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養女
劉嘉慧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拉的身上。而那拉像是躲避火焰一樣躲避著。
可是,她躲不開。
“拉拉,你告訴我,告訴我啊,什麽養女,你不是我親生的女兒嗎?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寶貝。為了你,我疼得死去活來,為了你,我險些沒了命。你不是我的女兒嗎?什麽時候,你成了養女。什麽時候?!”
她拉著那拉,握得緊緊地,那拉感覺到自己的手,都快被捏碎了。
“媽……媽媽……”
那拉哭著說不出來話。
歐陽倩楠上前一步,繼續說:“那太太,我對我說的話負責,我想,你隻要繼續問下去,那拉就會告訴你真相的。”
那拉抬起頭,對著歐陽倩楠怒目而視:“歐陽倩楠,你閉嘴!”
說著,她抓起桌上的一個杯子,照著歐陽倩楠就扔過去。
歐陽倩楠的頭偏了下,杯子擦著耳邊飛過去。
劉嘉慧回身,瞧著歐陽倩楠——這個給她帶來不幸消息的女人。現在劉嘉慧希望她能說的更多一些。
“告訴我,怎麽回事?告訴我啊。養女是什麽意思?”
歐陽倩楠剛要張嘴說話,那拉又喊了一聲:“歐陽倩楠,你別說話。”
歐陽倩楠搖頭:“抱歉,那裏,我不得不說了。”
那拉抱著頭,一陣絕望的感覺襲上心頭。
歐陽倩楠說:“那太太,現在被隱瞞隻有你一個人了。哦,南柯也不知道。哈哈。看來人不能太老實。太老實就容易被人欺騙。如果都像我的赫蓮娜伯母一樣,那麽聰明,那麽精明,即便每天穩坐家中,也可以知曉一切,掌握全局,那就太好了。”
這話說出來,也就等於把赫蓮娜當成了靶子。
劉嘉慧轉身盯著她:“你知道啊。你全都知道。”
赫蓮娜歎口氣:“知道。我知道一些吧。”
其實,赫蓮娜是不知道歐陽倩楠到底要說多少。她知道的太多了。多到說出來就是禍事。
歐陽倩楠說:“那太太,你確實有一個女兒。但是,這個女兒不是那拉。你的女兒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就被偷走了。”
“偷走了?誰偷走的?”劉嘉慧追問。
“誰偷走的,我不大清楚,說是那先生的情人。你知道的,那先生的情人很多。一個女人被拋棄了,總是會心懷怨念。那是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這幾天,我也有所體會了。”
她輕描淡寫地把自己的事情夾雜其中。
赫蓮娜說:“你的事情不一樣,不要混為一談。”
歐陽倩楠笑了下,順手理了下頭發:“好啊,我的事情不一樣,那好,還說說原來的事情。我之所以把這件事挑明了,是因為這件事和我有莫大的相關。那太太,你的女兒被偷走了,為了怕你傷心,你的老公那奇先生就有找了個女孩頂替。那個女孩就是那拉。”
“就是那拉?”劉嘉慧盯著那拉,問她,“是不是,你知道這件事是不是?”
那拉沒辦法了,隻好承認:“是,我知道這件事情了。”
“你知道了。你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嗬嗬,怪不得,怪不得你想為他報仇。原來不是親生的就不是親生的。嗬嗬!”
劉嘉慧忽然掄起手臂,啪的一下,打在那拉的臉上。
那拉捂著臉慘叫一聲。
她哭喊著:“媽,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啊。在我眼裏,你們就是我的親生父母。我沒有忘記。我隻是和南柯做了約定的,我……我……”
那拉後麵話說不出來了。
她想說,你們的女兒其實就是南柯。害死爸爸的,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可這話要怎麽說啊。如果說出來,劉嘉慧會怎麽樣,她承受得了嗎?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劉嘉慧還不解氣,又想揮手打那拉。在她眼裏,那拉背叛了。不管是血脈還是親情,統統背叛了。
結果,這隻手剛揮動起來。就被歐陽倩楠抓住了。
“請不要這樣!”歐陽倩楠厲聲說道。
“你在幹什麽,我在管教女兒,你憑什麽管我。就算是養女,也輪不到你們來管。”
現在的劉嘉慧真的有些瘋了。
歐陽倩楠輕巧的說:“是嗎?你管教女兒。嗬嗬,你也知道是養女了。那我問你,她的親生母親是誰,你知道嗎?”
