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出頭
嘉德帝姬說的是幾天前京城發生的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趙樞又打人了，這次不是指使侍衛，而是親自動手，打的也不是太學生，而是一條……一隻……一頭宗室。
這頭挨打的宗室是趙樞的堂哥，受封和義郡王，武信軍節度使，是官家的九哥吳王趙佖的兒子。吳王原為申王，哲宗駕崩後在幾個兄弟中年齡最長，但由於有眼疾故不能繼承皇位，所以由他的十一弟，也就是當今官家繼位。
其實趙樞原本和趙有奕並不熟，但趙有奕家在京城有幾家炭鋪子，趙樞開始做蜂窩煤生意後跟他有了些合作，才慢慢混熟了。
趙樞對這個堂哥的印象一般，性格倒是不錯，挺自來熟的，但屬於典型的紈絝子弟整日鬥雞走狗，吳王十一年前就去世了，也沒人管教他，他隻要不犯大事，官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趙樞在外人口中也是紈絝子弟，在士大夫眼裏做生意比起鬥雞走狗也強不了多少。
“這事兒可不能怪我。”
“哦，那怪趙有奕嘍？他現在還下不了床呢，你手可真夠黑的。”
“當然，他不抗揍，是我的錯嗎？”
……
嘉德帝姬被趙樞的無賴邏輯噎的無話可說，看向竹櫻，希望她出手製服趙樞。
“雖然趙樞下手太重，但這事的確不怪他。”
卻不想竹櫻這次也站在趙樞一邊。
“別在這打啞謎了，到底怎麽回事？”
趙樞和竹櫻你看我我看你，最終趙樞閉眼當鴕鳥，竹櫻無奈跟嘉德帝姬解釋，
“事情是這樣，那天趙有奕請趙樞去吃飯，席間顯擺自己剛納了一房妾室。”
“人家納妾關你什麽事？”
“大姐你這急脾氣該改改了，你這樣以後當了娘怎麽帶孩子？竹大管家還沒說完呢。”
“嗯，趙有奕納妾跟趙樞是沒關係，不過他竟然提議要跟趙樞交換妾室。”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趙樞哪來的妾室？”
嘉德帝姬搞不明白，趙樞成家的事還沒影，正妻都還沒有，哪來的妾室？
“他說的是白露，最近趙樞經常帶白露參加聚會，有一些紈絝子弟都有了些歪心思，不過敢當麵說出來的就趙有奕一個，說要拿剛納的妾室交換白露。”
“這……就算如此，開口拒絕不就行了，用得著動手打人？”
“你不知道當時情況，就不要亂下結論。”
……
嘉德帝姬萬萬沒想到平日溫順的弟弟會這樣跟她說話，一時愣住了。
“對不起大姐，我說錯話了。”
“沒什麽，是大姐太急了，那當時到底是什麽情況？”
“他出言侮辱白露，還說我因一妓女不顧兄弟情誼，嗬嗬，你說有意思不？我和他在有生意來往之前，十幾年來見麵次數一隻手就數的過來，有什麽情誼？”
“紅顏禍水啊……看來我當初把白露送到你府上真是考慮不周了。”
“他自己管不住色心，關白露什麽事？”
“那你就那你就當著那許多人的麵，把他打了？”
“非也，”
趙樞舉起食指跟腦袋一起晃起來，
“我本讓他向白露道歉，他竟不同意，反倒讓白露給他敬酒，此為給臉不要臉也。”
“即便如此，這種人教訓一下就行了，你下手也忒重了，爹爹派大哥和禦醫去探望過，禦醫說趙有奕十天半個月也下不了床。”
“這個問題咱們剛才說過了，怪不得我，是他身體太弱，我隻打了兩拳而已。”
“兩拳就把他肋骨打斷了。”
“那也隻能怪咱們爹爹娘娘把我生的身體太好，趙有奕要是有小弟的體格，還會被打傷嗎？”
“停停停，我說不過你，宗正寺對你的處罰已經呈給爹爹了，禁足半年，月俸減半。不過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過上十天半個月等風聲過了，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哈哈，那趙有奕不就是白挨打了？”
“大長帝姬請用茶。”此時白露進來送茶。
“許久不見，白管事真是越發標致了。”
“謝大長帝姬誇獎。”
“我沒有誇你，你長得的確美。”
“好了白露，你先去忙吧。”
趙樞怕大姐又為難白露，提前幫她解圍，白露放下茶後轉身出去。
“我看你是被她迷的失了魂了。”
“打住，大姐，我清醒得很，白露也從來沒勾引過我，您就別瞎想了。”
“行吧，趙有奕本來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不必太放在心上，但趙樞你可想明白，你再喜歡白露，她也不可能當你的正妻，你現在為她出頭而且事情鬧的這麽大，成親後這件事就會在你以後的王妃心裏成為一個疙瘩。”
“怎麽，曾夤為誰出頭了？”
“他可沒這個膽子，你也別扯到我身上，莫說女人，你想想自己，若是白露大庭廣眾之下為別的男人出頭，你會怎麽想？當然了，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她終究隻有你一個男人，但男人是可以有很多女人的，所以你還是要以正妻為主，對妾室再怎麽寵愛也不應該超過正室。”
“怎麽，曾夤有別的女人了？”
“我看你是討打。”
嘉德帝姬伸手揪住了趙樞的耳朵。
怎麽女人總喜歡擰耳朵？
“君子動口不動手……我錯了大姐……姐……疼疼疼……”
“哼，越說越氣，你好自為之吧。”
嘉德帝姬懶得跟趙樞鬥嘴，端起茶抿了一口。
“雙井白芽，好茶。”
“我們家沒人愛喝茶，大姐喜歡就都帶走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要說這嫁出去的女兒還真是潑出去的水啊，比起你們這些當兒子的待遇始終是差了一些。”
“大姐，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你說的是哪句話？”
“都很有道理，但有一句我不太認同——女人終究隻有一個男人，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
“哪裏不認同？”
“別人怎麽樣我管不著，要說從一而終太虛偽了，但我保證我這輩子隻有兩個。”
“行，回家我就派人把京城當紅的花魁都買下送過來，看看你能不能坐懷不亂。”
“那太好了，小弟感激不盡。”
“你能不能臉皮別這麽厚？”
“嘿嘿，小弟的臉皮還不都是大姐慣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