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靈鹿
……
“原來世上還有竹大管家不敢的事啊？”
“要不起……其實竹櫻姐除了不怕你，怕的人多著呢。”
“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三帶一，我就剩一張牌了……你是老實人說出去誰信？”
“你這女人蠻不講理，加我一個。”
“有些事情是講不通道理的，你不想成親沒錯，皇後娘娘想讓你成親就有錯嗎？需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竹櫻洗牌，三人開始摸牌。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舜不告而娶，為無後也。君子以為猶告也。’這裏的‘無後’不是沒有後代，而是說舜娶妻時沒有告訴父母，沒有盡到後代的責任。”
趙樞自以為又給竹櫻上了一課。
“可娶妻生子不就是後代的責任之一嗎？”
……
“這麽看我幹什麽，不對嗎？”
“王炸！”
“你有病吧開局就王炸？”
“這叫氣勢，輸人不輸陣，一個三……”
大過年就輸錢，不爽……
“大過年就贏錢，真棒，白露，姐帶你去買新衣服。”
“嗯～竹櫻姐最好了～”
“別謝我，都是趙樞的錢，謝他。”
比起大過年輸錢被二人拉著去用自己輸的錢買衣服來說，大冷天被三哥趙楷喊出來打獵就更不爽了。
“老三最近沒習弓馬吧，難道是騎術生疏了？”
趙楷本來建議二人騎馬帶侍衛出城打獵，但趙樞看到趙楷單薄的身體，怕萬一他被凍得生病了自己還要挨罵，所以強烈要求二人躲在馬車裏烤著火爐出城。
尤其是趙楷自恃身份，不願意戴武弁，趙樞也能理解，畢竟現在的武人地位太低，武人的服裝比乞丐服也好不了多少，他也不願在公共場合穿，但在外麵他也不太好戴他的熊皮帽子，所以二人隻是戴著華麗的紫金冠，趙楷還親切地往弟弟頭上插了朵紫色絲綢裝飾的銀花。
那就更不好騎馬了，趙樞可不想頭上插著花招搖過市，而且凍腦袋。
狩獵一般在秋季，動物經過一年的生長膘肥肉多正適合打獵，而春夏萬物生發，不宜殺生，冬季動物很少活動，無獵物可打。
二人來到城西的一片沒有人煙的山坡上，趙楷示意停車，表示就在此處，趙樞在他之後跳下車左右看了看，
“打什麽啊？”
什麽都沒有。
“現在野外哪有東西可打，當然是咱們自帶的。”
趙楷揮手示意，他的侍衛拿出了幾個籠子，裏麵裝著狗，鹿還有兔子。
“三哥，我有個問題。”
“怎麽了？”
“既然是打這些東西，為什麽不在城內找個院子？”
“城內有什麽好玩的，哪有城外這廣闊風景？”
……真夠閑的。
雖然趙楷一直以文武全才自居，但趙樞心知肚明，這個三哥就是個文弱書生，隻是會兩下劍術而已，以他的身手來說，恐怕李鹿一隻手都能打倆。
果不其然，趙楷沒有拿弓，而是由侍衛捧出一架蹶張弩，上弦搭箭後遞給趙楷。
當然，這並不能說明什麽，也許是趙楷重視儀表不願意親自彎腰拉弩弦而已，至少他捧弩瞄準的姿勢還是有些氣勢的。
不過十分鍾後，趙樞確定自己的三哥弩法確實也不怎麽樣。
侍衛上弦的速度著實不慢，趙樞在心裏數了一下，大概二十秒就能上好一隻箭，算上交給趙楷，趙楷瞄準發射然後再交給侍衛上箭的時間，大概需要四十秒，趙楷連射十五箭，也沒能打到在三十米外啃枯草的小鹿。
趙樞都替侍衛感到累，估計趙楷再射五箭他就沒力氣再拉弦了，還好捧弩射箭也需要體力，趙楷看起來也有些乏了。
“咳咳……今天狀態不好，五哥兒，還是你來吧。”
“嗯，三哥，我看不是你射得不準，隻是上天有意放過這隻小鹿，那咱們還是別違背天意了吧。”
“五哥兒說的對啊，那就放它去吧。”
“放它去還是要落去他人盤中，現在野外無青草，就算運氣好不被人捉去吃了，那也要餓死。”
“那再抓回來？”
“好主意啊三哥，身中十五箭而不死，這可是靈鹿，正好過幾天大侄子百日，咱們抓了送給大哥當賀禮吧。”
聽到趙樞說小鹿“身中十五箭”，趙楷覺得有些丟人，
“怎麽抓？”
“原來是怎麽抓的啊？”
“用網，咱們沒帶網啊。”
“那用絆獸索。”
絆獸索是飛石索的變種器材，飛石索又叫投石帶，是人類使用最古老的遠程武器，繩子一端或兩端綁上石頭扔出去擊傷或是搬到野獸。
“聽起來像是手砲。”
跟來的鄧寬說道。
手砲就是一種禁軍裝備的單人投石機，能投出半斤重的石頭。
“就是一回事，隻不過飛石索是把繩子一起扔出去，而絆獸索就是在長杆一頭用繩子綁石頭，靠近獵物時甩動長杆，用讓繩子纏住獵物。”
聽完趙樞的講解，侍衛拿出了一杆長槍，按照趙樞所說的方法在一端綁上一塊小石頭，騎馬靠近後甩動長槍一次成功套住小鹿。
“還是五哥兒有主意啊，對了，五哥兒提到把靈鹿送給大哥，你可聽說皇侄的封號了？”
“放狗。”
趙樞向侍衛下令，然後回頭答趙楷，
“還未聽說，三哥有消息了？”
雖然趙楷還沒說，但看到他的臉色，趙樞就知道這次黨爭肯定是舊黨贏了。
“蔡京奏請任命皇孫為檢校少保、常德軍節度使，封崇國公，不過爹爹沒答應，隻封甘州防禦使。”
趙楷語氣平靜，但眼神中不掩得意之色。
果然跟嘉德帝姬說的一樣，不過趙楷沒有提王黼的反對。
趙楷帶來的是一些中華田園犬，也就是柴犬，侍衛放出一條狗，趙樞拿起一張軟弓，帶上硬木扳指彎弓搭箭，瞄準後往上移了一分，撒弦放箭，竹箭擦著三十米外柴犬的狗頭而過。
“嘖，三哥，看來這‘天狼’也是靈狗，可惜跑得太遠，不然也可以抓來送給大哥。”
說罷，趙樞好像才聽見趙楷剛才所說，
“哦，防禦使啊，不錯不錯，理當如此。三哥，看來今日不宜打鹿和狗，咱們放些兔子吧。”
回城的路上，趙樞才突然頓悟一般——搞什麽絆獸索，為什麽不直接用套馬杆呢？
脫褲子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