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瓷器
“也不是不可以，但小王的船隊每次來隻會停留十天半月，剩下的時間都在大宋，而閣下的船如果跟著一起，那就是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不在日本啊。”
趙樞說的的確有道理，這些貴族的商船本來就不多，肯定是舍不得一年十一個月都待在其他國家的。
包括趙樞在內的眾人都為日本貴族（劃掉）人民不能用上這些方便的日用品感到惋惜，所以對這些有限的貨物份額爭搶也愈發激烈。
趙樞對此冷眼旁觀，並沒有插手他們的“分贓”，反正他們怎麽分是他們內部的事，大家都是要臉的貴族身份，不管誰拿了東西都不至於不給錢。
那位地位頗高的平先生開口跟小野平交談了幾句，小野平湊過來向趙樞說道：“郡王，平先生著在下詢問您是否婚配，想把自己的小女兒許配給您。”
又來一位……
小野平又補充道：“平先生的愛女在下有幸見過一次，國色天香，絕不輸於天朝女子，可是平安京貴族子弟的夢中情人呢，郡王可以見見再做回複。”
趙樞也同樣小聲問小野平，“我說，你是真想讓我搭上這位平先生，還是客套客套？”
“能親上加親自然最好，但郡王無意也無所謂，這都是小事，我看平先生也就是隨口試探一下。”
“那幫我回了吧，就說我已有婚約，成婚之前不方便與其他女子有什麽交集。”
小野平替趙樞向平先生回複，平先生表現出一臉遺憾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趙樞覺得是真的，畢竟自己這麽帥又有錢，平先生肯定是在惋惜失去了一位賢婿。
當然，趙樞的那點小家底比起屋內這些貴族簡直是雲泥之別，而且人家都是實權派，趙樞這個手下隻有五十侍衛和上百工匠以及店鋪員工的閑散宗室就更是比不上了。
不過這些都是日本貴族，權利再大也借用不上，總不能指望當了平先生的女婿就能找他借兵收複燕雲抵擋女真南下吧？
再說了，就算平先生真能借給他兵，又有什麽用？日本的農民士兵比大宋廂軍還不如，就算能從他這裏敲兩三萬出來，還不夠遼人塞牙縫的。
反正不當他女婿也不耽誤做生意，這事兒就算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不對，現在辣椒還沒傳過來，中原的“辣”味是從茱萸中獲得的，然而這東西現在在日本也是稀缺植物……
無所謂啦，反正就是吃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趙樞伸出左手舉在腦袋左前方，右手極為優雅地上去“啪～啪～”拍兩下。
一般來說這種行為都是摔杯為號，然後屏風後藏有三千（劃掉）三十刀斧手，聞聲進來將目標剁為肉泥。
當然這裏並不是這種血腥的橋段，趙樞拍手過後，李鹿親自捧了一個錦盒進來輕手輕腳地放到趙樞麵前的桌子上，然後麵向趙樞緩緩退出去，全程麵無表情沒說一個字。
不錯，這樣才有氣勢……
李鹿的表演讓趙樞很滿意，不過他沒時間回味，因為他要開始為明天的主菜布置餐前甜點了。
趙樞雙手捧起錦盒，很做作地在麵前畫了一個大圈，再次放在桌上。
趙樞輕易不裝逼，這次既然要裝逼那幹脆就裝足，他又攤開雙手，以腰為軸，上半身轉了個扇麵，向屋內各位示意一番。
然後才做慢動作一般打開錦盒，這個盒子是他單獨設計的，盒蓋為一體，而下麵的盒身是四片硬紙板分開連接到底部的盒底上，盒蓋打開後四片紙板立刻攤開，露出盒子裏裝的東西。
趙樞打開錦盒後屋內嗡嗡討論了一番，然而趙樞一個字都沒聽懂。
不過看起來這小小的炫耀還是很成功的。
這錦盒裏的東西不會引起春宮圖那樣的熱烈的反應，但趙樞心知這東西的利潤比其他貨物都要多，甚至比春宮圖還要多，因為這根本就是不需要本錢的買賣。
自然就是官窯的瓷器，現在桌子上放的是一個粉青茶杯，即便趙樞以最挑剔的眼光來看也找不出瑕疵，還是官窯的工匠告訴他是茶杯底部釉色略有不勻，所以被歸為次品……
如果沒人告訴他，他還以為底部的丁點色差是故意設計的。
所以說這杯子無論從什麽角度來看都是精品，但就是逃脫不了被銷毀的命運，好在他們遇上了趙樞，才能被帶來四千裏之外的友鄰國家繼續發光發熱。
趙樞本人覺得這杯子雖然好，但挺一般的，然而李鹿和梅竹楓兩個年輕人，甚至是梅竹鬆那個老油條都覺得這東西能賣高價，無他，這是宮中用品。
也是，趙樞自幼見得多了才覺得一般，但民間是極為罕見的，兩宋的青瓷代表汝窯、汴京官窯、哥弟窯、均窯，其中哥弟窯在南宋，而其他三個都是官窯，紫口鐵足的粉青瓷器，官窯獨有。官家每每賞賜給臣子一兩件都會被人開出天價，當然，除非是家道中落，不然很少有人會賣。
物以稀為貴啊，這東西大宋民間都罕見，自然不會流落到日本來，現在他們暫時隻是好奇，給他們點時間搞清楚來龍去脈，價格比普通瓷器高個五倍十倍甚至二十倍並不難。
這就不需要趙樞親自下場炒作了，他隻把茶杯留在桌子上，約定好明天繼續談生意然後就告辭了，剩下的就交給梅竹楓這個職業商人和小野平這個漢學專家。
當然，之前給的三十匹絹還不夠讓小野平幫這麽大忙的，自然還是花了不少錢來拉攏他，雙方一拍即合，反正隻是做生意，又沒讓他出賣國家民族利益，何樂而不為呢？
剛剛回到住處，門口來了一隊人，說是平先生送來的侍奉趙樞的美女。
又是美女，真沒創意，就不會變著法送些不同的禮物？比如……
好吧，趙樞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他們除了送美女還能送什麽能讓趙樞感興趣的禮物。
然而他們送的美女也不能讓趙樞感興趣，他從小是從皇城裏長大的，皇宮是什麽地方，他自幼打過交道的女人哪個不是美女？不誇張地說，他見過的美女比吃過的饅頭還多，怎麽會在這裏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