“是誰?反正不是你。”
“的確,不是我,是我的媽媽。那拉是我的姐姐。親姐姐。”
歐陽倩楠一字一句地說著。
每個字都像是一根釘子,深深的刺入了劉嘉慧的心髒。
“你是她的妹妹?”劉嘉慧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歐陽倩楠點頭:“是,我就是她的妹妹。你不信,好啊,我叫一個人出來,讓你相信。劉成,你出來,我早就看到你來了。”
歐陽倩楠喊了一聲,管家劉成慢慢地走了過來。
歐陽倩楠對他說:“劉成,你告訴你們家太太。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劉成歎口氣,語氣低沉地說:“是,歐陽小姐說的對。她的媽媽,洛芷江女士,就是那拉小姐的親生媽媽。我們已經證實過了,DNA鑒定也做過了,沒錯。還有,老爺生前就已經知道了。”
劉嘉慧的腦袋嗡地響了一下:“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所有的事情都是隻瞞著我。哈哈,那奇,你死了,死的好啊。你為什麽這樣騙我,你為什麽這樣騙我啊。”
劉嘉慧的身子晃了晃,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忽然一個身影從外麵撲過來。正是關夢霖。他剛回來就聽說出事了,趕過來一看,正好看到劉嘉慧暈倒。
他一把抱起了劉嘉慧,說:“我那裏有車,直接去醫院。”
關夢霖在這裏,許多事情都有了主心骨。
他把劉嘉慧抱上了車,一路開向了醫院。
一番緊急搶救過後,情況平穩了下來。
那拉抓著醫生的衣服,問他:“我媽媽怎麽了?她還會不會醒過來?”
醫生說:“情況有些複雜,病人的腦部有些異常,有出血的跡象。現在情況平穩,至於能不能醒過來,不好說。”
那拉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
關亦凡也趕過來,赫蓮娜對他簡單描述了事情的經過。他也驚訝的合不攏嘴。
“怎、怎麽回事這樣。她不是那伯父的親生女兒,這是怎麽回事?媽媽,你之前就知道嗎?”
赫蓮娜說:“我知道她不是那奇的親生女兒,卻沒想到,她是洛芷江的女兒。當年的那個女兒,我還以為再也找不回來了。沒想到,會在這裏見麵,竟然還成了我的兒媳婦。真是造化弄人。”
赫蓮娜感慨著。
關亦凡有他擔心的方麵。
“媽媽,你不會因為這個就嫌棄那拉吧。”
“嫌棄?這些事情和她有什麽關係。我為什麽要嫌棄。但是,亦凡,現在事情千頭萬緒,你要好好處理,否則,後患無窮啊。”
關亦凡點頭:“是啊,我會好好處理的。”
嘴上說好好處理,手卻已經變得冰冷。
重症病房之外,關夢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歐陽倩楠的麵前。
“你高興了,嗬嗬,別告訴我,這些事情和你無關。”
歐陽倩楠身邊的助理麗薩往前湊了湊,怕關夢霖再動手,她想保護歐陽倩楠。
歐陽倩楠卻說:“沒事,麗薩,別怕,夢霖是個紳士,不會對女人動手的。”
說完這話,她忽然 摸了下臉。
“哦,我忘了。你動過手。我的臉啊,這幾天好像和巴掌挺有緣分的。如果你想,再打我幾巴掌,我也不介意。反正還沒消腫,再打下去,也是一樣的紅腫。沒區別的。”
關夢霖對這個女人已經無法可想。
“歐陽倩楠,到底是什麽樣的經曆讓你變得這麽無恥。把操縱別人當樂趣。”
“是嗎?我不覺得有趣。我隻是覺得,把真相告訴別人,或許會是個好辦法。”
“有的真相很殘酷。”
“這個就夠殘酷嗎?我不覺得。”
關夢霖不想說什麽。他覺得,他和歐陽倩楠根本就不是一個價值觀。根本無法交流。
在角落裏,南柯坐在椅子上,暗自垂淚。
“怎麽了?”關夢霖走到他的身邊,柔聲問道。
南柯抬起頭,說:“我覺得,我真的是一個懦夫。”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當劉嘉慧逼問那拉的時候,我真的想跳出來說一句,事情是我做的,我會負起責任。等到孩子生下來,我就去投案。可是,我說不出來這句話。因為我也是自私的人。”
關夢霖坐在她的身邊,把她抱住。
“南柯,沒事。人都是這樣,都會自私。自私一點沒什麽。”
南柯小鳥依人一樣地附在關夢霖的懷裏。
“是啊,自私一點沒什麽。今天我看到那拉變得那麽慘,我的心也很難受。以前她欺負我的時候,我也曾經幻想過。有朝一日,我有了本事,一定要把她踩到腳底下。可看看現在的她。真是太慘了。”
“南柯,別想了,回頭我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就好了。這些不是你的事情,你就別多想。你隻要把身體養好,把孩子生下來就是最大的功勞。”
南柯感受這關夢霖的溫暖,她覺得很舒服。
“我還是那句話,我從來不後悔把那奇推下去,他害死了我的媽媽。就算是我殺了他,我也一點都不後悔。可是,我必須承擔責任。不管我有什麽理由。”
在這點上,南柯異乎尋常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