁邊，所以你認為是她讓你心動了，實際上不是的，你要搞清楚自己的感情。”
“聽起來很有道理，不過為什麽不叫‘獨木橋效應’？我覺得過獨木橋比過吊橋心跳更快。”
“你完全沒抓住重點，看，你在逃避話題，不敢直麵我的疑問，說明你真的對黑妞動心了。”
“這不是動心不動心的問題，她是那種，很少見的那種……她的眼睛像月牙……”
“她長什麽樣你自己去看，我沒興趣，不過你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不提這個，剛才是小的方麵。往大了說，你身為大宋郡王，這些賊子都是你們家的子民，你不能因為人家想活下去就放棄他們吧？”
“老實說當然能，權利與義務是相對等的，我又沒有實權，那就不必對他們負責。”
“你這才叫逃避問題，君王身份本事就是權利，百姓見到你會磕頭，這不是權利嗎？你每月正俸就有四百貫，足夠五口之家好吃好喝幾年的，這不是權利嗎？你說自己不信輪回之說，那怎麽能安心享受這一切而把活不下去的百姓當作賊人呢？”
“你說的對，但我無力改變這一切，就像剛才說的生產力不足是全天下的問題，我一人無能為力。”
“能好一些總比壞一些的好，哪怕隻有一點。”
“哎……我還是不讚同把梁山盜當作良民看待，不過我不反對你嚐試一下，你準備怎麽做？”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大事了，梁山頭領宋江吳用聯係到了梁山泊周邊山寨的頭領，算上他們在內總共二十八個，再算上我有二十九個。他本來打算積蓄力量明年聚眾造反……”
“你這就入夥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他們本來計劃聚眾造反，但頭領被我殺了七個被你抓了五個，現在元氣大傷再難有作為，他們聽到了你散出來的消息，派我們來半路劫人。我說，你們怎麽這麽多人？”
“我散出消息是要請君入甕的，又不是真要把人還給他們，當然要多找些人。”
“哦，也是。我是這麽想的，咱們把他們運去日本，正好不是需要人口建設五島嗎。”
“完了？”
“嗯，我知道這個計劃暫時太草率，還需要完善。”
“你為什麽有勇氣自稱這是一個‘計劃’？這明明隻是一個想法。”
“我要是能製定完整的計劃，那還怎麽體現出你的足智多謀？”
李鹿的想法有些道理，趙樞的學校是培養軍官的，但普通士兵還沒著落，他原本的計劃是去沿海花錢雇些人運去五島成立雇傭兵團，如果真能找幾百良民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前提是良民，就梁山盜是不是良民這點上二人還沒達成一致。
“首先我要確定一點，你要回梁山幫他們？”
“我是這麽想的，隻要這次任務做成我能在梁山上有一定地位，這樣就可以一步步把他們帶到海邊，然後直接拐去日本。”
“要達成你的想法，首先要促成他們造反。”
“是啊，所以要把那五個人救回去。”
“你要是讓我直接把人撈出來，做不到。”
“為什麽？”
“人在縣衙，我怎麽弄出來給你？告訴平陰縣令我需要把人還給梁山盜好讓他們造反？”
“額……這確實很令人為難。”
“所以你們隻能自己去縣衙劫人。”
“山上就二百多人，如果全軍出動，闖進縣衙劫人倒是簡單，但劫人之後人家把縣城城門一關，那可真就是甕中捉鱉了。”
“不會，我敢肯定你們隻要去劫人，就一定能劫走，而且不會有折損。”
“嗯？為什麽，你有辦法把平陰縣大牢的看守支走嗎？”
“沒有，但縣令可以。”
“你越說我越糊塗了，縣令又怎麽會幫梁山盜救人？”
“剛才不是說了嗎，梁山上有鄆州知州的細作。”
“是啊，是誰？”
“我怎麽知道？你猜細作是幹什麽用的？”
“當然是為了剿滅江山盜啊……”
“那為什麽不直接派兵上梁山而是等著他們做大？”
“梁山泊縱橫幾十裏，梁山盜隻要從中周旋就能拖垮官軍，京東幾千禁軍分布在各州府，沒有人手在梁山泊跟他們耗下去的。”
“這就是重點。”
“什麽重點？”
“你剛才說京東路有多少禁軍？”
“幾千啊……”
“京東西路往北就是河北，再往北就是遼國，幾千人夠幹什麽的？京東兩路，禁軍兵額有五萬。”
“你沒搞錯單位吧？五千還是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