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另一個穿越者?
也怪不得鄭皇後瞎想,官家賜給趙樞的十個美人雖然比竹櫻和白露差一線,但個個也都算得上沉魚落雁,各有風情,各種風格都有,按理說趙樞總能看上幾個才是。
趙樞知道自己在生理方麵是一切正常的,性取向也是女,至於自己為什麽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分析應該是過大的壓力壓製了部分生理欲望。
好在鄭皇後聽到趙樞的保證後不再追問,趙樞再次逃過一劫。
參加完趙楷的婚禮後,趙樞回別院繼續陪自己的作坊了,想起前些天母親說的話——難道搞手工業搞久了就性冷淡了?
那又如何,步槍火炮才是自己的浪漫。
低調低調,現在還是老老實實賺錢吧,耐火磚都沒燒出來拿啥做步槍啊?
二十多天的時間,製硝作坊已經有了第一批成品,趙樞檢驗的方法簡單粗暴,拿了術士做出來的成品跑到河邊,以同樣的比例用硝石和製硝作坊提煉的硝酸鉀做出黑火藥,然後觀察燃燒烈度。
也就是硫磺柳炭硝酸鉀按照1:1.5:7.5的比例加水用木杵研磨後晾幹,打碎成顆粒狀,然後裝進兩個紙筒裏做成爆竹。
隻一次實驗,作為實驗組的硝酸鉀黑火藥爆竹爆炸強度比硝石對照組高了一倍不止,可以宣布成功了。
當然現在暫時沒有大量黑火藥的需求,硝酸鉀還是拿去給琉璃作坊用來做氧化劑,去除玻璃的綠色。
這就涉及到趙樞的知識盲區了,具體配比還需要慢慢試驗,趙樞把東西扔給琉璃工匠,跟他們講過用法後就讓他們自己摸索去了。
而他本人用青銅輥輪配合木製結構在琉璃作坊裏安了一個水力木製對輥機,用來壓平板玻璃。
對輥機安裝好後,趙樞搬動機括咬合齒輪開啟機器,讓琉璃匠人從鍋爐中挑出一坨琉璃,放在水平排列的兩個輥輪上。
在對向轉動的輥輪作用下,一坨漿狀琉璃被擠進去,眾人屏住呼吸看輥輪下的成品,然而……琉璃黏在輥輪上了,實驗失敗。
沒關係,科學實驗很少一次成功的——趙樞自我安慰到。
又試了幾次,依然失敗,倒是有一部分被擠壓成板狀下來了,超過一半都在跟輥輪的黏連中變形。
“看來方法是可行的,但輥輪材料有問題。”
趙樞拿著一塊拇指大的琉璃板自言自語。
接下來幾天趙樞嚐試了各種材料,把絲綢紗羅麻布包在輥輪上,甚至還錘了一兩塊薄銀板包上去,都沒有效果。
“嗯……”氣氛有點尷尬,“這台對輥機怎麽用你們也都知道了,我安排瓷器匠人做兩個瓷製輥輪試試,其他作坊也會配合你們,大家一起想想還有什麽材料沒用過的,把能想到的材料都試一下。”
反正這些實驗都是沒什麽技術的重複工作,趙樞直接甩手丟給工匠了。
他本人又去學校教剩下的那本人體器官書。
李鹿那家夥在書院混的不錯,他的大腦洞跟孩子們豐富的想象力完美契合在一起,隔三差五做一些奇怪的實驗,比如什麽對牛彈琴看牛有沒有反應,堵住耳朵是不是就聽不見鈴聲,繩子能不能鋸斷木頭,等等等等,趙樞正在考慮把教基礎物理知識的任務交給他。
不過還是要讓周楚把他看好,萬一他冬天跑去汴河上“臥冰求鯉”那可就麻煩了。
他的鍛煉也能看出初步成效,身體倒沒變壯,但皮膚肉眼可見的黑了不少。
“為什麽你習武沒變黑?”
李鹿對趙樞和自己的膚色很不解。
“因為你心中不靜,體現在膚色上了。”
午飯時間,二人在桌上“打情罵俏”,這是竹櫻對他們鬥嘴皮子的評價。
……
“不需要你成為高手,你隻要理解各種武器的用法和優劣就行了,過幾天帶你見識一下陣法。”
“去哪裏看?”
“禁軍操演。”
北宋初期對皇子的習武教育很重視,但也隻是學習射術和禦乘之術,不重視軍事理論的教育,後來慢慢連騎射也不再要求了,趙樞的棍棒騎射都是跟幾個侍衛學的,其中他還教給鄧寬一套《劍經》的理論。
“我跟高俅說好了,五天後禁軍操演去看熱鬧,你也一起來。”
趙樞正式走完出閣程序後,李鹿成為了王府唯一的幕僚,在外人看來就是趙樞的“狐朋狗友”。
“又是蹴鞠嗎?”
