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煉丹後遺症
“什麽亂七八糟的?前言不搭後語。”
連詩文水平一般的竹櫻也聽得出來李鹿念得東西毫無章法。
“這是李公子寫的打油詩吧?不過聽起來還是有些意境的。”
“哦,這是他從周君易那裏聽來的,純陽子的道詩。”
純陽子是道號,大名呂岩,字洞賓,是全真派祖師,也是道教的大宗師,半路出家的道士周君易對他的作品倒背如流,李鹿和他混熟後經常聽他念叨,一來二去也都記得了。
“純陽子還會劍術?”
呂洞賓的名字白露是聽過的,但對其人並不了解,曆史上他是元朝後期才開始為人所熟知。
“呂祖原本是儒生,四十歲遇鄭火龍真人傳劍術,六十四歲遇鍾離權傳丹法,被尊為劍祖劍仙,天下劍仙之首。”
竹櫻沒聽過幾首呂洞賓的詩,但對其人生經曆還是很了解的。
“原來純陽子還是劍術高手,比鄧寬還厲害嗎?”
“其實鄧寬拿手的是長槍,劍術最強的是徐高,現實世界的人如何跟神話人物比,比不了的。”
“我看應該是鄧寬更厲害,儒家和道家的所謂劍術不過是用來修身養性,跟他們的戰陣殺人之術比不了的。”
竹櫻也不看好文人的劍術。
“不過我還是覺得這詩亂七八糟的。”
她又補充一句。
“不奇怪,我估計有些詩是呂洞賓嗑藥之後出現幻覺才作的。”
“你是說煉丹?”
趙樞早就給她們科普過丹藥有毒性。
“是啊,呂洞賓寫的道歌道詩經常有煉丹的內容,什麽‘鉛初就,汞初生,玉爐金鼎未經烹’,‘鉛亦生,汞亦生,生汞生鉛一處烹’,‘鋁生汞,汞生鉛,奪得乾坤造化權’,‘龍汞結,虎鉛成,咫尺蓬萊第一程’,‘黑鉛過,采清真,一陣交鋒定太平’,‘朱砂配,水銀停,一派紅霞列太清’……等等等等,太多了。哎呀……為什麽那些煉丹的道士總是瘋瘋癲癲的?長年累月地把這些有害金屬往肚子裏吞,不吃壞腦袋才怪了。”
“咦~周先生不吃這些東西吧?”
趙樞的話把白露嚇了一跳。
“無妨,他倒是也煉丹,不過我買通了齊雲山一個老道,讓他給周君易傳授了幾份丹法,主要是柳樹皮,醋,鹿骨,龜殼,紅豆,即便不能延年益壽總也算是能管飽。”
“哈哈,你是給他一份風寒藥的藥方嗎?”
“可以讓他多試試,如果能在柳樹皮的基礎上摸索出一味好用的風寒藥,那可就能名垂青史了。”
……
“哎!”
“小心!”
竹櫻覺得口渴,拿起趙樞的水杯不客氣地喝了兩口,然後彎腰倒水時,突然聽到白露和趙樞二人喊了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
竹櫻抬頭看了趙樞一眼,然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李鹿愣在五丈外,身前地麵上插著寶劍。
原來李鹿舞劍興起,一把沒抓住長劍脫手而出筆直飛向空中,還好長劍脫手後他重心不穩往後退了兩步,而長劍在空中轉了兩圈正好插在他剛才站的地方。
“熊孩子你作死啊!”
背後的小樓二層,一向溫柔的李媽媽又發出一聲怒吼,顯然她剛才趴在窗戶上看自己的兒子舞劍。
“我看這家夥遲早把自己弄死。”
竹櫻又喝了口水說道。
“真死了就好了,如果他沒把自己作死,早晚是個禍害。”
趙樞嘴角抽動著說道。
隻過了十幾秒,李媽媽便從樓裏衝出來,以跟平時氣質完全不搭的速度跑到李鹿身邊揪著耳朵教訓起來。
“沒想到李媽媽跑的還挺快。”
白露是第二次看到李媽媽這一麵。
“不奇怪,小時候李鹿爬樹下不來,還是李媽媽親自上樹抱下來的。”
“額……那咱們要不要去勸勸?”
“有什麽好勸的,讓李媽媽好好教訓一頓吧,省得他整天作死。”
竹櫻這次又和趙樞想到一塊兒去了。
“樞兒,這劍你還是拿回去吧,以後別讓他碰這些東西了。”
李媽媽教訓完李鹿後,把長劍拿過來,雙手捧劍交還給趙樞。
“我也是這麽想的。”
趙樞同樣雙手接過長劍,又安慰李媽媽,
“李媽媽不必心急,李鹿才十五歲,他是做大事的人,以後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謝天謝地,我可不盼著他做成大事,隻要好好活著就行了,還要多靠你看護。”
李媽媽雙手合十作祈禱狀。
“應該的,您先去休息吧,我來跟李鹿好好說說。”
目送李媽媽回屋,李鹿訕訕地走過來。
趙樞猛地抽出長劍,把李鹿嚇得後退一步。
手握長劍筆直向上,順著劍尖到護手掃了一遍劍身,光可鑒人,從窄劍身上看到的影子比他常用的銅鏡還要清晰,劍刃上更是一點豁口都沒有,看得出李鹿的確很愛惜。
回手歸劍入鞘,看向作死小王子李鹿。
“天不生你李鹿兄,作死萬古長如夜啊。”
“嘿嘿,我腕力還不夠,這劍現在對我來說太重了。”
“既然李媽媽發話了,那這劍我先幫你保管,等你什麽時候不作死了再還給你好了。”
“也好,我也覺得自己有些不穩重了。”
“難得你如此有自知之明,先把棍棒練好吧。”
“周楚說弓箭也可以學一下。”
“這種危險的東西別想了,我會跟他說讓你離弓弩遠點。”
“哦。”
第二天趙樞一行四人回城,準備入冬再搬過來住,畢竟快到中秋節了,事情也多。
當然,這些都不是什麽正事,也就是應京城貴族子弟之邀去勾欄酒館聚會聽曲兒,除了不喝酒之外,趙樞還是挺願意參加這種聚會的,主要是這種聚會總有花魁作陪,甚是養眼。
而有些正經場合的聚會,趙樞也會帶白露去,別人都成雙入對,自己跟個電燈泡一樣實在難受,再說,白露這個大美人豔壓群芳著實能給自己長臉。
但也讓某些人有了一些不應該有的想法。
八月上旬的一天,嘉德帝姬來趙樞府上探望。
“大姐好久不見啊。”
“還知道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把我這個大姐忘了呢。”
“嘿嘿,大家都忙嘛,大姐新婚燕爾小弟如何好去打擾?”
“倒是有空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