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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節

  他,難道答應你嗎?”


  夏天吃了一驚,不明白她為什麽說話這麽衝。但按照她的意思,難道是答應自己了嗎?他立在原地,垂頭傻笑。這副模樣落入江彧眼中,惹得他一陣窩火,卻又沒地方發作,隻板著張臉道:“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你們的選考成績並不好,談戀愛什麽的,放到畢業以後再說。” 他又對中素道:“你跟我過來。”


  江彧邁步往辦公室走,似乎沒有停下來等她的打算。夏天一頭霧水,道:“為什麽找你不找我?” 中素哪裏敢告訴他,把畫往懷裏一揣,道:“不知道,我先走了。” 夏天叫住她,笑道:“中素,你……” 中素笑道:“等我回來再說吧。”


  化學組的老師已經走光了,辦公室裏拉著窗簾,隻開了半邊吊燈。江彧的椅背上搭著一件男士西裝,桌上擺著他的車鑰匙,應該是要下班的樣子。他合上筆記本,斜靠在桌子邊,冷冷地望著中素。


  中素不理解他的情緒。明明是他親口扼殺了他們的可能性,怎麽到頭來好像做錯事的卻是她呢?他們早就是不相幹的人了,江彧有什麽權利來幹涉她和誰在一起呢?想到這裏,中素腦子一熱,身體也變熱了,把淺藍色牛仔外套脫在他的西裝外套上,露出裏麵純白的細吊帶連衣裙來。她把夏天的油畫擱在江彧桌上,邊撫手臂,邊笑道:“有事嗎?”


  江彧道:“誰允許你穿成這樣的?” 中素道:“所以我不是在外麵穿外套了麽?我穿條裙子,你意見這麽大幹什麽?” 江彧道:“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學校,雖然沒有必須穿校服的規定,但你要注意分寸。”


  她說一句,江彧就嗆一句,仿佛是把她叫來吵架發泄的。中素惱了,冷笑道:“我穿什麽,跟你有什麽關係?說到底,你連我班主任都不是,用不著你在這裏假惺惺的!”


  下顎被鉗製住,江彧眯眼看著她,忽然笑了。中素莫名其妙感到恐懼,胳膊上直起雞皮疙瘩。他另一隻手攀上她肩膀,仿佛用了十分的力,逼得她不斷後退,直到退無可退,一下子膝蓋一彎,跌在他的轉椅上。中素撐著扶手,害怕得往下一縮,看江彧半跪在她跟前,把西裝外套搭在她裸露的大腿上。她叫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江彧摸了摸中素的腦袋,笑道:“中素,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你穿成這樣在夏天麵前晃悠,他滿腦子想的隻有上你,什麽喜歡和愛,全都被拋諸腦後了。” 中素道:“那又怎麽樣!我不給他上,難不成給你上!” 江彧道:“我跟你好好說話,你怎麽就不聽呢?”


  中素發了狠,一把揮開他的手,中指上的訂婚戒指跟針一樣紮在她心上。她垂頭望著江彧,幽幽地笑道:“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江彧,是你先拒絕我的,你現在都訂婚了,又跑來找我。男人是不是都和你一般賤?”


  江彧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就應該知道訂婚不是我的意願。中素,別跟我鬧脾氣了。那天我給你打了一晚上的電話,為什麽不接?” 中素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江彧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緒波動。他啞口無言,聽中素哭道:“你到底想怎麽樣!我不和你在一起,還不許和別人在一起了麽!你怎麽這麽不講道理!”


  江彧歎了口氣,中素說的話並沒有錯。他做的事確實有違道德,可自從他愛上她開始,一切便都變得不講道理了。他訂婚,因為他是恒遠製藥的繼承人,責任和權利並行,他不得不那樣做。他拿起夏天送給中素的畫仔細看,那抹紅色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經,憑什麽夏天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她,而他卻得像一個偷雞摸狗的人,喜歡得小心翼翼?一個十年,他們連擁抱的理由都找不到。


  中素道:“你放下我的東西!” 江彧笑道:“他送你的,你就這麽寶貝?” 中素咬牙微笑道:“對,我很喜歡。至少他對我是真心的。江彧,你不配,你連心都沒有。” 江彧嗤笑道:“我不配?那夏天又能給你什麽?” 他的拇指擦過中素的唇,低聲問道:“他碰過你這裏麽?”


