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嚴重,環衛經理原落日這幾天打掃房間被狗毛弄得崩潰得要命,掃帚掃不幹淨,他隻能用海綿條拖布一點點擦,每天都要擦很多次。
原經理已經打了購買吸塵器的申請報告,等待周一鬱華上班審批。
哈經理也清楚自己體弱,長毛的速度遠遠比不上掉毛的速度,它不想活著,但是拉肚子太疼餓肚子太難受,它必須治病吃飯。它既然勉為其難活下來了,就要耐心等待新的闖關者到來,渴望通關聯盟的人可以救他。
但在被救之前,哈經理不想做一條哈士禿,於是它一直抗議原落日學習時擼頭毛的習慣,可是……
被擼頭毛真是太舒服了!
喜歡被撫摸、被梳毛是狗狗的天性,哈經理既然被困在這具身體中,就控製不了這種天性。
它一會甩頭抗拒原落日擼毛,用低於50分貝的嚎叫聲抗議,一會又不由自主的抬起前爪去扒拉原落日翻書的手,讓他同手幫自己擼頭毛。
原落日擅長遠距離箭/矢,手指修長有力,擼頭毛的力道恰到好處,犬類本性根本無法抗拒這種碰觸,哈經理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伸長脖子,主動把下巴墊在原落日大腿上。
等它發現自己這沒出息的舉動時,又會低於50分貝地慘嚎一聲,抗拒地遠離原落日,縮在角落裏。
一人一狗神奇的互動笑瘋了直播間的夜間粉絲——
【這……難道是現實版的“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我真的很佩服原落日,有這樣的小傲嬌在身邊,竟然還能專心看書。】
【在?為什麽把狗養成貓?】
【哎,考研苦,學習中偶爾抬頭看一眼原落日小哥哥的神顏和哈經理的短毛,心裏的苦就變成了甜。】
【“短毛”這個詞就很神了,沒有說“禿毛”還是非常委婉的。】
直播間人數很多,彈幕卻很少,陪同原落日一起學習的人隻有在休憩之餘才會盯著視頻雲吸小哥哥或狗,順便發個彈幕與同好們互動一下。
原落日是個典型的濃密發型熬夜黨,他每天的直播從晚上23點開始,一直到淩晨2點結束,長達3個小時。今天剛學到淩晨1點多,直播間忽然畫麵一晃,關閉了。
粉絲們很疑惑,不過原落日從來沒有與粉絲們約定過直播時間,他向來隨意,早一點晚一點也正常,粉絲們也隻能哀歎一聲“小哥哥今天睡得早”了。
直播間掉線原落日也很奇怪,他拿著手機翻來覆去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什麽觸碰按鈕。
“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一個聲音憑空從房內出現,原落日循聲望去,忽見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從發聲處被丟過來。
這再次被五花大綁的人正是甄黎,甄黎直接砸在原落日的身上,砸掉了他的框架眼鏡。
發聲嘲諷原落日的正是桓子虛,他與封魁直接從工作室的牆壁穿牆而入,封魁像白天改裝密室一樣,在原落日直播時悄無聲息地用超合金覆蓋牆壁表麵,控製牆壁自動開一道門,與桓子虛從容走進來。
“你們是什麽人?”甄黎在地上連滾兩圈,委屈巴巴地小聲問道,他隻是通關聯盟的外圍送死人員,根本沒資格見到封、桓兩位管理者。
都要綁他,原落日來了綁他一次,哈經理來了逼他吃一次紙,現在新來兩個不認識的闖關者,竟然還要綁他!如果這就是當老板要承擔的,那他寧可不當老板!
“你還沒資格和我們說話,”桓子虛傲然道,“原落日啊原落日,我還以為你是個可造之材呢。”
他俯視著跪趴在地麵上的原落日,有點不理解這人為什麽保持這個姿勢,原落日的警覺性呢?
桓子虛正疑惑間,隻見原落日眯起眼睛,雙手在地上胡亂摸索,口中道:“我眼鏡呢?眼鏡呢?”
