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說愛你

  沈超哭了, 在場的好多人都哭了。


  南柯也哭了。不過,哭完了。她退後一步,跑到外麵把醫藥費結了。


  沈超知道後,說什麽都要把醫藥費還給南柯。


  但是,南柯不收。


  關亦凡說:“沈超,別給了。就算是公司給你報銷了。”


  沈超固執己見地說:“那也是公司給我報銷,不能讓南柯給我報銷。”


  關亦凡急了急眼睛:“我覺得啊,南柯給你報銷和公司給你報銷意思差不多,反正這個公司也是他家的。”


  沈超不明白了,問是怎麽回事。


  關亦凡就把天意嵐的幕後大老板是關夢霖這件事告訴了他。


  沈超聽了以後也是大為吃驚。


  “關夢霖,就是開賓利車的那個?”


  “是啊,申海數得上的大老板。”關亦凡瞄了眼南柯,“同時也是南柯的老公。對了,現在報紙上寫的亂七八糟,你們都不要信,南柯是什麽樣的人,你們都很清楚。”


  沈超和明心都點頭。


  “是啊, 南柯是什麽樣的人,我們比誰都清楚。”


  晚上,關亦凡把那拉帶回了老宅。


  那拉顯得很拘謹。見到南柯的時候,還主動點頭。


  “南柯姐。”那拉主動問好。以往如同公主一眼的驕傲已經蕩然無存。


  南柯對這個稱謂感到很奇怪。她不習慣被別人叫姐姐。


  “那拉,你比我小嗎?”


  “我不知道。”


  “我是XX年4月12日的生日。”南柯主動說,“你是哪天生的?”


  那拉瞪大了眼,說:“我也想XX年4月12日生的。”


  兩個人竟然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站在一旁的關夢霖心頭一震。趕忙說:“好了,我看是巧合,你們就直呼對方的名字吧。”


  其實,兩個人的生日是同一天,這點關夢霖早就注意到了。


  隻是,沒有多想而已。


  夜深了。關亦凡回到房間。


  他的床上早已躺著一個軟玉溫香的美人。那拉穿著半透明的睡衣。側臥在床上,胸口刻意地往下拉了拉。


  “那拉,別這樣。”


  “沒事的。亦凡,如果是你,隨意吧。”


  那拉這麽說著。


  關亦凡給那拉蓋上了被子,卻沒有上床。


  “那拉,你到底要做什麽,你覺得你輸了,所以就輸了全部。不是這樣的。你是我的妻子。現在還不是,等結了婚就是了。”


  那拉笑了:“亦凡,你真是個好人。如果全天下的人都像你這樣,那就好了。”


  關亦凡說:“好人很多啊。但是,你得仔細去尋找。”


  那拉拍了拍身邊的空間。


  “上來睡吧。你想做什麽隨便你了。反正我已經是你的了。那家已經輸了,連公司,帶女兒,都是你們關家的。失敗者沒有尊嚴的。”


  關亦凡真的上了床,從身後抱住了那拉。


  “那拉,其實我挺喜歡你的。但是,不是那種情人之間的喜歡。可是,如果我把這份喜歡轉化成愛,我想,我也不介意。畢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能成為一生的伴侶,那也不錯。”


  那拉輕輕地說:“唉,現在結婚想著一生的人,其實也沒多少了。”


  關亦凡依舊很認真:“那是某些人。那拉,你知道的。我有哮喘病,這種病不知道能活多久,如果有天,我死了,你不要為我哭。因為我在你身邊的時候,我的信念就是不讓你哭。”


  那拉還是哭了。


  “亦凡,你對我真好。”


  關亦凡把那拉抱在懷裏。


  他知道,那拉雖然感動,但這個女人的心,或許從來沒有屬於過自己。


  清晨,關夢霖早早地起來。南柯也起來了,卻發現關夢霖站在了門口。


  “南柯,跟我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


  “一個必須去的地方。其實,我早就想帶你去了。隻是一直沒時間。對了,讓路暢開車。這裏受傷了,你又懷孕了,都不方便。”


  南柯說:“其實,我可以開車的。我開車技術不錯的。”


  關夢霖聳聳肩:“還是算了吧。我對女司機沒什麽好感。”


  “偏見!”


  話雖然這麽說,最後還是依了關夢霖,讓路暢來開車。車子上了路,七扭八歪地走了好久,終於開出了城外,到了一座墓園。


  “這裏,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墓園。”


  關夢霖下了車,對南柯說。


  南柯當然明白這裏是墓園。可是不明白為什麽來這裏。


  “跟我走。我帶你去。”


  關夢霖拉著南柯的手,一步一步往裏走。


  在最裏麵,是一片豪華的私人墓園。而牌匾上寫著的就是關家墓園。


  “關家?是關家的墓園啊。”


  南柯有點明白了。


  關夢霖帶著南柯往裏走。


  他們先是在一塊墓碑前停住。


  “你看,這是我爸爸的墓碑。”