  中素不語,半晌,報複性地笑道:“他不僅碰過我這裏,他還碰過我別的地方。”


  江彧的手按在她肩膀上,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壓在身下。中素兩隻手在空中撲騰,拚命錘他肩膀,卻被江彧用一隻手挾製著舉過頭頂。她驚叫道:“你幹什麽!瘋了!” 江彧俯身望著她,柔聲道:“我可不是瘋了,日思夜想,甚至有了悔婚的打算。中素,你不能和夏天在一起。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他這一番話讓中素差點笑掉大牙,她的腦袋就像被洗過的膠片,空空蕩蕩,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好。兩人在那裏對望著,窗外一兩聲蕭蕭的汽笛,隻覺得時光滔滔流逝,他們就是等在盡頭的那個人。


  中素道:“我不屬於任何人。你是我老師,以前是我不懂事,你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吧。” 她頂了頂江彧,示意他起開身子,可身上的人卻無動於衷,一把把夏天的油畫揮到腳邊,微笑著注視中素,道:“想都不要想。”


  江彧的雙手撐在椅背上,以一種禁錮的姿勢把她圈在懷裏。他挺拔的鼻梁抵著中素的鼻梁,嘴唇貼著她的唇,在上麵纏綿悱惻。感受到身下人的抗拒,他低聲道:“乖。” 聲音出奇沙啞,中素揪著他領口,被吻得暈頭轉向,全身無力,隻剩一隻食指象征性拽著領口的扣子。他那樣用力地吻她,把她抱到自己身上,推到辦公桌上。她兩隻手撐在桌麵上,肩頭的細帶滑落,江彧低笑一聲,幫她穿了回去。頭頂的燈光是昏黃色的,像幾隻鹹鴨蛋黃懸在天花板上。她的世界也是昏黃色的,滿地的試卷,雜亂無章的桌椅,夏天的那副油畫被江彧踩在腳下,恍惚到這一切都仿佛是一場幻夢。


  江彧凝神望著她,她卻用餘光看到辦公室的門開了一條縫。縫隙中,夏天靜靜站著,他們對視了兩三秒,卻漫長到像是二三十年。中素慌不擇言地推開江彧,江彧回頭一看,抄起椅背上的西裝就往中素身上蓋。她攥著袖扣,不知所措。


  夏天像瘋了一樣闖進來,他蹲在中素跟前,握住她的手問道:“你是不是被強迫的?你不要怕,我們可以報警的。” 他見中素不語,著急地要哭出來,又道:“中素…… 你說句話好不好?”


  江彧道:“你還不明白麽?她喜歡的人是我,她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他一個二十八九歲的人,跟一個高二的學生說這種話,跟宣戰沒什麽兩樣,江彧覺得自己極其幼稚,說著說著就笑了出來。夏天從喉嚨裏吼出聲音,道:“你放屁!你強迫自己的學生,禽獸不如!” 江彧道:“我有沒有強迫,你不信可以親自問她。”


  中素蜷縮在轉椅上,小聲道:“夏天,別說了……” 夏天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死命地搖她雙肩,差點要把她搖散。中素掙紮著,道:“他沒有強迫我。我…… 我是自願的。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中素十分痛苦。其實在來辦公室前,她已經準備和夏天在一起了。可當江彧吻她的時候,一切都回不去了。她知道她的心和江彧緊緊相連,那種可以為他死的感覺,再不會在第二個人身上找到了。


  夏天對著她微笑,低頭,剛才送她的畫在一眾試卷中格外醒目。他當作寶貝的東西,被棄置若敝履。他小心翼翼地撿起來,撣掉上麵的灰塵。辦公室裏太安靜了,靜得能聽到他的心跳。在中素的淚眼中,他的笑容一點點裂開,那幅畫也一點點裂開,輕飄飄地散落在地上。夏天道:“中素,你就這樣糟踐我。”


  窗外的汽笛又響了,空氣中的油墨味使人鼻子發酸。中素道:“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 除了機械性地重複這句話,她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麽。


  夏天點了點頭,笑道:“我但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你。你和誰在一起不好,非得和他在一起嗎?中素,你讓我惡心。” 他又把一張空白的畫紙放到江彧桌上,對他道:“這是你之前讓我畫的東西。有一句話叫 ‘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這就是我的答案。”


  他背過身,往門口走去。在轉身的瞬間,眼淚直淌下來。他不敢去擦,生怕暴露了自己的狼狽。中素慌張地追上他,抓住他的手,卻被夏天狠狠地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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