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白撿的兒子
而此時，在薑清的公寓裏，薑晨正有些不悅。
“程昱，怎麽薑清都有孩子了也沒跟我說一聲，況且她也沒有結婚，這未婚先育可一點也不好……”
“叔叔，美國很多都是這樣……”
“美國怎麽樣我不管，清清是我女兒，一個姑娘家，以後還怎麽嫁！孩子的父親是誰？”
5歲的薑遠嘴裏咬著棒棒糖，有些不解地看著麵前的爺爺和叔叔。
程昱一時語塞，正當這時，薑清回來了。
“爸，別問了，小遠的父親，是程昱。”
薑清走上前去，抱起了薑遠。小薑遠很久都沒有見過媽媽了，他有些興奮地抱住媽媽的肩頭。“媽咪，你去哪裏啦，小遠好想你。”
“媽咪也想你呀，小笨蛋。”薑清寵溺地刮了下小遠的鼻頭。
“清兒，這是怎麽回事？”薑晨明顯愣了，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女兒和程昱這孩子隻是好朋友關係，本想好好感謝程昱這幾年對薑清的照顧，卻不想他們沒有結婚就有了孩子，何況作為父親的他，毫不知情！
薑清輕輕放下孩子，轉而挽著薑晨的胳膊。“爸，其實是這樣的。”她頓了頓，“在美國這幾年，程昱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但是你知道，我在外麵一直用的是化名，身份也不便於公開，所以結婚這件事一直耽擱著。但是爸，真的很對不起，小遠都5歲了我都沒有告訴您。”薑清說著，難掩臉上內疚的表情。
薑晨一見女兒這副委屈的樣子，心就軟了下來。“清兒啊，雖然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你好歹告訴爸爸一聲啊。難怪小遠這孩子一看，我就覺得這麽親切。來，小遠來，外公抱！”
薑遠乖乖地撲進薑晨的懷抱裏，祖孫倆玩鬧起來。薑清對程昱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到陽台上。
“薑清，真的要這樣騙薑叔麽？”程昱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他是喜歡薑清不假，但是沒有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
“程昱，我真的覺得很抱歉。但是孩子總要有個名義上的父親…我知道，這樣硬塞給你不對……”
程昱有些激動地一下子握住了薑清的雙手：“別說了薑清，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照顧你和小遠一輩子，就像在美國的時候一樣，我會把他當作我的親生孩子，好嗎？”
薑清心裏當然知道程昱的意思。在美國的日子，他對她的照顧已經遠遠超出了好朋友的範圍，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程昱有多麽喜歡薑清。
“程昱，謝謝你。以後的事情，我們還是順其自然吧。無論如何，你依然是我最信任的好朋友。”
“薑清，你就那麽不願意接受我嗎？”是啊，無論是明示還是暗示，薑清都避開了，她怕拒絕會失去這個重要的朋友。“但是，多多少少，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我信任你，依賴你。但是愛情並不是信任和依賴就足夠的，程昱。”
薑清說話一向點到為止，程昱是明白的。
無奈，他笑笑。
無論怎樣，我會守護在你身旁的，總有一天，你會被我打動。
客廳裏，薑晨逗弄著孫兒，他看著小遠精致的小臉，大大的眼睛，卻總覺得在哪裏見過般的眼熟。
“這孩子，是像誰呢？”薑晨想了又想，卻始終想不起是誰。“嗯，得了，好像是眉眼那裏長的有些像楊家少爺。哈哈，我這老頭子想什麽呢，總不能人長得俊，都得像靖霖吧？哈哈。”