失去了眼鏡,原落日覺得自己連聽覺都失靈了,完全辨別不出說話的人究竟是誰。
桓子虛:“……”
“那邊呢,”甄黎提醒原落日,“五點鍾方向,三米左右。”
“五點鍾是哪個方向?”原落日像個無頭蒼蠅一般亂找。
封魁見到原落日狼狽的樣子,長長的手指微微一動,一道液態金屬卷起眼鏡,並在眼鏡腿上架了一個防脫的裝置,這才將眼鏡交給原落日。
“可以……防止……掉下去。”封魁僵硬地說。
“哦,謝謝。”原落日眯起眼睛看了下防滑托,戴上去晃動下腦袋,發現果然不容易掉了,連聲道謝。
“還有……一個……小裝置。”封魁點點耳廓上方。
原落日順手摸了下防滑托,發現一個小小的按鈕,輕觸下去,耳畔兩側的防滑托伸長,自後腦連接在一起,將眼鏡通過後腦勺固定住。同時與鏡腿接觸的防滑托變成小龍爪撞的卡子,牢牢固定住鏡腿。
後腦連接的防滑托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明明是金屬,卻有點軟,像膠皮,不會勒得後腦難受。
原落日再次觸碰按鈕,防滑托恢複原狀,變成普通的銀色金屬防滑托。
“這個真不錯,太感謝了。”原落日再次感激道。
“哢啦哢啦。”封魁發出開心的笑聲。
桓子虛麵無表情,他進門前營造的氣氛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哦嗷嗷嗷~~~”一聲低於50分貝的狗嚎聲從角落裏傳來,哈經理勇敢地衝到原落日麵前,對著桓子虛用不違法的聲音叫著。
“小二……”原落日有點感動,他聽說狗是護主的,沒想到哈經理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衝上來保護他。
如果這裏有人懂狗語,他們聽到的聲音應該是:“桓子虛,救命啊,是我,是我!”
可惜,無人懂得哈經理那無法表達的求救。
“狗倒是條好狗,可惜跟錯人了。”桓子虛冷漠地掃了哈經理一眼,封魁會意,抬手將哈經理丟進籠子裏,嘴巴還捆上一層金屬嘴套,免得它大叫。
哈經理在籠子裏上躥下跳,用鼻子發出“嚶嚶”聲,沒人讀懂它的悲傷,沒人。
“原落日,他們是誰?”被捆成毛毛蟲的甄黎一點點向原落日身邊蠕動。
“通關聯盟兩位管理者,桓子虛和封魁,通關數199,有人說他們的實力可能已經超過盟主。尤其是桓子虛,沒人知道他的能力是什麽,隻聽說有一群人想殺他,後來那群人自相殘殺死掉了。”原落日沉著道。
他的聲音很冷靜,有種壯烈的赴死感。如果忽略方才找眼鏡時的窘迫,他今天的表現還是值得誇讚的。
“你們要找任務目標?”甄黎道,“我們也聯係不上他,也是被逼的,找我們根本得不到什麽信息。”
“你們兩個明顯是誘餌,我也沒指望從你們身上查到任務目標的下落,”桓子虛俯視甄黎,“你們至少與任務目標接觸過吧?隨便聊聊有關他的事就好。”
“我、我們不能說。”甄黎不是很強硬地說。
“沒關係,有的是辦法逼你們說。”桓子虛道。
封魁配合地拿出兩條滿是倒刺的金屬鏈條,嚇唬甄、原二人。
“我……我也不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要不你們問吧,能說的我都說。”甄黎立刻放棄了抵抗。
鬱華曾吩咐過甄黎,如果破壞者稍微有腦子一點,一定會來逼問他,遇到危急生命的情況,除了身份不能泄露外,其餘都可以說,反正說出來也隻有震懾作用。
“你怎麽可以背叛大神!”原落日憤怒地看向“叛徒”甄黎。
“算你識相。”桓子虛滿意道,他示意封魁讓原落日閉嘴。
封魁的手指在原落日身上一點,原落日就被金屬枷鎖捆住不能動,還捂住了嘴。
“現在清淨了,”桓子虛問甄黎,“你們的能力呢?就算任務失敗被迫留在這個世界,受守護組織控製,也不可能失去力量,是守護組織用什麽方法封印了你們的力量嗎?”
甄黎順從地回到:“不是,我們的係統完全被任務目標吸收了,這件事通關聯盟不知道嗎?”
