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五年前的錯過
無話，他們一同去了約好的地點。餐桌上每個人都喝得麵紅耳赤。阮啟娜冷眼看著他們，內心十分平靜。
楊靖霖始終心事重重的樣子，不一會兒，借口要去洗手間，便起身離開。
“怎麽總覺得嫂子和五年前長的不太一樣，哈哈。”
“哈哈，我也覺得是。嫂子整容了？”
阮啟娜表情有些不自然：“你們都見過我嗎？五年前，我和靖霖哥哥的婚禮……出了點差錯。”
“嫂子我可就不明白了，婚禮頭一天晚上你都還和靖霖在一起，怎麽第二天你就走了。”
頭一天晚上？
要知道婚禮前一天上午，她就坐飛機離開了！
和楊靖霖在一起的人是誰！
“你們倒是說說，我五年前什麽樣子啊。”
“噯，不就是黑長直麽，穿著長裙子。你自己都忘了啊？”
阮啟娜自小發色微黃，高中時就燙著卷發。
黑長直？
那不是薑清嗎！
阮啟娜顧不得再多，她有些惱怒地起身，楊靖霖正好回來。
“靖霖哥哥，五年前我們婚禮前夜，你和誰在一起？”
楊靖霖不說話，他的麵容十分冷峻，眼神裏的寒意讓阮啟娜不禁有些發抖。
“啟娜，你別忘了，五年前，是你，離開了，我。”
“所以呢，這就是你隨便找女人的理由嗎？”
“我沒有找女人。”
“所以說你和薑清睡了一夜麽？薑清，她有什麽資格取代我！”
楊靖霖有些驚訝地看了看阮啟娜，又看了看醉成一堆的朋友們。心裏大概猜中了八九分。
“啟娜，不是你想的那樣。”
“楊靖霖，我和你從小到大這麽多年，難道一個薑清就可以讓我們分開嗎？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我和薑清，沒有關係。”
阮啟娜有些歇斯底裏地罵起來，她細數著近日她搜集到的種種楊靖霖和薑清的親密接觸，一件一件說給楊靖霖聽。
楊靖霖的麵容更冷了：“你調查我。”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餐廳。
阮啟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行為真的是太蠢了。
這個時候，她最應該做的是讓楊靖霖偏向自己這一邊，如果這樣的話，反而會把楊靖霖推向薑清。
不，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從小到大，她都是佼佼者，是最閃耀的公主。此時此刻，這個本來就該屬於她的男人，她也不能拱手讓人。
阮啟娜追出去，從背後抱住楊靖霖。
“靖霖哥哥……”她哽咽起來：“啟娜隻是好怕好怕，好怕你離開我。從小到大，你是對我最好的人……爹地媽咪總是很忙，是你，陪我做了那麽多事，那樣的寵我……求你，求你原諒我一次，不要離開我……”
說罷，她發出嚶嚶的哭聲，她的淚水打濕了楊靖霖的襯衣。
楊靖霖輕輕歎了口氣，把阮啟娜抱在胸前。
“啟娜，我怎麽會生你的氣呢，我不離開你就是了。”
果然從小到大最疼愛的人就是她啊，這個精致如娃娃的女孩，是他一直保護著的公主，是他認為的理所當然的人生伴侶。
很突兀地，此時，楊靖霖腦海中竟浮現出薑清的臉。倔強的，溫暖的，委屈的……好像什麽表情都有，楊靖霖的心有些微微地疼。他晃了晃腦袋，企圖把薑清扔出腦海，卻徒勞地發現，做不到。
她的相貌已經深深地刻進他的腦海裏。想起她，他會疼，會呼吸不順暢，會恨，也似乎會愛，即使他並不想承認。
幾乎是喃喃的，他有些失神地說：“啟娜，我會對你好的。”
楊靖霖知道自己完了，因為那一句我愛你，他對阮啟娜，再也說不出口。
午夜，阮啟娜還是不想回家，抱著楊靖霖的胳膊在大街上走著，兩個人都不困。楊靖霖卻突然像想起來什麽似的，問道：“薑清的那個孩子，真的是她親生的嗎？”
阮啟娜聞言一愣。
如果說靖霖和薑清在五年前有過一夜，那麽這個孩子也正是五歲，從時間上來說，是吻合的。不是靖霖哥哥的孩子倒也罷了，萬一是……那自己肯定就沒戲了吧。
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阮啟娜笑了笑：“哪有那麽回事啊，你讓Cindy去查的資料，也是我給的，人家吃醋嘛，所以想看看你的反應啊。那個孩子不是薑清的，是她鄰居的孩子而已啦~”
楊靖霖點點頭，揉了揉阮啟娜的頭發：“小淘氣，下次別這樣了。”
“那，靖霖哥哥，現在的你，還愛我嗎？”
楊靖霖淡淡一笑：“啟娜，我會還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放心好了。”
阮啟娜停住腳步，欣喜地抬起頭，深情地望著楊靖霖。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輕輕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個吻。
楊靖霖和阮啟娜相視而笑，他在心裏一點一點地，勸自己刪掉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最想去牽的手，果然是最不能去牽的吧。
此時沒有回家的人還有一個，他正坐在酒吧的吧台上買醉。
他不怪薑清，也不怪自己，他卻不知道該去怪緣分還是命運。對於他最愛的女人來說，他終究隻是個朋友吧。可以共患難，同甘苦的朋友，卻永遠沒有名正言順照顧她的可能。