蹴鞠不隻是一種遊戲,自古以來還是一個練兵的項目,而現在軍中流行的是趙樞設計的那套十一人製現代足球規則,平時的“操演”就是踢比賽。
“大概操演完會踢一場吧,但主戲是軍陣演練。”
“這是唱的哪一出?”
“北邊傳來消息了。”
“哦,許是遼人又敗了吧?”
“耶律淳兩個月前率兩萬軍向遼東反擊,被完顏迪古乃和婁室等人率兵擊敗。”
“這次又是因為什麽,後院起火還是有人陣前叛變?”
不隻李鹿,現在大宋境內大多數百姓對遼國都是抱著看笑話的態度看待。
“去年遼東渤海人高永昌叛變,遼國宰相張琳出兵討伐,高永昌引狼入室把女真放進遼東,女真人擊敗張琳後又殺了高永昌,占了遼東五十州,此事你也知道。經過此敗後,遼國上層的契丹貴族認為漢臣不可靠,推薦耶律淳領兵,結果就是漢人軍隊不聽這個契丹貴族指揮,臨陣嘩變,一觸即潰。”趙樞攤手道。
“你說的不對,應該是‘又’臨陣嘩變。”
李鹿絲毫不感到意外——這些年遼國不可思議的不戰自潰太多了,大家都習慣了。
“沒錯,又臨陣嘩變。原來朝堂上主戰派主和派五天一小吵十天一大吵,現在主和派已經集體啞巴了。”
“所以咱們要出兵了?”
“哪有這麽容易,主和派隻是暫時偃旗息鼓,過不了兩天又會卷土重來。再說了,禁軍精銳現在都在打西夏,劉法童貫種師道連戰連捷,沒有兵力去對付遼國,操演隻是振奮人心而已。”
“況且出兵也不一定打得過。”
“如果是別人這麽說,我肯定讚賞他有遠見,但你這麽說,我會認為你隻是為了引人注意而故意說驚人之語。”
“……我在你眼裏如此不堪?”
“嘿嘿,差不多吧。”
“我並非是不看好禁軍,隻是沒有百分之百的確定勝利,就不能說是必勝,所以說不一定打得過。這叫嚴謹性,這是你的數學書裏寫的啊,忘了?”
“你看書看魔怔了吧?”
“學校裏那些書確實有趣,尤其是那套注音符號真是巧妙至極,應該推廣開來才對。我最近在自學生物,你在書裏寫到你解剖的第一屍體是患急性闌尾炎死的,而闌尾炎,便秘,腸出血在郎中那裏都叫‘腸癰’,這太籠統了。”
“……吃飯的時候你能不能別說這些?”
“抱歉……”
“還記得咱們小時候做的那些我稱之為機械的東西嗎?我準備寫一本物理書,到時候你去教。”
“善。對了,你剛才說如果別人不看好禁軍你會覺得有遠見,你為什麽不看好禁軍?”
“這個你不問我也要說的,不過不是現在,等咱們看完操演,我再跟你詳細解釋。”
二人不再討論,繼續吃飯。
不想第三天琉璃作坊的麻煩就解決了,提出解決方法的是一個煉丹術士。
“你們用什麽東西解決的?”琉璃工匠來向趙樞報喜時,趙樞也有些興奮地邊走邊問。
“回郡王,是一種叫火浣布的布料。”
“火浣布是什麽東西?用火烤過的布嗎?”
這觸及到了趙樞的知識盲區。
“小人不知,是煉丹作坊的周先生提出來的。”
由於琉璃工匠不會騎馬,二人走了八分鍾才到作坊。
進門後跟裏麵的幾個工匠草草揮手打招呼,其中一個工匠拿出了一塊巴掌大的琉璃板,現在還沒有熟練掌握硝酸鉀的用法,顏色沒有完全去除。
“啪。”趙樞剛伸手碰到琉璃板就碎了。
“郡王贖罪,琉璃板隻輥壓成型,還沒有退火處理,故脆弱無比。”
“無妨無妨。”
趙樞直奔水裏輥壓機,趴到輥輪上看煉丹術士拿出了什麽材料。
我艸,石棉?
“周先生呢?”
琉璃作坊找來了名為周君易的煉丹術士,趙樞對這個人印象還不錯,四十多歲的年紀,一縷山羊胡,平日愛穿道袍,頗有點仙風道骨。本是紹聖年間進士,家境殷實,據他所說年輕時遊曆齊雲山得了高人指點,遇上了仙緣,從此放棄仕途入全真教,走上了煉丹這條不歸路,以至家道中落……
太燒錢了——這是他對煉丹大業的評價,去年聽說建安商行要雇煉丹師,他毛遂自薦參加麵試,對火候的掌控吸引了趙樞,讓他管理煉丹作坊。
趙樞覺得這不靠譜的樣子就是個中年版的李鹿。
所以石棉哪來的,這貨不會是個材料專業的穿越者吧?
“學生見過郡王。”
理論上說周君易是個有功名沒當過官的書生,自稱學生也算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