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登岸
趙樞不想聽這兩個淫棍談論下三路,一人去甲板上曬曬太陽,連續幾天的狂風大雨終於停了,現在萬裏無雲風光無限好。在大雨中忙碌了一天一夜的船員們開始輪流休息,瞭望手重新爬上了桅杆頂端的望鬥觀察海況,一切又恢複正軌。
現在甲板上平伸雙手舒展開身體,感受到陽光的沐浴,長舒一口氣,
“哎……這次的考驗這麽簡單就結束了嗎,老天爺你不行啊,這點小風小浪怎麽能難倒我偉大的趙……”
話還沒說完,趙樞感覺到嘴唇上有一點涼意。
又下雨了。
“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
暴雨驟降。
重新回到船艙裏的趙樞對自己信仰兩輩子的唯物主義產生了一丟丟動搖,不過他也一知道這隻是巧合,按說這個季節很少有這麽大的風和雨,沒辦法,趕上了,就當是曆練吧。
“這也是一種修行……要不要把《七龍珠》畫出來?對啊,怎麽沒想到出漫畫書?記下來記下來。”
趙樞又掏出懷中的小冊子記下新的想法,各種稀奇古怪靈光一現的想法太多了,趙樞已經換了兩個冊子,其中能實現的還不到一半,太多東西前置技術還不成熟。
胡思亂想中又睡著了,一覺睡到中午,吃過飯又躺在床上一覺睡到傍晚。
“真成豬了……”
天還沒黑,趙樞醒來卻還閉著眼,感覺不到船身的晃動,看來風浪終於停了。
不對,船也太穩了。
趙樞趴到舷窗上往外看,船停在海麵上,趙樞把腦袋伸出舷窗東張西望。
“咦~靠岸了?”
他穿上衣服鞋子走出艙門,想先去隔壁跟那兩個家夥說一下,但發現他倆都不在船艙,看來他們早就發現靠岸了,於是直接去甲板上找人。
果然,李鹿周楚梅竹鬆都在甲板上,老向此坐在桅杆上的望鬥裏拿著望遠鏡看向不遠處的岸上。
看到趙樞走出船艙,幾人都過來打招呼,趙樞開口詢問,
“這是到哪了?算時間到不了海州啊。”
李鹿開口答道:“下午風太大把航向吹偏了,老向說這裏應該是濰州萊州附近,你睡得太死沒敢喊你起床,周楚已經派人上岸問了。”
自從出海以來趙樞都沒有像在京城一樣鍛煉了,在海上場地太小不方便,在日本整天參加宴會沒有時間,現在看到陸地不覺技癢,想下去活動一番。
健身會上癮啊……
“我要下去走走,你們誰要一起?”
李鹿舉手,
“我去。”
梅竹楓也舉手,
“我也去。”
怎麽聽著像罵人?
三人乘小船上岸,走了沒三十丈,就看到野地間有兔子。
李鹿提議道:“咱們打幾隻兔子燒烤吧?”
“就知道吃,我讓你們來是陪我鍛煉的,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
“咕嚕嚕……”
趙樞的胃出賣了慷慨陳詞的主人。
“好吧,去船上要張弓來。”
李鹿屁顛屁顛地跑回登陸點,小船在那裏等著他們,他讓船員劃船回去拿了弓箭回來給趙樞。
由於牛角弓在潮濕環境不易保養,船上隻有楠木單體弓,比騎兵的軟弓還要軟,周楚甚至拒絕用這種弓,他表示這是對他西軍精銳弓箭手的侮辱。
不過趙樞在船上偶爾會用這種弓打海鳥,有效射程隻有四五十丈,李鹿都能輕鬆拉開。
趙樞接過李鹿拿來的弓,拉了幾下找找手感,然後示意二人等在原地,把箭壺係在腰間,看準了一隻小白兔放輕腳步慢慢摸過去。
一路摸到十丈外,從箭壺中抽出一隻竹箭搭在握著弓的左手拇指關節上,軟弓也有一個優點,就是不需要戴扳指,趙樞直接用拇指指肚拉來弓弦,略作瞄準後彈開拇指,一擊命中。
隨後趙樞又用兩箭射中兩隻兔子,結結實實地給二人表演了一把百步穿楊的箭法,什麽叫百發百中的神箭手啊(戰術後仰)……
三人大呼小叫地撕火堆上的兔子肉時,檢查船況的老向前來匯報,
“郡王,總共有六艘船收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其中三艘需要修理才能再次出海,大概需要十天時間。”
“這麽久?”
一艘十丈船從零開始建好才隻需要三個月。
“是,郡王明鑒,這裏沒有船塢,要現砍樹在水裏搭木架,所以需要的時間長一些。”
“好,知道了,去忙吧。”
老向離開一會兒,周楚派去打探地理信息的侍衛也回來了,他們果然到了濰州,也就是渤海灣南端。
“嗯……現在是這樣,”趙樞抽出一根竹箭在地上畫了東部沿海的地圖,向二人解釋道,“咱們現在在濰州,離海州直線距離四百裏,但如果要乘船回去,那就要繞過大半個山東半島,距離也就變成了一千五百裏,而且現在刮南風,咱們要逆風南下,再加上修船的時間,二十多天就過去了,咱們去江南遊玩的計劃也就徹底沒戲。”
“姐夫說的是,不過咱們可以在京東路轉轉啊,伯林兄來過京東路嗎?”
後世的山東範圍在現在包括了京東西路、京東東路大部,以及河北東路和淮南東路的小部分。
“來過兩次,我在縣學的時候跟先生來山東訪過友。”
李鹿的老師們都很喜歡他,可惜他不喜歡讀書,真真是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嗯,所以咱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直接乘還能走的船會海州,還能去江南轉二十天,二就是留著船隊在此修理,咱們就在山東玩玩。”
“我選二。”
“我也選二。”
“行,那咱們吃完飯先去買馬。”
趙樞讓周楚負責船隊,自己帶著李鹿梅竹楓和另外九個侍衛出發。
雖然趙樞想鍛煉身體,但讓他一路甩開兩條腿遊玩山東肯定是不可能的,一行人第一站就是去濰州城區買馬。
這年頭矮腳馱馬價格十到十五貫,乘馬二十到三十貫,良馬能賣到五六十貫,趙樞府中侍衛的戰馬均價在六十貫左右,他本人騎的是官家專門賜給皇子的良馬,市場價在一百貫以上。由於他們兄弟幾個除了他以外都不喜歡騎馬,而他本人則隔三差五往城外三十裏的別院跑,所以他把大哥三哥的良馬都要來了,反正他們拉馬車用的都是矮馬。
當然,那些好馬肯定是舍不得騎去海州的,現在都在府中的馬廄養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