“通關聯盟無法連通這個世界,除了知道有一個任務目標外,就是兩次接到黑袍人的聯絡,一次用原落日的賬號音頻警告我們不許濫殺無辜,一次是開視頻折磨炸/彈/狂人。我們由此知道,任務目標是黑袍人,他可以無視世界法則限製將消息傳遞出去。”桓子虛說話時,籠子中的哈經理不斷撓著籠子的鐵門。
“世界法則?”通關較少的甄黎沒聽過這個概念。
“與你無關,你隻需要回答問題。”桓子虛冷漠道,“如果你沒有說謊,我們這些闖關者根本不可能戰勝任務目標,係統為什麽還要派我們來?”
“咦,對啊?”甄黎沉思,“大神那麽厲害,通關聯盟的盟主才闖過二百多關,大神有3841關,還能吸收我們的係統,係統憑什麽認為我們這群菜雞能殺死大神?”
“3841關?”聽到這個數字,桓子虛寒毛都要豎起來了,對此一無所知的哈經理也停止撓籠子的動作,豎起耳朵呆滯地聽著。
“是啊。”對於隻有4關的甄黎而言,10關以上都是數字,無所謂了。
“你知不知道這個數字是什麽概念?”桓子虛揪起甄黎,“就算是十五年前,係統沒有降維之前,已知的最高關也不超過1000關,怎麽可能會有3841關?他究竟是什麽人?”
憑借毅力硬是弄歪金屬口罩的原落日掙紮出一個空隙,替偶像吼道:“因為大神就是那個唯一的通關者!他是我們闖關者唯一的希望,你們不能殺了他!”
通關者?哈經理的耳朵劇烈地震顫起來,它比原落日智商高一點,明白係統任務目標竟是通關者是什麽概念。
通關聯盟千辛萬苦要殺的最終任務目標,竟是唯一一個通關者,如果通關還要被追殺,他們豁出命來闖關還有什麽意義?
桓子虛倒是沒太驚訝,他早就猜到係統所謂的通關任務一定是陷阱,這個答案倒是解釋了他很多疑惑。
他沒說過,安靜地盤膝坐在地上沉思著。
封魁抱膝坐在桓子虛身邊,關心地看著他。
很快,桓子虛得出結論:“按照傳統的方式闖關升級,絕對不可能通關,我們的力量是係統給予的,係統隨時可以收回,不管多強也不可能戰勝係統。通關者一定用了什麽辦法削弱係統的力量,才導致這十五年的變化。係統經過十五年休養生息發布了通關任務,卻不告訴我們任務目標是唯一的通關者……
“係統根本沒指望我們能殺死通關者,它就是要讓我們來送死的!”
“原來是這樣嗎?”甄黎呆滯地說。
“為什麽你們明知道他是通關者還沒得出結論?”桓子虛相當費解。
“這……”甄、原二人麵麵相覷。
倒是籠子裏的哈士奇蹦躂兩下,它剛知道這件事就猜到了,可是它說不出話來!
“我是比較遲鈍,但……既然是係統的陰謀,我們都是受害者,不如你們也像我們一樣,歸順大神,聽他指揮?”甄黎勸道,“大神是個很溫柔的人。”
桓子虛的確有和任務目標結盟的打算,但他並不想做誰的下屬。
“我憑什麽相信你們兩個白癡的判斷?”桓子虛冷冷道,“你們隻要按我的吩咐行事就好。”
“我不會聽你命令的!”原落日倔強道。
“你的意誌在我麵前沒有任何意義。”桓子虛輕笑一下。
他的手虛晃一下,掌心憑空出現四枚一元硬幣。
桓子虛拿出硬幣的同時,封魁動了,他鬆開對甄原二人的鉗製,讓四枚硬幣順利地落入甄原二人手中,一人兩枚。
一枚硬幣用來改變封桓兩人來過的“印象”,一枚為狩獵通關者做準備。
丟下硬幣後,封魁大手護著桓子虛,在牆壁上輕輕一點,打開一道門,兩人悄無聲息地離開,隻留下將一切盡收眼底的哈士奇。
桓子虛沒有在意一條連人話都聽不懂的普通狗,更不會對一個“忠心護主”的狗動手。
兩人離去後,甄黎雙手各捏一枚硬幣,晃晃腦袋道:“奇怪,我今晚怎麽住在工作室了?難道是打算趁著原落日睡著偷他的方便麵?”
“你說什麽?”已經失去方才記憶的原落日掐住甄黎的脖子,“我就說怎麽少了一盒麵,原來是你偷吃的!”
