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特別的香味
“你這兩天有沒有聞到過什麽特別的香味？”小宮女這種記憶上的缺失，讓周欣欣敏感的想起來當初她和上官宇被困在冰窖裏的時候，發生在禦林軍身上的事情。
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呢？
“香味？”小宮女偏著頭，閉上眼仔細回憶，口中念叨著，“昨天那個香囊雖然很香，但是，和宮裏普通的香囊味道也差不多的，下午的時候，和公主去過禦花園，也沒有什麽奇異的花香，對了！”
“你想到了什麽？”周欣欣見小宮女忽然睜眼喊了一聲，當下精神一振，連忙問道。
“公主來景仁宮配皇後娘娘用早膳的時候，奴婢曾經在一個灑掃的宮女身上，聞到過一股讓人有些心曠神怡的香味，也就是在那香味之後，奴婢就有些記不清發生過什麽了。”
“記不記得那個宮女是誰？”周欣欣一聽就覺得這件事有了轉機，連忙對小宮女問道。
那小宮女回憶了一番，很篤定的對周欣欣說道：“奴婢從來沒見過那個人，當時還覺得奇怪，是不是有新調派來的宮女了。”
周欣欣延伸冰寒，這德妃倒是越來越不知道收斂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上官情的身上，真以為皇後是吃素的嗎？
“你先回去吧，我問過你的事情，不要和別人說，知道嗎？”
“是，奴婢遵命。”小宮女見周欣欣居然沒有為難她，頓時欣喜至極，趕緊對著周欣欣行禮保證，之後才快步離開。
回到了皇後寢宮，周欣欣看著躺在皇後懷裏，如同沉睡的上官情，心裏一抽，難受的很。
從始至終，上官情一直都是個不怎麽了解皇宮裏的那些紛紛擾擾的小孩子而已，或許，也就是因為他們對她刻意的保護，才會讓她不懂得有防人之心，若是曾經警告過她，多加防範德妃那個毒婦，又怎會讓她如此輕易就被人害了？
“欣欣，問出什麽了嗎？”皇後仿佛這幾日裏就老了好幾歲，往昔保養得宜的麵容，此刻不可避免的露出疲憊與憔悴之色，周欣欣在燭光下，可以看見皇後鬢邊都多了幾縷白發了。
“姑姑，情兒是中毒了，下毒的人，應該就是德妃。”周欣欣直接將自己的結論都告訴了皇後，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沒什麽好瞞著掖著的了，全部都告訴皇後姑姑，到還能多一些解決的辦法。
“是德妃？”皇後忍不住揚高了聲音，而後臉色變了幾次，最終小心的，輕輕的將上官情給放回到了床榻上，而後對周欣欣說道：“本宮去找皇上一趟！”
她就不信，皇上會為了護住一個德妃，讓情兒就這樣平白的中毒死去！
周欣欣也是對此做法表示讚同，既然是德妃宮裏的人做的，那就總歸會有一些蛛絲馬跡。
“皇後娘娘！”就當皇後和周欣欣準備去找德妃的時候，一個宮人卻忽然跑到了門口，對皇後稟告道：“啟稟皇後娘娘，德妃娘娘的宮殿失火了！”
聽到這個消息，周欣欣麵色一變，趕緊對著外麵的人問道：“可有傷亡？”
外麵那宮人還道是欣欣小姐關心他們這些奴婢的安危，趕緊回答道：“有兩名宮女死於火中，其他人無礙。”
周欣欣和皇後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裏看出來了一些深色變幻。
“都先下去！”皇後對外麵吩咐了一句，然後便將直著身體站在原地，大概半分鍾之後，終於是忍耐不住，“不行，本宮現在就去找皇上！”
周欣欣聽了，急忙攔住她，“姑姑！你現在去的話，還能有什麽用？如今證據沒了，下手的人也算是死無對證，人是燒死的，連讓人指認一下的可能都沒有！”
聽了周欣欣的話，皇後的腳步也是慢了下來，仍舊不甘的對她說道：“難道我就要眼看著情兒這樣被人害死嗎？”
“姑姑，你聽我說，這件事現在不能急，我們必須從旁證入手來查”，周欣欣見皇後略微冷靜了一些，才繼續說道：“你現在去找皇上或者德妃，能有什麽用？說不準，德妃還要最後給你一句，看在你救女心切的份上，不合你多加計較。到時候，該問罪的人沒被問罪，反倒是姑姑你主動上去讓人在臉上摔了一個耳光！”
周欣欣說的句句在理，讓皇後也不由靜下心來深思了一番，過了一會兒，皇後定了定神，對外麵說道：“來人，為本宮更衣。”
去德妃寢宮的路上，周欣欣已經是把這些事都想明白了。
德妃先是設計毒害上官情，而後又推動了這一場火災，讓兩名參與的宮女被活活燒死。
這個世界上，隻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緊的，想要抱住一個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下地府去。
