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遇黑妞
趙樞本想給李鹿使個眼色，但他和王高斐喝酒吹牛興致正高，趙樞不得不咳嗽一聲引起他的注意，
“咳咳，”熱鬧的包間裏頓時安靜下來，“你們繼續，我去方便一下。”
趙樞出門後屋內才又重新熱鬧起來，他站在一樓樓梯口，三分鍾後，李鹿跟下來。
“怎麽了？”
“你相好的來了。”
李鹿一頭霧水，
“相好的，誰？”
趙樞走到酒樓門口，往對麵一個腳店中擺了擺頭，
“動作別太大，悄悄看。”
李鹿順著趙樞擺頭的方向看過去，
“什麽都沒有啊……”
“啊？”
趙樞看過去，原來是角度問題，被牆壁擋住了。
“你走到右邊那扇窗邊，就能看到了。”
李鹿走到趙樞所說的窗戶邊偷偷看向對麵的腳店，果然是個熟人，不過……
李鹿走回來對趙樞抱怨，
“那黑妞什麽時候成我相好的了……”
“不打不相識嘛，你們在靈岩寺打情罵俏多般配啊。”
“要不要去道個歉？”
“你跟匪人道什麽歉？”
“什麽匪人？”
趙樞又把李鹿弄糊塗了，還以為他是說他昨天調戲黑妞像是個匪人。
“那黑妞是歹人，看不出來嗎？”
“她怎麽會是匪人？等等……你不會是要拿她當餌來釣魚吧？”
……
“我說你是不是話本小說看多了，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她跟了咱們兩天，不是歹人又是什麽？”
“哎呦……你未免有些過於小心謹慎了吧？這隻是巧合，偶遇。”
“你想做事情就不能相信巧合，要做最壞的打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最壞的打算就是這個小黑妞是個刺客要來刺殺你？就她這小體格，百八十個都不夠你……”
李鹿說到一半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向趙樞，
“你是說……”
趙樞點頭，這貨終於開竅了。
“那咱們是不是要保護一下？”
“不必那麽小心，這也隻是我的猜測，如果猜對了，那她也隻是踩點打探王高斐行蹤的，真正動手還是要靠她的同夥。”
李鹿本來以為趙樞覺得黑妞是來對付他的，還笑趙樞謹慎，但如果黑妞是來對付王高斐的，那就有三分可信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盯上你想報仇，那你就要小心了。”
“我都被你繞暈了——可能是偶遇，可能是來對付你，可能是找我報複，還可能是找王高斐尋仇……這麽多可能性，那咱們要怎麽辦啊？”
“你剛才沒被她發現吧？”
“沒有，我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看的……”
“那就好，第一點當然是確定她的來意，吃一頓飯也就十幾分鍾，但她已經在對麵坐了至少二十分鍾，要麽是在等人，要麽是在監視。那咱們這樣，待會兒回樓上後你繼續跟王高斐套近乎，把宴會拖長些時間，最好再拖個半小時，然後看她的行動，要是她也一直不走那肯定就不是偶遇了。第二步，先打發王高斐離開，然後看她是否要跟上去，就能看出她監視的對象是誰了。”
“樞啊，你不去做綁匪簡直是屈才了……”
“行了，下來夠久了，回去吧。”
二人一前一後回到樓上包間中，趙樞繼續捏著鼻子看戲精李鹿跟王高斐互相吹捧，在他終於忍不住要被惡心地吐出來時，黑妞終於離開了腳店。
然而此時趙樞已經確認她就是在監視他們，從他發現黑妞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十分鍾左右了，兩盤青菜吃近一個小時，還不是在等人，總不會是看街上的風景吧？
而且趙樞斷定她雖然離開了腳店，肯定還在周圍等著他們離開。
趙樞再一次借口上廁所下樓打探，果然如他所想，那黑妞坐在酒樓隔壁的茶攤要了杯茶喝了起來，還時不時很隱蔽地往酒樓門口瞥一眼，更加印證了趙樞的猜想。
嘿嘿，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按照計劃，趙樞和李鹿會聯手找個借口把王高斐弄走看黑妞的反應，但他上樓後就明白這一步省了。
戲精李鹿和趙樞最大的區別就是，趙樞滴酒不沾，李鹿卻是酒中仙。
李鹿其人在不同人眼中有不同的認識，在李媽媽眼裏他是個熊孩子，在竹櫻眼裏是他是趙樞的狐朋狗友，在趙樞眼裏劉很複雜了，摯友、知己、作死狂魔……
但李鹿在酒肉之交的朋友眼裏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喝，酒量大。
而且他酒量大不是一般的不容易醉，而是根本喝不醉，就是把酒當水喝多少都不會醉的那種，喝酒的上限完全由上廁所的次數決定。
很顯然李鹿就是傳說中的喝不醉體質，也就是體內乙醇脫氫酶和乙醛脫氫酶含量極高，能快速將酒精轉化成二氧化碳和水。
侍衛和工匠們都很羨慕這個能力，但趙樞卻不以為然，他覺得這就是個類似於“能殺死所有叫李二的人”的超能力，看起來很吊，實際上沒什麽卵用。因為這個時候隻有趙樞的作坊有高度酒，外麵都是低度酒，喝起來本來就不容易醉，所以後世施耐庵寫武鬆連飲十八碗絕對不是誇張，趙樞去年冬天就親眼見過竹櫻白露和李媽媽三人一共喝了二十碗米酒臉不紅心不跳。
現在趙樞改變觀點了。
他一直覺得李鹿很能作死，但現在看來王高斐才叫作死。
他猴兒獻寶一般拿出了幾瓶酒，趙樞很眼熟，因為那是他的作坊生產的玻璃瓶盛的高度蒸餾酒。
這簡直就是在說：“鹿爺，快來把我們灌醉啊，那樣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李鹿的超能力發揮了作用，他花了一個多小時時間，用五瓶酒把王高斐和他帶來的小弟都灌倒了，省的趙樞再編理由打發他們先走。
“我說，你的膀胱是怎麽受得了的？”
趙樞喚來了侍衛和酒樓夥計，讓夥計通知王高斐的轎子抬到大門口，把他的隨從都扔到馬車上。
然後讓侍衛大搖大擺地把王高斐抬出去，好讓黑妞看見，自己和李鹿不露麵在酒樓上觀察。
茶攤在酒樓牆外，在樓上隻能看到遮陽的棚子，所以趙樞一開始沒有發現黑妞，不過隻要她從棚子下走出來就會第一時間被發現。
果然如趙樞預料，王高斐的轎子走後二十秒，黑妞從茶攤離開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