薑遠並不知道外公在笑什麽，他舔了舔手中的棒棒糖，也甜甜地笑起來。
此時的楊靖霖正坐在辦公室裏，他看著手裏滿滿的日程表，有些刻意地去尋找和芯痕有關的工作，卻又突然想起就在昨天，他讓Cindy暫時取消一切和芯痕有關的日程。他有些鬱悶地看了看窗外，天空一片晴好，正巧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陌生號碼，沒多想，他就接了起來。
“靖霖哥哥，是我啦，啟娜！”
“是啟娜啊，不是出國玩了嘛，這麽快就回來了啊。”
“我已經走了兩個月了好嗎，看來你是巴不得我晚點回來呀。”阮啟娜嬌滴滴地抱怨道。
“沒有沒有。”楊靖霖說完，突然覺得自己說話太不自然，又加上一句：“什麽時候到啊，給你接風洗塵。”
“好啊好啊，1小時後吧，想我嗎？”
“嗯，那好吧，我還有事要忙，再聯係。”
“喂，喂，靖霖哥哥……”
回答她的隻是一串忙音，阮啟娜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對她千依百順的那個楊靖霖，今天怎麽說話這麽冷淡呢？
難道是有了新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阮啟娜從小就和楊靖霖青梅竹馬，不可能有人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況且她阮家和楊家父輩也是交好的，兩家聯姻在業內是傳為佳話的。
好吧，就算有，她也絕對不允許。無論如何，先回去打探下虛實，再做處理。
阮啟娜掏出鏡子，在taxi上補了個妝，自信一笑。
到了雷特已經是晚上七點鍾，阮啟娜走到楊靖霖的辦公室，卻發現他並不在。
“Cindy，靖霖呢？”阮啟娜微笑著問道。
“是啟娜小姐啊，楊總他在會議室呢，你先坐一會兒吧，他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阮啟娜從包包裏掏出一瓶Dior，遞給Cindy：“這是我給你買的小禮物，Cindy，有你這樣棒的助手真是太好了，靖霖不知道省了多少心呢！”
Cindy有些高興地連聲道謝，又不好意思起來：“啟娜小姐，您太抬舉我了，是楊總他能力強，我能有多大作用啊…”
阮啟娜親密地拉著Cindy的手說：“對了，楊總最近主要是在忙些什麽啊，也沒聽他說起呢，想關心一下都沒有機會呢。”
“是這樣的，楊總最近一段時間和芯痕公司往來比較密切。您知道芯痕的薑總吧？你們見過的，那可真是個美人！又是個商業精英！楊總經常和她見麵。”
“江總？是那個江琴琴嗎？”
“您瞧，您有些日子沒回來了。據說江琴琴是她在美國的用命，她在國內的名字叫薑清……”
薑清？薑清！
阮啟娜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薑清不是死了嗎？
這樣想著，她也就問了出來：“是楊家管家的女兒薑清嗎？可是據我所知，薑清在五年前就……”
“好像隻是謠傳吧，事實上五年前她出國發展了而已。”
“哦，這樣啊。”
是薑清嗎，小時候一起玩的那個薑清？真看不出來，明明以前是那樣溫柔怯懦的一個人吧，現在竟然這麽有能力了。
莫非靖霖和她有什麽？
此時，開完會的楊靖霖西裝革履地走回辦公室。
“Cindy，以後這樣的會議不用再通知我。”楊靖霖甩下這句話，淡淡地瞥了一眼阮啟娜：“我去換衣服。”
“看來楊總心情不好哦。”Cindy悄聲說。
“怎麽了嗎？”
“不知道呢，上次和薑總會麵之後就好像是這樣，可能是沒談攏吧。”
“嗯，那好，我去那邊等他哦。”
換好衣服出來的楊靖霖對著阮啟娜淡淡一笑：“久等了吧？”
“才沒有，就一小會兒而已啦。”
“走吧，我已經定好了餐廳”