而德妃，顯然是把這一條貫徹的十分徹底，毀屍滅跡四個人，大概是做起來得心應手了吧？
“臣妾叩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德妃老早的就等在了自己寢殿的門口，一見到了皇後鑾駕，便瑩瑩跪拜了下去。
她整張臉上都蒙著麵紗，讓人看不出她如今的麵容，隻是，站在皇後鑾駕旁邊的周欣欣卻是聽出，德妃的嗓音，較之十日之前，她離開的時候，明顯的喑啞了許多，看來，是那美人遲暮的毒藥越來越重了。
“起來吧，可有傷亡？”皇後忍著把眼前這人撕碎的怒意，落落大方的問道。
天知道，在問出這些的時候，她有多想把這個惡毒的女人拖出去斬了！
“謝皇後娘娘關心，僅有兩名宮女在火場不幸被燒死，其他人都安然無恙。”德妃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周欣欣明確的推斷除了就是毒害上官情的凶手，見皇後這麽鎮定，一時之間還在心裏暗自慶幸，看樣子，皇後是什麽都還不知道。
這個蠢女人，就好好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是如何慢慢的沉睡到死亡吧！
“臣女叩見德妃娘娘。”周欣欣從旁邊站了出來，主動對德妃行禮，而後一臉驚訝的看著德妃說道：“娘娘倒是當真好運氣，這麽晚的時間了，還穿戴的如此整齊，起了火災，也依舊是不染纖塵呢！”
德妃被周欣欣這頗含深意的一句話給說的忍不住覺得自己背後都毛涼風，強笑道：“隻不過是剛好製衣局送來了新衣服，本宮一時興起，想要試一試罷了。”
嘴上說的好似不怎麽在乎，可是，德妃心裏卻是忍不住直打鼓。
逸兒對周欣欣的評價可是很高的，莫非，她是真的看出來了什麽嗎？
“是嗎？”周欣欣笑的人畜無害，對德妃繼續問道：“隻是不知道，為何寢宮起火，德妃娘娘的繡鞋，卻也如此幹淨呢？簡直就好似，在起火的時候，德妃娘娘就站在宮門口瞧著一樣呢！當真是好巧啊！”
“隻不過是最先起火的宮殿不是本宮所居住的那一間罷了。”德妃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但是還是要強撐著，如今皇後也在，她若是太過露怯，恐怕就會招惹到皇後更多的懷疑了。
這個周欣欣，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居然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回來，真是壞她的事情！
看來逸兒這次回來的時候，滿臉的不高興，也是這個死丫頭給攪和的吧！
“既然如此，本宮就先回景仁宮了，你明日派人將損失和需要修繕的事宜整理好交給本宮即可。”皇後一刻都不願意在這裏多待，隻要看著德妃那小人得誌的臉，她就會想起還躺在床榻上沉睡的上官情！
“臣妾恭送皇後娘娘。”德妃假模假式的對皇後恭謹的行禮問安，看著那遙遙遠去的鑾駕，心裏惡毒的想著。
不就是個皇後麽，看把你這蠢女人給慣的，整天敗家子給誰看？我倒要看看，等你連女兒都沒了，還有什麽地方比我強！
皇後的鑾駕一路靜默無聲的回了景仁宮，回到了皇後寢宮之後，皇後遣退了屋子裏的宮女和太監，對周欣欣問道：“欣欣，你可看出什麽了？”
“這件事就是德妃所為，我的推斷應該不會有錯”，周欣欣繼而又說道：“現在困難的是，要怎麽從旁證裏找到德妃作案的證據！”
皇後看著躺在床榻上的上官情考慮了一會兒，下定決心一般的對周欣欣說道：“我或許能找到一個願意幫我們的人。”
“誰？”周欣欣對此倒是並不意外，怎麽說皇後姑姑也是在宮裏這麽多年了，怎麽會半點人脈都沒有？
那樣，恐怕早就真的讓德妃給害死了。
就好像是，當初的連妃娘娘那樣……
“一個在宮裏多年的宮女，她當年是連妃宮裏的人，我那時候與連妃關係很好，後來連妃去世，那個宮女對我倒是也還都較為恭敬。”
周欣欣沒想到，皇後最後扯出來的人，居然會是當初連妃手底下的人，呆了一呆，而後才問道：“那個宮女如今在哪裏？”
皇後的話音頓了頓，然後對周欣欣說道：“德妃的宮裏。”
與此同時，德妃的寢宮之中。
救火和善後都告一段落之後，德妃在宮女的簇擁下回了臥房，謹慎的確定好周圍的奴才們都退開了之後，才敲了敲大衣櫃的櫃門。
“出來吧，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