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不大不小的船
“不管那麽多，把貨物運過去存起來，先把果脯蜜餞賣掉，布匹綾羅綢緞金銀製品瓷器又不會壞。也不指望他們給白銀，首要是銅，其次各種日本特產都可以以物易物，隻要能賣錢，日本女人是不是挺有味道的，竹鬆掌櫃有沒有嚐嚐？”
“啊？這，額……嗯，確實很有味道，當然，不是說比咱們大宋的好，隻是各有滋味……”
眾人哄笑，趙樞隻是開個顏色玩笑活躍一下氣氛，不想梅掌櫃直接招了。
“那這筆生意做完大家一人帶三五個回家暖床好了。”
“哈哈哈……”
第二天一早，趙樞從臥室出門，隔壁的李鹿也同時出來，二人對望一眼，趙樞就知道李鹿這家夥昨晚做春夢了。
因為李鹿的臉色跟他剛才在銅鏡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熱血少年嘛，正當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其實趙樞挺能理解那些整天玩女人的紈絝子弟的，讓他想起了前世上高中時舍友們互相分享手機裏教學電影的歡樂時光……嗯……扯遠了，總之他自認為如果不是事情太多消耗了很多精力，恐怕自己也不會一直守身如玉。
吃過早飯，眾人現在並不能出發，剩下的貨物裝船還需要半天時間，正好趁現在參觀一下這九個月建造的九艘十丈船。
“比我想象的小。”
梅竹楓有些興奮，但李鹿顯得很失望。
“嗯，的確不算大，但要慢慢來嘛，以後會越來越大的，十五丈，二十丈，甚至三十丈長的大船。”
“那要多久啊……”
“十五丈船的話大概五年？三十丈可能就需要五十年了，沒關係，咱們年輕，等得起。”
趙樞一口氣把大餅畫到了半個世紀後。
“但願我能活到那麽久吧……”
“沒關係，長度不夠數量湊，沒有三十丈船，多造幾艘十丈船也是一樣的。”
“怎麽不見那兩條小船？”
“撥給捕鯨船隊了，他們的小船效率太低。”
可憐那些大海船不會說話，隻能躺在岸邊默默聽二人在討論什麽時候淘汰它們。
岸邊一共九艘船，其中三艘鳥船寬一丈四，排水量大概在八萬斤左右，六艘福船長一丈五尺五，排水量大概能到十萬斤。
靠……學校忘記換度量衡了，宋製用起來還是不方便。
趙樞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和一隻小楷毛筆，舔了一下筆尖的墨，在小冊子上草草寫了幾下。
“怎麽了？”
“沒什麽，突然想起一些學校的事。”
船帆還是跟五丈船類似，中間三根長桅杆，頂部有能容納兩個人的望鬥，兩邊各有一艘充當救生艇的小船。船首三張小三角帆。軟帆最大的缺點就是升起來費力，需要很多人手，大航海時代船上的船員有八成都是操縱帆的，趙樞用青銅鑄造了一些動滑輪組來解決這個問題，每艘船船員控製在二十人以內。
除了帆之外，外形跟普通的十丈船區別並不大，趙樞自認為對這些船的最大改進在於衛生條件。
大航海時代水手是很危險的職業，而危險並不來自於對手的海軍，最大的敵人就是糟糕的衛生條件。
很遺憾趙樞並沒有對大航海時代的衛生手段做過研究，好在他所生活的時代衛生條件遠遠強於大航海時代，所以他有更先進的手段。
當然，說先進隻是跟十五世紀比起來，說白了就是後世的衛生常識。
船艙內最大的改變就是把船員睡的地鋪改成了八人間船艙，每間四個雙層床，照抄前世的學生宿舍。此外還有一個專門的船艙用來做隔離間，生病的人都要關進去。
其次就是帶著水泥澆築的蜂窩煤爐用來燒熱水，準備大量蔬菜罐頭作為食物。
航海時代最臭名昭著的就是長時間航行無法補充維生素C帶來的壞血病，十八世紀中期大英帝國派著名的喬治安森上將率領六艘船兩千多船員組成的龐大艦隊環球航行炫耀國力，結果隻有一艘船和幾百奄奄一息船員的返航，一千多船員都被壞血病奪去了生命。著名的麥哲倫船隊二百人出發，也僅僅隻有十八人回到歐洲。
在生物知識匱乏的年代，歐洲人嚐試了多種方法來治療壞血病，最著名的就是“放血療法”，他們認為把壞掉的血放幹淨人就會痊愈。有很多水手認為這是惡魔的詛咒，通過日夜禱告想緩解病症。甚至有人看到船上的老鼠活蹦亂跳，便以為老鼠能治病，當然全都無效。
究其原因是因為蔬菜不易保存，所以歐洲航海船隊儲存的食物都是麵包和醃肉，缺乏維生素。至於治療方法其實哥倫布船隊就瞎貓碰上死耗子般地發現過，他們認為壞血病會傳染，所以把得病的船員扔在荒島讓他們自生自滅，返航時發現他們不僅沒死反而痊愈了，因為他們沒有食物隻能吃島上的野果，從而補充了維生素C。
不過當時並沒有人認識到這點，隻是以為他們離開了船艙呼吸到了新鮮空氣才痊愈。
同樣是遠洋航行的鄭和船隊卻沒有被壞血病困擾，因為他們是沿岸航行，可以時常得到補給。
現在去日本的航行時間不到十天，遠遠不會因此而得壞血病，但趙樞現在就想為未來的遠洋航行做準備，把衛生手段嚴格地執行下去，趙樞沒時間教所有水手生物知識，隻要他們做就好了，不用知道為什麽做。
此外每艘船上還有幾架“便攜式馬桶圈”，也就是兩根木棍相隔一尺固定在一起，一頭用榫卯結構固定兩層木板，可以卡在船舷上，相當於人坐在船舷外方便，畢竟船上一個馬桶供二十個人用……趙樞實在想不出那個畫麵。
“你是不是有些過於事無巨細了？”
趙樞得意地給眾人介紹自己對於改進航海衛生條件做出的貢獻時，李鹿卻在一旁不以為然，他覺得趙樞管的太寬了。
“這種事情沒有管的多的，越細越好，可惜我對航海也隻是紙上談兵，不然還可以更細一些。”
“姐夫，我說，咱們沒有武器，萬一碰見海賊怎麽辦？”
“不怕，你堂哥找的這些水手就有很多是海賊，遠海沒有海賊的，近海的小海賊也不敢招惹咱們這麽大的船隊，而且誰說咱們沒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