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默談夜話，幾分心意向誰言

  從一大推的事務中終於抽出身來，透過玻璃門看著已經黑成一片的天空，明明才五點多街上的路燈就都亮了起來。跟其他的同事一起收拾著今日用到的工具，這一天的工作總算是告一段落了，盡管晚上她還要加班，可是眼下是她難得的放鬆的時間。


  “洛凡，我在這兒。”推開快餐店的門，洛凡就看到季菲菲已經先到了，向她招招手，洛凡連忙的走了過去。“實在不好意思，明明你們這麽忙，我還在這個時候找你……”


  一見麵季菲菲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樣有些遲到的洛凡更加不好意思起來。“也沒有怎麽忙，若說忙，你們豈不是比我們更忙。我們先點餐吧。”見季菲菲什麽都沒有點，比較熟悉這裏的洛凡便點了一些吃的東西。


  “洛凡，最近你有沒有見到楊逸……他有沒有去你們雜誌社？”用吸管不斷的攪著杯中的咖啡，季菲菲有些羞澀的問著洛凡。


  “聽程澤說最近他都在家裏休息，所以短時間恐怕還不會去公司上班吧。”洛凡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季菲菲，下意識地咬咬唇，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這樣嗎？”似是有些失望，季菲菲微笑著看著洛凡。當日的那些話語如今即便在她的心中重複了幾遍，可是現在她是不會再說出口的了。直到現在，她仍有些不明白當日到底是因何而起，為什麽簡單的偶遇會變成動手和受傷。


  當日的事情洛凡知道的不是很全，當她與林磊匆匆的趕去的時候，整件事情基本上已經進入了後半程。林磊與緊接著趕來的程澤和季陽將正在廝打地幾人拉開，洛凡則到了季菲菲與沈希所待得地方。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正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也知道沈希與洛凡關係很好，季菲菲才希望對方能將她的歉意傳達。


  沈希臉上的紅手印仿佛又出現在了洛凡的眼前，以當時她在校園中聽見的季菲菲抱怨，相比她在當時肯定也是這般說的。有著優渥條件的季菲菲與辛苦支撐的沈希相比，可想而知。如今要她洛凡說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所以不要在意了那是不可能的，她沒有看到，沒有經曆她們二人的爭吵，所以她沒有發言權。而且現在沈希也不是因為此事才不來上班的。


  “那天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說了那麽多過分的話。但是，但是……我是真的喜歡楊逸，所以……所以……”季菲菲邊說著邊哭了起來，這讓洛凡有些手忙腳亂的幫她遞紙巾。“我知道他在意我出國時的事情，可是喬治他真的……為什麽我怎麽解釋他都不肯聽呢，為什麽他要跟……在一起。”


  哭泣的季菲菲依舊隱忍著她的全部情緒，坐在對麵的洛凡一時間也犯了難，這樣的季菲菲，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


  有的人失去時會痛哭流涕，有的人失去時卻可以假裝不在意。不管是那種表現方式，心中總會有一種悲涼的東西在侵蝕著內心。


  與之季菲菲，失去的除了楊逸這個人，連帶著曾經的所有美好記憶也都變成了泡影。從懵懵懂懂到成熟現實，信誓旦旦說要嫁的那個人突然變成了陌生人，曾經憧憬的童話故事也都變成了欺騙自己的把戲，突然間變成一個人的心怎麽能適應這樣的落空。


  “你的那個朋友怎麽樣了？”整件事情如果隻有他們幾個從前就認識的人也還簡單一些，可是引起事端的另一個人卻是洛凡他們都十分陌生的一個人。


  “沒事了……”提起事件的另一個人，季菲菲心裏也是一片沉重。說起來她不過是才剛剛認識他而已，可是沒想到在他們與楊逸二人碰麵之後幾句話沒怎麽說就吵了起來。


  身上的傷總會痊愈，心裏的傷也終會消失，最難解決的是那份不願的執念。每個人都有無法言明的事情，每個人都有隻屬於自己的秘密。無意闖入也好，恰巧遇見也好，有機會闖入的人總有他的使命。


  眼前的食物相信二人都吃不出什麽味道，整個事情一提起就已經昭示了不會有什麽進展。季菲菲已經止住了眼淚，似是釋懷般的感慨著，“我知道，無論怎樣，我都錯過了他，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裏，我隻希望他能夠幸福。”放下的笑容展現在洛凡的眼前，她紅著的眼眶和晶瑩的淚珠還是告訴了她此時的她心中有多痛。


  有些話不是為了說給別人聽的，而是為了說服自己的。


  季菲菲的手機在震動著，來電顯示是季陽。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她接起了電話，告訴裏麵的人她馬上就回家。


  裏麵的人最近十分不放心，所以要求前來接她。季菲菲說不過，隻好將地址告訴了季陽。


  在等著季陽前來的時候，季菲菲遞給洛凡一件用禮品盒包好的禮物。明明嘴上說著已經不愛了，可是生日禮物說什麽也希望對方能收到吧。


  簡單的跟季陽打了一聲招呼，目視著二人開車離開的洛凡看看手上的禮物，再三猶豫著還是打算找個時間回一趟明輝小區將東西送到。


  距離洛凡幾百米處有一輛黑色的轎車一直注視著她的行動，引擎發動，駕駛室上的人調整著耳機，微笑地說著：“目標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