兩人扭打成一團,原落日眼鏡上的防滑托很好用,不管怎麽打都不會掉,但他絲毫沒注意到防滑托的問題。
唯有看穿一切的哈士奇“哐哐”撞籠子,它說不出話好著急啊!
兩人打鬧過後直接在工作室地板上睡著了,早晨七點甄黎醒來後,摸到兜裏的手機,鬼使神差地給鬱華發送了一條信息:今天加班,你去城郊外的倉庫幫我取件衣服來。
還附贈了一個倉庫地址定位。
小尤走後又經曆一個無眠夜的鬱華看到甄黎那宛若真·老板的語氣,不由挑眉,他把信息截圖發在工作群裏,搭配句評語:哦?
同時醒來的原落日也迷迷糊糊地在群裏發消息:哦什麽哦?老板讓你去你就去!
鬱華從腐爛的玫瑰花殘骸中坐起身,寒著臉回複:@連經理,您或許也有什麽吩咐?
知曉一切無辜躺槍的連宇凡:……沒有。
連宇凡舉著手機對已經戴上納米麵具裝備齊全的守護者們道:“我知道新破壞者的行動地點了。”
“這不是甄黎讓員工加班嗎?你為什麽如此確定?”駱懷懷疑道,他不想和連宇凡搭話的,可是這麽明顯的疑點,其餘人竟然沒有質疑,好奇怪!
熱衷追工作室直播的連宇凡小隊和尤正平小隊紛紛木然地看向駱懷,岑霄好心解釋道:“因為甄黎和原落日居然敢對鬱華自稱老板,他們一定是被人洗腦了。”
駱懷:“???”
作者有話要說:
鬱華:自從遇到桓子虛和封魁後,我似乎總是耳背。甄黎、原落日,你們兩個剛才命令誰呢?我有點沒聽清。
甄黎、原落日:等清醒後我們會不會死?生命好短暫,嗚嗚嗚……
大家明天中午12點見哦,麽麽麽噠(づ ̄3 ̄)づ╭?~
第 55 章
麵對自我定位錯亂的甄老板和原經理, 鬱華並沒有發怒,而是在群裏發了一句:我會取的,等明天上班, 希望你們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
原落日:領導說什麽, 不需要向你解釋。
盯著群消息的守護者眾人:“……”
“這個洗腦技能太可怕了吧……”小弟三蕭若心有餘悸地說, “原落日明天得跪多久啊?”
連宇凡臉色並不好看:“這個能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可怕,且難以對付。甄黎和原落日對鬱華的恐懼是根深蒂固的, 連刻入骨髓的統治印象都能變成這副樣子, 新破壞者在這個世界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岑霄也點頭道:“單是能控製金屬的破壞者我們還能對付, 這個可以改變人念頭的破壞者甚至能讓我們自相殘殺。”
“所以這次行動不宜去太多人,”肖局長語氣沉重道, “人越多, 我們的敵人反倒越多。”
駱懷主動請纓:“局長, 守護者在精神有準備的情況下,應該可以抵抗幾秒, 隻要我在這數秒內戰勝吸收破壞者覆蓋在大腦皮層上的特殊能量, 就可以抵消這種思維改變。”
連宇凡瞧了駱懷一眼,並沒有說話。他一直不認同守護者存續計劃,但這個時候, 連宇凡也不由得發自內心地覺得,隊伍中有個駱懷這樣能力的人有多重要。
如果抽取記憶的能力在駱懷母親那一代就失傳了,世界上再沒有類似能力的人,麵對新破壞者的“思維改變”, 他們毫無抵抗力,對方可以輕易地潛入守護組織, 他們說不定還會將破壞者當成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每一個肩負使命的人,都承擔常人無法想象的重量。
肖局長道:“你的能力不適合戰鬥, 且十分寶貴,一般會留在後勤部,我不建議你上前線。”
“我不去,這場仗沒法打。”駱懷嚴肅道。
從匯報後就一直沉默的尤正平道:“可以去四個人,岑霄和連宇凡聯手對付金屬係破壞者,我和駱懷對付另一個,我會保護駱懷。”
肖局長看向尤正平:“兩個可能比192還要強的破壞者,對方在倉庫早有準備,要抓的還是你的家人,你確定可以嗎?”