  “關景天。”南柯輕輕地念出墓碑上的名字,念出來才想起來,這麽樣做有些不禮貌。太唐突了。又趕忙閉上了嘴。


  關夢霖說:“沒事。爸爸不會生兒媳婦的氣的。”


  南柯的臉紅了下。


  和關景天合葬的女人姓秦。這個女人也就是關夢霖名義上的媽媽。


  拜祭完了這個墓碑,關夢霖又拉起南柯。


  “走,還要往裏走。”


  “還去幹什麽?”南柯不明白。


  “你到了就明白了。”關夢霖說。


  又往裏走了一段路,他們看到了另外一座墓碑,這塊墓碑很小,上麵的字也很小。


  墓碑上的字寫的是“母親葉芝之墓,子毛毛立”。


  關夢霖指著墓碑:“看到了嗎?這是我的媽媽,我的親媽媽。”


  說著話,關夢霖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關夢霖的親生媽媽葉芝在這裏沒有名分。她的墓碑隻能被這種無人看到的地方。


  關夢霖說:“這是我叔叔關震天弄來的。我當時還恨他,但是,他確實是一個考慮周到的人。墓碑上的字也是他找人刻的。他故意讓人寫成毛毛,而故事關夢霖。”


  關夢霖的眼淚越來越抑製不住。


  南柯也哭了。她也跪在地上。


  “媽媽,我是你的兒媳婦,我是關夢霖的妻子。我是他一輩子的妻子。我們會相愛相守,一生一世,決不背叛。”


  關夢霖也說:“媽媽,你聽到了嗎?這是我的老婆。還有,我們快有孩子了。等到有了孩子,我再抱著孩子來這裏看您。”


  關夢霖的哭聲中帶著喜悅。


  在這裏相處了好久,關夢霖站起來,對南柯說:“走吧。我們去開創我們的生活了。”


  三天後,該到了沈超的檢查報告出來的日子。


  南柯一大早就來到天意嵐。


  沈超讓醫院把診斷報告用快遞的形式送過來。理由是他不願意去醫院等。因為手頭還有不少工作要做。


  “亦凡,這個曲子和弦部分有些問題。另外這個的副歌需要改一下。至於歌詞方麵,你為南柯,她在這方麵的天賦非常不錯。還有……”


  “沈超,別說了。”關亦凡打斷他的話,“你還休息一下吧。沒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不會是胃癌晚期。”


  沈超淡然笑著說:“其實,我不怕。我隻是擔心,這裏動作會亂掉,所以,我先把事情交代一下。”


  說完,沈超又要布置任務。


  關亦凡把他的手按住了。


  “等看完診斷報告以後,再繼續說。沒事的,我們有時間。”


  沈超歎口氣:“是嗎?我們有時間,真的嗎?不過,還是未雨綢繆的好吧。”


  關亦凡搖頭:“不要這樣,沈超,沒事的。沒事的。”


  沈超也咬著牙:“是啊,沒事的。”


  說著沒事,身體還是晃了晃。


  坦然的麵對生與死,這種話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就難了。


  沈超不想死。絕對不想死。


  他要和明心結婚。而明心懷了她的孩子。他的未來無限美好。


  在外麵,南柯的辦公室裏,南柯和明心坐在了一起。


  明心拿來了一瓶酒。


  “來,南柯,陪我喝一杯。”


  南柯搖頭。


  “抱歉。我懷孕了。”


  “我也懷孕了啊。”


  明心倒了一杯酒,就要往嘴裏到。


  南柯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懷孕了,別喝了。”


  “給我!”


  明心不管,依舊搶著酒杯,南柯一按,那杯酒灑了出去。


  “真可惜。” 明心說。說完,她又想倒酒。


  南柯不讓她倒。狠狠抓住了她的手。


  “明心,別這樣,喝酒傷身體,而且,你還有孩子呢。”


  明心低下頭,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記得嗎?南柯,我和你第一次見麵的情景。”


  南柯想了下,笑了:“記得啊。我們在商場見麵,你說你的衣服值好幾千塊,被我當場揭穿。”


  “第二次呢?”


  “就在天意嵐啊。你知道了我是關夢霖的女人。”


  “對啊,我們後來還去吃飯了。那個時候,我們討論了一個問題。你和我有什麽差別?”


  南柯還能想起那個時候的情景。


  明心口若懸河,舌燦蓮花地說了好一大通。


  南柯說: “你那個時候差點就把我說服了。但是,我總覺得,我和你是不一樣的。”


  “是啊,不一樣,我和好幾個男人睡過,你和一個男人睡過。總歸是不一樣的。”


  明心忽然趴在桌子上,哇哇痛苦。


  “明心,你怎麽了?”南柯站起來問她。


  明心哭著說:“一定是我做的壞事太多了。所以,報應在他的身上,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絕對是這樣。老天啊,我這麽壞的人為什麽不讓我去死。為什麽讓沈超這麽好的人遭到厄運啊。老天啊,你沒長眼啊。你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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