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疑惑
快遞來了。
大家都知道裏麵就是診斷結果。
沈超看著快遞，手伸過去，想去抓。但是，他的手在抖動。根本抓不到。
明心也扶著沈超，卻也扶不住。
坦然麵對生死。
誰能做到？
不知道。
特別是這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眷戀的時候，誰能坦然地麵對。
有些話講起來很輕鬆，真的要麵對的時候，就難了。
關亦凡走過去，把快遞大信封拿在手中。
“好了。我來拆吧。大家沒意見吧。”
“好。”
同一個字從沈超和明心的嘴裏發出來。
關亦凡撕開信封，把診斷結果從裏麵倒出來，正要翻動。沈超忽然說：“等一下。”
關亦凡停住了動作，看著沈超。
沈超轉過頭麵對明心說：“明心，我想對你說幾句話。”
明心點點頭。
“好。你說吧。”
“明心。我其實從第一眼就愛上了你。因為在這個偌大的城市裏，這個據說遍地是機會，滿地是黃金的申海。我失去了一切。而就在那個時候，你出現了。如果那個晚上，你沒有出現。我恐怕早就自殺死了。後來，我知道你是做什麽的。我也很討厭你。但是，我告訴自己。你終究有一天會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來。我是愛你的，願意包容你的一切。我之前說過，現在再說一遍。我怕我沒機會說了。”
明心一把捂住了沈超的嘴。
“不要說了。我知道你的想法。我、我這樣的爛女人，我……”
“不許再這麽說自己。”沈超抱著明心，“我知道你以前的那些所作所為。但是，隻要和我在一起，不再去做那些事，我們就會幸福的。我們以後結婚，生孩子，快樂地度過每一天。看著孩子一天天地長大，這就是我們的生活。”
“是，這就是我們的生活。隻要上天給我們機會，我們一定會珍惜的。”
兩個人抱在一起，哭成一片。
周圍的人也都哭了，貓咪的眼圈都紅了。南柯也早不住地抹眼淚。
就這樣過了足足十分鍾。沈超才說：“好了，亦凡，你把診斷結果讀一下吧。我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關亦凡聳聳肩。
“真抱歉，在你們哭成一片的時候，我看過了。”
“啊，看過了。”沈超立刻緊張起來，“那，那是什麽情況？很嚴重嗎？真的是胃癌晚期？”
關亦凡笑了：“你覺得我這個樣子像是看到胃癌晚期幾個字了嗎？”
他隨手把診斷結果往沈超麵前一扔。
“自己看吧。嚴重胃潰瘍。得住院了。醫生說了，再不治就穿孔了。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沈超抓過診斷結果，和明心一起看。
果然如此。
雖然胃潰瘍也很麻煩。可畢竟比胃癌晚期要好得多啊。
看到這些，沈超長出了一口氣。明心也是喜上眉梢。
明心還推了一把沈超：“叫你吃早飯你不好好吃。看看，胃潰瘍了吧。還吐血了。嚇死人了。”
沈超也笑了：“是啊，都是不吃早餐惹的禍。太好了，胃潰瘍。”
關亦凡看著兩個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南柯走到他身邊，低聲說：“你看過以後，怎麽不立刻說。”
“要是立刻說了，那就看不到好戲了。”
“嗬嗬，你真是滑頭。”
南柯也開心地笑了。
沈超當即請了假，要回家休養一段時間。他說，頂多兩個星期。而且，在家也會工作。所以，這邊的進度一點都不能慢。
南柯心想，沈超就是一個標準的工作狂。
既然來了，南柯就要把工作上的事情處理一下。
她正在辦公室裏忙碌，忽然，內線電話響了。
“南柯。有人找你。”
“誰？”
“說是叫林宇。”
林宇，南柯一聽這個名字就頭疼。
“那好，你就叫他進來吧。”
幾分鍾後，一個穿著很邋遢男人走了進來。
“林宇？”南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真的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林宇嗎？記得那個林宇是個標準的奶油小生，雖然長得不是太出色。但也決不是這個模樣。胡子拉碴，麵黃肌瘦。簡直就像是個無業遊民。
“是，我是林宇。沒想到吧。南柯，都是你還害的。”
那個人指著南柯惡狠狠地說著話。
沒錯，這個聲音是林宇的，隻是太嘶啞，太低沉了。
南柯看著他。
“林宇，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你害的。”林宇還是這麽說。