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覺得痛苦呢，程昱不知道。他不知疲倦地一口一口咽下那些可以麻痹他的液體，嗯，似乎舒服多了，又似乎開始想哭。
三天後，薑晨正在家看報紙，突然聽到敲門聲。
“誰啊？”薑晨這樣問著，打開門。看到門外的人，他十分意外。
“靖霖？”
楊靖霖少有的麵帶微笑，對於這個在他家待過很長時間的管家來說，他一直很尊重。
“薑叔，是我。”
“那個，靖霖，你坐……你是來找清兒的嗎，她不在啊。”
“沒事，薑叔，前幾天和爸爸說起您，我和爸爸商量著，我來看看您。”
薑晨欣慰地笑了起來：“楊先生客氣了啊，靖霖，替我謝謝你父親。小遠啊，小遠，別玩了，來，幫我拿兩個杯子。”
遠遠的小房間裏傳來稚嫩的童聲：“來啦！”
楊靖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小房間，一個小男孩，手中還抱著積木，走出來，嘩啦啦地全部鋪在地板上。
“外公，我幫您拿杯子，您陪我玩一會兒好嗎？”
“小遠，當然好啦，隻是你看，家裏來了客人，外公等一下再陪你玩，好不好啊。”
小男孩乖巧地點點頭，白皙的皮膚，長長的睫毛，這些特點都很像薑清，楊靖霖幾乎確定了，這就是薑清的兒子。
“薑叔，這孩子是？”
“是清兒的孩子，清兒已經有了對象，隻是還沒結婚罷了。”
“原來如此。”好像有什麽突然一下子黯淡了似的，好像是徹底斷了些什麽念頭。
“小遠，叔叔來陪你玩好不好啊？”他的語氣浸透了溫柔，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個孩子就莫名覺得很親切。
薑遠看著楊靖霖的眼睛，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鍾，薑遠甜甜地笑了。
“叔叔，我覺得你長的像我爸爸。”
薑晨聞言愣住了，差點沒拿穩手裏的杯子。
“哈哈哈，為什麽這麽說？”倒是楊靖霖覺得沒什麽，這樣反問道。
“因為我沒有爸爸哦。”薑遠露出小孩子特有的狡黠笑容，又說道：“逗你的，叔叔。”
楊靖霖不知道為什麽，越發覺得這孩子親近起來。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來。
“嗯，知道了Cindy，我馬上回來。”
原來是阮啟娜又來找他了。
楊靖霖隻好說有事要走，薑晨送他出了門，身後的小男孩朝他眨了眨眼睛。
楊靖霖邊開車門邊想，這次至少是知道了兩件事。
一是薑清有了孩子，二是阮啟娜刻意隱瞞了。
說實在的他不想關心阮啟娜為什麽要隱瞞這件事，可能隻是因為不想讓自己來查這件事，不想和薑清扯上聯係罷了。隻是他想不通，薑清回國這麽久為什麽一直沒有透露過這件事。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人家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孩子，跟自己有什麽關係，有什麽必要告訴自己。
楊靖霖鑽進車裏，朝著雷特駛去。
傍晚薑清剛回到家，薑遠就跑過來撲進她懷裏。
“媽咪，今天有個很帥的叔叔來家裏哦。”
“哦？是嗎，是哪位叔叔啊？”
薑遠回頭看著外公，薑晨隻好道：“是靖霖。”
薑清感到有些奇怪，楊靖霖為什麽到家裏來。她低頭看了看兒子，這麽說楊靖霖是知道了什麽嗎。
“他來沒有說什麽麽？找我有事？”
“沒什麽事，坐了一會兒就走了。”薑晨淡淡道。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多年前暗戀楊靖霖的事情。自從薑清母親去世後，他一手把孩子帶大。這孩子在他眼皮底下長大，她的心思他做父親的怎麽會不懂呢？
隻是楊家家大業大，楊靖霖素來不可一世，又有未婚妻，他薑家父女實在高攀不起。
薑晨陷入了深思，這樣想來當初女兒出了國也是好的。雖然她的受傷和出國和楊靖霖有莫大的關係，他甚至不願再回想，五年前那一天他是如此的絕望。
明明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薑清卻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回來之後她把自己在屋子裏鎖了一整天，薑晨怎麽叫都不肯開門。到了晚上，她才疲憊地打開門，告訴父親，原來給她打電話的人是楊家的死敵柳炆兆。
柳炆兆是商界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老奸巨猾。隻是為什麽會找上自己的女兒呢？
薑清隻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柳炆兆在生意上鬥不過楊靖霖，便想了歪門邪道。
他查出楊家有個自小寄住的女孩兒，就是薑清。於是他威脅薑清拿到楊靖霖近一個月的所有日程和賬目。
薑清當然不肯，柳炆兆便說，如果拿不到，就讓薑晨薑清父女來個“意外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