“對了，靖霖哥哥，我聽說芯痕的負責人是薑清？是薑叔的女兒嗎？”阮啟娜問道，還不忘看楊靖霖的眼睛。
“嗯，沒錯啊，就是她。”
“現在真是不賴啊，芯痕雖然還不是個大公司，但是起步晚，發展得也真是夠快的呢。怎麽，和她合作還順利嗎？”
“好了，啟娜，我不想提她。”
阮啟娜一驚。
為什麽不想提，表情似乎是一副鬧別扭的樣子，難道兩個人已經發展到鬧別扭的地步了嗎？
好吧，原來薑清是來和她搶人的，哼，改天真要好好會一會她。
“嗯，好餓哦，靖霖哥哥，我們快去吃飯吧。”阮啟娜像一隻天真無邪的小白兔，甜甜地說道。
幾天後的清晨，薑清穿著寬大的家居服，甚至懶得換掉，就要出門賣菜了。
這幾天還真是閑啊，總算可以好好在家陪爸爸和兒子了，程昱也會時不時地過來一趟，一切都是如此的和諧啊~
隻是清閑之餘，她總是會想起來一張讓她又愛又恨的臉。愛像是一種慣性，不知不覺地一路愛了過來。恨也像是一種本能，似乎是從看了日記本開始，就承載了薑清的靈魂。
“媽咪，你去哪裏呀，小遠要和你一起。”剛剛睡醒的薑遠揉著眼睛，拖鞋都沒有穿，急急地跑過來。
一看到兒子，薑清的心就化了，她溫柔地撫著他的臉：“媽咪要去賣菜，小遠去嗎？”
“嗯！”
“好，那媽咪給小遠洗臉好不好？”
“小遠自己洗！”
五歲的小男孩跑來跑去，換衣服，洗臉刷牙，又跑回薑清身邊。
“媽咪，我們走吧！”
薑清牽著兒子的小手，一起出了門。
對街不遠處，一個戴墨鏡的年輕女孩正拿出手機，對著這邊連拍幾張。
“原來未婚先育的事是真的呀。”前幾天讓人去查薑清的事情，卻查出她已經有個兒子了，可是人都還沒有結婚呢。
也聽說她不在的這些天，楊靖霖和她似乎真的舉止親密，好像還一起去見了一個日本人。
阮啟娜又給了母子倆幾張特寫。嗯，就這樣吧，足夠了。
阮啟娜調出那個她能熟背的手機號，按下了發送鍵。
所以說，靖霖哥哥，你有好感的女人哦，已經有兒子了呢。看來是個很不檢點的女人，所以說，還是專心地喜歡我一個人就好。
我才不會允許，你心裏有一點點其他人的影子。
一點也不行哦。
阮啟娜鑽回了車裏，車子很快發動，消失在這個街區。
“靖霖哥哥，今天給你發的照片你有看到吧？”
“嗯。”楊靖霖的表情並沒有什麽不同，他盯著電腦屏幕正在工作。
“我是想過去看下薑清啦，但是又不敢確定是不是她，畢竟這麽多年沒有來往過了。”阮啟娜撥了撥頭發：“怎麽沒聽你說起過，薑清都有兒子了呢。”
楊靖霖覺得有些悶，沒錯，他也不知道薑清已經有孩子了，本以為是個誤會，剛剛讓Cindy去查才知道和薑清真的是母子關係，這個名叫薑遠的孩子剛從美國回來。
“薑清現在好像真的有一套，幾個公司CEO都對她很有好看。不過沒有成家，孩子就這麽大了，可真不是好事。所以靖霖哥哥還是離她遠點，好不好嘛？”阮啟娜嘟著嘴巴，看起來分外的清純可愛。
“嗯。”楊靖霖勉強笑了笑，他實在不想談論這件事，薑清憑空出現的孩子像一顆不痛不癢的小石頭硌在他心裏，不威脅生命，也不痛苦，隻是硌得慌。
“對了，靖霖哥哥，晚上陪我吃飯好不好？”阮啟娜看楊靖霖一副什麽都沒有興致的樣子，又撒嬌地說道。
“哦，我約了人。還是那幾個哥們。”
“那帶我一起去嘛，好不好？”
好吧。”
楊靖霖實在沒有多的話想跟阮啟娜說。好像從她逃婚的時候開始，他對她的一顆心就一天一天冷卻了下來，似乎還是有喜歡的，但卻不再是眼裏隻有她了。
逃婚之後一年，阮啟娜就回國了，而楊靖霖卻再也沒有提起過結婚的事情。阮啟娜雖作為楊靖霖名義上的未婚妻，這件事卻是就這樣擱置下來了。中間她斷斷續續出國，又斷斷續續回來。感情似乎也是名存實亡，更何況這樣的一個薑清出現在了楊靖霖麵前，讓他既愛又恨，欲罷不能。
這次回來的阮啟娜，敏銳地嗅到了自己離開的這些日子裏似乎產生了些什麽變化，她薑清本就該是一個毫不重要的女人。怨恨油然而生，她心中已然敲定了—是時候該做點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