南柯歎口氣：“如果你說的是上次我叫人打你，那確實是我的不對。可是，當時也是你說話太難聽了。”
林宇走上前，對南柯說：“南柯，給我錢。”
“你又要錢。”
“是，我要錢。”
以前還要找個借口說是借。現在竟然改成直接要錢了。
南柯感覺到一陣陣心碎。
“林宇，你別這樣。我不欠你的了。”
“你欠我的。你絕對欠我的。”林宇的眼睛裏閃著餓狼一樣幽藍的光，“光是你做我女朋友的時候，我沒有把你睡了，那就已經是大恩大德了。”
南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人怎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呢。
“林宇，你在說什麽？你別這麽無恥好嗎？”
“不！”林宇啪的一下拍著桌子上，“我知道，南柯，你要和關夢霖結婚了。你馬上就是關家的大少奶奶。你進了豪門，你的錢堆成金山銀山。隻要你的手指縫裏露出一點，就夠我用的。南柯，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就是因為你，我現在才這麽落魄。已經吃不上飯了。”
林宇不但說話，還把身體慢慢想起，甚至伸出手想去抓南柯的手。
南柯退後一步，他就近前一步。
南柯怒了。
“林宇，你給我出去。”
林宇立刻搖頭。
“不，南柯，你不給我錢，我就不出去。”
南柯真的火了。她拿起電話，給保安部。
“喂，保安部，我這裏有個無賴，你們幫我把他趕出去。”
她的電話剛放下，林宇竟然撲了過來：“南柯，你就這麽絕情嗎？如果沒有我，你早就餓死了。你忘恩負義。你的心都壞了。”
說著，林宇撲上來，掐住了南柯的脖子。
門被推開了，關亦凡跑過來，一把推開林宇。
按說，關亦凡的體力不怎麽樣，但是，林宇的體力更差。被關亦凡一推，林宇竟然摔了個跟頭。
林宇指著南柯，嘴裏更加汙言穢語。
“南柯，你特麽的就是一個小三上位。你就是個一個賣肉的，你以為你高尚嗎？你以為你這個私生女有什麽資格炫耀嗎？你竟然還找人打我。你特麽的混蛋！”
那些罵聲越發遠了。
南柯感到委屈，卻不會哭。
她看著辦公區裏的眾人。
“好了。各位繼續工作了。沒事的。”
說完，她又走回到了辦公室。
關亦凡走進來。
“南柯，別擔心，大家不會相信的。”
“信了又如何。”南柯抬起頭看著關亦凡，“你不是也信了嗎？再說了你也看到過那樣的我。虛榮，物質，拜金。他說的沒什麽錯啊。至少我有段日子確實那樣。”
“你沒有錯。”關亦凡說，“錯的是我哥，那這些東西誘惑你。這些東西就像是毒品，沾上容易，戒掉就難了。”
“別說你哥，他是個好人。其實，我也不明白，他當初為什麽要那麽做。或許，他有自己的苦衷吧。”
這話說完，南柯自己的都不信。
當初關夢霖那麽折騰南柯。到底是為什麽。至今南柯也不明白。
後來，關夢霖隻是說了一句“我放下了” ，於是，他對南柯的態度就有了180度的大轉彎。究竟是怎麽回事。誰也說不清楚。
是不是該問問他。
這個念頭猛然就在南柯的腦海中冒出來。
同時也下了她自己一跳。
真的要問嗎？
會問出一個什麽結果呢。
南柯不知道。
夜晚，關夢霖的房間。工作狂的他依舊在忙著。
南柯走進來，關夢霖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掛著一絲笑容。
“怎麽？看你的那個樣子，真是不懷好意。”南柯嬌滴滴地說著。
“是啊，我就是不懷好意。”
關夢霖張開手臂，意思是要南柯進入他的懷抱中。
南柯很聽話，輕輕地鑽入他的懷中。但是不敢太用力。因為關夢霖的傷口還沒有好。
“夢霖，我想問問你。問你一件事情。”
“說。”關夢霖回答的時候，還問了下南柯的臉。
“我想問問你，當初為什麽對我，好像總是在故意戲弄我。不管是最語言上，還是行動中。真的隻是因為好玩嗎？”
關夢霖的臉色忽然就是一變。
“你為什麽突然問我這些。”
南柯低下頭，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在想，當初有一段，我變得非常物質。是不是你找故意誘惑我？”
“如果我說是呢。你會恨我嗎？”
“不會，是我自作自受。但是，我想知道原因。”
“原因。”關夢霖把南柯從懷裏推開，“南柯，等到我們結婚以後，我會告訴你的。我保證。”
結婚以後，為什麽是結婚以後呢。
南柯不明白。
難道是結婚以後，她絕不能跑了，這個理由是不是太可笑了。
南柯想繼續追問，卻沒有問出來。
“好吧，那就等結婚以後，你再告訴我吧。我們約定好了。”
關夢霖點頭：“是的，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