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一切都在順利進行著，時間到了七月，趙樞在別院接到了大姐嘉德帝姬的飯局邀請。
嘉德帝姬半個月前出嫁了，不過除了住處搬到了宮外，其他並沒有什麽變化，反倒因為不在宮內住更自由了。
趙樞記得過年時大長帝姬曾經擔心駙馬曾夤脾氣差花心喝酒打人，看到大姐現在的悠閑樣肯定是擔憂落空了，不過還是打趣道：
“大姐，駙馬喝酒打人沒，要不要我去教訓教訓他？”
“省省吧，你當初說的沒錯，他就是個書生，人倒是不錯，但太文弱了，你要是去教訓他，隔著三丈遠就能把他嚇趴在地上。”
“嗬嗬嗬……”旁邊的太子妃輕笑出聲來，今天是酒樓每月的例行董事會，懷胎七月的太子妃作為三大股東之一，也在一群侍兒侍衛的重重保護下出來透透氣。
趙樞被說的有些表情抽搐，
“我有那麽可怕嗎……”
“嗯，你喜歡買屍體回去切著玩兒的愛好，京城的達官顯貴們現在都知道了，本來有幾位相公都想把自家孫女嫁給你，現在都被你嚇得開始觀望。”
“那倒是出乎意料的收獲。”
趙樞寫的兩本人體結構和器官的書，除了用作課本之外還擺到了雜貨店裏賣，在醫生群體中很流行，但在士大夫中終歸是不成體統。毫無意外又被禦史罵了一輪，最極端的甚至罵他喪盡天良滅絕人倫，不過官家認為這點愛好無傷大雅，反正是花錢買的又不是挖墳掘墓。至於趙樞本人，早就被罵習慣了，微微一笑隻當耳旁風。
“不過說到你的婚事，最近娘娘倒是沒讓我催你成親了，你跟她老人家說什麽了？”
“我跟她說明年一定定下來，讓她把心放在肚子裏。”
“你去年也是這麽說的。”
“沒有的事。”
“沒有？”
“當然沒有。”
“你……”
“大姐你是不是想問我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你怎麽知道？”
“因為娘娘就這麽問過我，別想了大姐，我跟確信我喜歡男人。”
“什麽？！”
“不是……是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
“算了……這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好就行。”
“放心吧，大不了跑到武當山出家。”
“那感情好，把你的生意都送給我吧。”
“好啊，隻要你不怕累。”
“隻要你把竹櫻留下，我就不怕累。”
“嗯……你還得生孩子呢，我的生意就不麻煩你了。”
“哼！對了，你新弄出來的馬車和琉璃杯都不錯，不過我記得你還有鐵匠作坊，怎麽從來沒出過鐵器？”
宋代實行“禁榷”即專賣製度，鹽，鐵，茶，酒，藥品都包括在內，需要有背景才能買賣，所以是相當賺錢的。
”現在還沒完，等我在海州的生意開張了，馬車還會更好用，至於鐵器，我在研究一種新的煉鐵方法，但一直沒有進展，等研究好了，咱們就可以把薄鐵鍋賣的比陶鍋更便宜。”
工匠已經掌握水力鍛錘的用法了，隻是苦於缺少鐵來練手，不過雖然現在的耐火磚已經一次比一次好，但趙樞估計磚匠再有個三年五載都做不出實用的耐火磚。
“所以這兩年你根本沒煉出鐵嘍？”
“嗯……可以這麽說吧。”
“兩年了都沒進展，那就別弄了，白浪費錢。”
“我考慮考慮。”
這有什麽考慮的，別說兩年，隻要自己沒死在靖康之變，二三十年也得弄。
七月除了嘉德帝姬大婚，沒有什麽大事，有了李鹿這個好幫手之後，趙樞給第一批生物學生教完兩本書，現在連課都不怎麽去教了，隻由李鹿盯著他們自行實踐解剖。
而他本人則縮在王府裏，吟詩畫畫欣賞美人，閑暇時間寫寫幾何知識和基礎物理知識手冊。
好久沒這麽悠閑了啊……
現在能執行的計劃都在做了，要進行下一階段還要等很多東西的進度，想不悠閑也不行。
不過很快趙樞又發現了商機。
此時趙樞正在給白露畫一幅半身肖像，突然停下動作拉開抽屜翻了起來。
“白露，你過來。”
趙樞從抽屜裏翻出一根繩子，罪惡的眼神飄向了白露。
“怎麽了郡王？”
白露不解地走過來。
“我想做一套衣服，給你量量尺寸。”
“郡王要賣衣服？”
