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高麗沒有參
船艙裏，梅竹楓正在給趙樞報賬，
“姐夫，如咱們之前的計劃，肥皂、香水和春宮圖都賣出了五倍以上的利潤，絲綢也比國內貴了一倍，刨去一路上的打點，船隻的維修養護，船員的工錢還有一路上的消耗，盈利所得正好是本金的十二成。”
“百分之一百二的盈利所得……那再去掉建設一號島的錢呢？”
“如果姐夫要自己花錢的話，那還要往裏賠一萬，我看還是回去跟父親商量一下，咱們合夥吧？”
梅竹楓敏銳的商業嗅覺在這一路上發現了趙樞作坊裏生產的商品價值。
算了吧，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這些東西有多賺錢……
“我也是這麽想的，路過應天府我會去找嶽父大人商量。”
聽到趙樞厚顏無恥地把“嶽父大人”掛在嘴邊，李鹿感覺有些胃部不適。
梅竹楓從趙樞的船艙出去後，趙樞放下筆靠在椅背上，雙手捂住臉仰起頭長歎一聲，
“哎……你說我把梅家拖下水到底是對還是錯？”
“是對是錯，一切看結果。”
“倒也是。”
“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了，按你的計劃，如果風平浪靜，那咱們即將在這裏做的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如果一切按最壞的走向發生了，那咱們力挽狂瀾，梅家也能一步登天。”
“但願咱們的一切準備都用不上吧……”
趙樞不是一個講究富貴險中求的人，也沒有很大的野心，如果能平平安安當個富貴宗室過完這一輩子那是再好不過，然而曆史不會這麽溫柔。
海浪也不會溫柔。
他們出門到現在才十八天，現在還是三月中旬，按理說風浪不會太大，然而天公不作美，來的時候李鹿梅竹楓哥倆就吐了幾天，現在又開始了。
趙樞從二人的船艙裏看望過後，登上舵樓看一下海況。
“我說老向，這海浪怎麽越來越大了？”
船外正在下大雨，趙樞說話都要用喊了
“郡王，現在還隻是小風小浪，小人正要去找您，咱們得去高麗避避風了，不然會很危險！”
船長老向也扯著嗓門回話。
“可以去耽羅避風嗎？”
“那裏太荒蕪了，沒有港口能避風，而且如果船隻受損還得去高麗修，再說耽羅北岸離高麗二百裏，咱們乘南風順風隻要三個時辰就能到！”
“聽你的，去高麗！”
趙樞平時說話一直是輕聲細語，現在扯著嗓子喊到最後都開始破音了。
商議完接下來的去向，趙樞回到船艙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大雨之下還真有點冷，風浪逐漸變大，果然如老向所說，剛才隻是小風小浪。
老向還是低估了船速，畢竟自從船建造好後就沒遇在海上全速行駛過，船隊航向自西轉向北，在強烈的南風吹拂下船帆鼓起，趙樞在船艙中都能聽到艙壁發出的“吱呀”聲，他估計現在的航速應該超過了這艘船能承受的最大速度，現在是超負荷行駛。
隻用了四個小時就到了高麗，幸運的是沒有船隻受損，隻有個位數的船員在風浪中受傷。
真正的問題在靠岸後。
高麗的發展比起日本要早一些，但沿海發展程度也很低，隻有零星的村落，不說這哥倆了，趙樞的海州船廠附近不也是一片荒地嗎。
這個問題不大，趙樞的船隊一共才二百人，如果找不到城市，花點錢去村子裏過個夜沒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這二百人裏沒一個會說高麗話，而這些船員包括老向在內都是東南沿海的，沒人去過高麗。
這就很尷尬了。
船隊在近岸海浪小的地方避風，看到岸上有燈火，雖然風浪沒有遠海那麽大，不會有翻船的危險，但總歸沒有岸上舒服，而且梅竹楓已經暈船暈得天昏地暗就差不省人事了，所以趙樞帶他上岸想找個村子借宿一晚。
“砰～砰～砰～”
趙樞挑了一家看起來不是特別破爛的村民家，敲響了門。
門內傳來一聲叫喝，然而並沒有人能聽懂。
“阿尼哈賽喲～”
趙樞以上輩子聽過的泡菜味韓語回應。
門內沒有再回應，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縮頭縮腦地打開了一條門縫。
“阿尼哈賽喲～”
趙樞做出一個人畜無害的溫柔笑容，又重複了這句問候。
“嘭～哢嚓～”
那個中年男子以與身材毫不匹配的敏捷身手關上門，並且插上門栓。
好吧，看來這個年代的韓語和古代高麗話也不一樣……
不過我這麽帥，他為什麽要害怕呢？
趙樞在反思剛才哪裏出了錯，而李鹿在後邊打著傘看他吃癟。
那麽問題來了，你是一個沿海村民，大雨滂沱的夜晚，有一個巨大的船隊停靠在海岸，下來一隊攜刀佩劍的武士敲開你家的們，說的是一種你完全聽不懂的語言，手裏拿著一串銅錢，哪怕他很帥，那麽你會怎麽想？
一、對麵是女真來的海匪
二、對麵是日本來的海匪
三、對麵是本國產的海匪
總之以村民的角度來講，趙樞一行人無論怎麽看都不像好人，連續敲開七家的門，嚇跑七家人，最終在這個不大的小漁村引起了騷亂。
大雨中聽到急促的敲鑼聲，接下來是呐喊呼叫聲、大喝聲，然後就是十幾個青壯年男性冒著雨拿著魚叉、扁擔、木鍬走出門，隔著五六丈遠跟趙樞一行人對峙。
……
見此情景，周楚按住刀柄做出了分析，
“郡王，他們在要集結村壯來對付咱們，要是還留在這裏那恐怕就隻能把他們殺光了。”
“周兄果然見微知著，你不說我都看不出來哎。”
李鹿真是能在任何時間點噎任何人。
“額……早秋你還能抗住嗎？”
聽到如果還不走就隻能殺人，病蔫蔫的梅竹楓立馬來了精神。
“能能能，姐夫我沒事了，我完全好了，突然就覺得神清氣爽，咱們快回船上去吧，在船上待久了現在踩上陸地我都覺得暈頭暈腦的。”
……
趙樞本人在哪裏過夜都無所謂，而且更不想因為過夜的問題殺一群無辜的漁民，現在看到梅竹楓突然被嚇得來了精神，也不在這裏浪費時間，帶眾人回船上，那些村民也沒有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