“嗯，先給你做出來看看吧，好看的話就拿出去賣。”
趙樞曾經設計過一件短袖襯衫，但被所有人嫌棄了，好吧，他也覺得短袖襯衫看起來確實太隨便，不過他自認為在女裝審美上還是很不錯的。
北宋女裝分三種，一種是皇後貴妃和合級女官所穿的公服，一種是百姓穿的吉凶服稱為“禮服”，但穿的最多的還是日常穿的常服。
而常服通常是窄袖短衣外套對襟長衫，下穿長裙，太祖製定了一套顏色等級，平民隻能穿黑白兩色的衣服，然而並沒有人理會這套規矩，綾縑錦繡任意使用，京城的貴女們還設計各種方法追求出新別致。
白露平時便是最普通的常服，她有很多紗羅絲衣，但原來最常穿的還是麻布衣服，用她的話說：“平時幹活髒了不心疼。”趙樞實在看不下去這個大美女穿的如此破爛，隻得下令府中女性隻得穿綾羅綢緞。
而後白露最常穿的衣服換成了素淨的百色羅衣，不施粉黛卻豔壓群芳，有不少貴族子弟都或明或暗地表達過對白露有意思，有些膽大之徒當場表白被婉拒，還有些不長眼的想找趙樞求親，無一例外都被罵回去了，時間久了京城中的紈絝都知道這個白管事和建安郡王關係不一般，甚至傳起了不少香豔的八卦。
此時白露穿的便是這樣一身，不過為了配合趙樞畫畫，特地畫了淡妝，杏臉桃腮臻首娥眉明眸皓齒，看的趙樞心中一陣陣悸動。
如果他們再大三歲，恐怕趙樞會當場把白露撲倒，現在真是有一股禽獸不如之感。
不過要說白露的缺點，那還是有的。
那就是身材，倒不是說白露身材不好，據竹櫻所說，白露是很有料的，然而平時根本看不出來，究其原因，還是因為衣服。
讓白露的好身材無處展現的原因，其一是常服太寬鬆，其二是因為內衣。
內衣這種東西，在古代叫“褻衣”，從字麵上不難看出，古人對內衣是有忌諱和回避的態度。具體到各個朝代，秦漢叫“抱腹”和“心衣”，都是前麵一塊布，後麵用繩子係起來，不同的是抱腹上麵是一根交叉掛在脖子兩邊的繩子，而心衣是類似無袖背心一樣套在肩膀處，然後用兩根平行的繩子係起來。
到了魏晉穿著越發放蕩不羈，但內衣卻越來越保守，那時的內衣叫叫“兩當”，前後兩片布片，擋胸也擋背，還有夾層，可以起到保暖作用。
而但到了唐代，民風愈發開放，出現了“袔子”，訶子是一種無肩帶的側開合內衣，這種內衣的出現是為了搭配唐代女子喜歡穿半露胸式的裙裝，上胸和後背袒露，披一層薄薄的紗羅，袔子在裏麵若隱若現，是一種性感的“內衣外穿”式穿法。
時間來到宋朝，隨著儒學盛行，內衣又恢複了保守，此時叫做“抹胸”或是“抹腹”，一大片布上邊的繩子繞脖子在上麵係住，後邊在腰處係住，把整個胸部和腹部都包起來。
這些內衣或保守或開放，卻都有個共同點，就是起到束胸的作用，究其原因，在近代之前東西方都以平胸為美。
然而這很不符合趙樞的審美觀。
竹櫻私下裏曾經跟趙樞說過，白露常常因為身材太過豐滿而煩惱，不過以她穿抹胸後的身材來看，趙樞估計她也不是不合比例的那麽大，大概就是C杯左右。
那就太完美了，趙樞並不喜歡漫畫裏的誇張比例。
所以趙樞的計劃是在抹胸的基礎上進行一些改動，做一些有現代款式的內衣特點的抹胸給府中的女子穿，這東西他可不敢拿出去賣，不然就不隻是禦史罵人了，恐怕整個士大夫階層都得噴他一臉狗血。
不過收腰款式的連衣裙還是可以試一下的，做一些保守的款式試試看能不能賣出去，就先拿白露當模特練練手吧。
把白露叫過來後，趙樞拿著繩子開始給她量尺寸。
“你好高啊。”
“有多高？”
“五尺四寸。”也就是一米六八多點，額頭正對著趙樞的鼻子。現在的趙樞也隻不過五尺六寸，也就是一米七五左右，白露還在發育，以後怕是能長到五尺六七寸，在這個年代確實是很高的個頭了。
“在教坊的時候，教琵琶的女先生說長得太高就不好嫁人了。”
“你想嫁給誰？”此時趙樞在給白露量肩寬，白露的體香飄到他的鼻腔裏，讓他心神蕩漾。
趙樞還是沒控製住自己，伸手把白露樓進了懷裏。
還好還好，自己的確是喜歡女人的。
“你也知道自己是郡王府的人，還整天想著嫁出去，是不是討打？”趙樞把鼻子埋進白露脖頸間，貪婪地嗅著他的發香，“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