“我可以。”尤正平正色道。
“駱懷和鬱華隻能救一個的時候,你該怎麽辦?”肖局長問道,“這是理性考試的常見題目,你總是做錯。”
提出這個問題時,肖局長看向連宇凡,示意這位理性考試滿分的守護者做出模範答案。
連宇凡垂下眼簾,深吸一口氣道:“我們守護者以保護普通人優先,按理說,普通人與守護者同伴放在一起,救的是理當普通人。但駱懷不一樣,他的能力無可替代,這種情況下,優先級改變,救駱懷。即使那個普通人是我的血肉至親,守護者也要摒棄感情。”
“標準答案,”肖局長又看向尤正平,“你呢?”
尤正平這次沒有與連宇凡爭吵,也沒有說他冷血無情,而是堅定道:“不管是考試還是實戰,我的答案永遠隻有一個——我全都要救。”
“即使你的肩膀已經扛不起兩個人的重量?”肖局長問道。
“扛得起!”尤正平道,“我有抵抗破壞者‘思維改變’的經驗,比其他人抵抗力更強一些,能夠及時保護駱懷。還有,上次對戰破壞者192後,我的力量提升了,可以掌控的空間體積、距離和運作熟練度均提高好幾個檔次,我可以做到。”
說話間,尤正平隔著幾米的距離,隔空點了點會議室的長桌子,一個空間覆蓋住這足有十米長的橢圓桌子,桌子在會議室內憑空消失。尤正平雙掌一錯,原本一整個的空間瞬間平分為兩個,並一左一右地向兩側平行移動。
移動後,尤正平收回空間,原本十米的長桌子被攔腰分割為兩半,這兩半各五米長的桌子還錯位了,被空間切開的橫截麵各自露出50公分。
尤正平撤回空間,桌子便支撐不住,受重力作用塌陷下去。
肖局長檢查桌子的橫截麵,發現表麵光滑如新,不管是多麽鋒利的刀都不可能將木桌切得如此嚴絲合縫。
尤正平的空間能力經曆多次實戰後,已經向一個難以預計的方向成長起來。
他說能保護兩個人,是有絕對的自信的。
“好,我暫且相信你,就按照你的計劃,出動四個人。”肖局長道,“但是,連宇凡,一旦遇到必須選擇的時候,由你提醒尤正平隊長該如何抉擇。”
“是!”四名隊員齊聲道。
守護組織製定行動計劃時,人/妻鬱華緩緩爬下床,把手機丟到一旁,開始清理房間。
玫瑰花很浪漫,是他一直喜歡的詩和遠方,但是支撐風花雪月的,是柴米油鹽。
地板上滿是被揉碎的玫瑰花瓣,需要一點點清理,還要用抹布將染上紅色的地板一點點擦幹淨。
地板好擦,被染色的床單卻不好清理。好在鬱華提前知道了尤正平的計劃,早晨提前將床單換成白色,純白色的床單可以用消毒液浸泡清洗,消毒液能夠洗掉所有染色,如果是帶花紋的床單,那麽床單原本的花紋會和玫瑰花色一起被清洗掉。
染色的床單要多浸泡一段時間才能清洗,鬱華泡好床單被罩枕套後,洗了個澡,給自己隨便煮了碗白粥,糊弄了早飯後,戴上膠皮手套清洗床單。
一直到洗幹淨床單被罩,甩幹、搭在晾衣架上,鬱華這才穿上正裝,拎起他的公文包,準備去辦甄老板吩咐的事情。
小尤昨夜走的時候沒有開車,家裏的越野車留給了鬱華。鬱華來到地下車位,看了眼家用車,回憶著昨天封魁的能力,有點擔心家裏的車因戰鬥毀掉,這輛車他才買不到半年。
遲疑片刻,鬱華叫了網約車,上車後還囑咐司機開發/票,明天上班,他要把電/子/發/票打印出來,放到指壓板上,讓甄黎和原落日跪在墊在指壓板上的發/票上,且不能壓壞發/票,他還要報銷。
鬱華磨磨蹭蹭出門時已經是上午10點了,桓子虛選擇的倉庫又在郊區,開車也得一個小時才能抵達,上午九點,鬱華還在洗床單的時候,桓子虛就開始在倉庫周圍轉圈圈,觀察每一輛路過這裏的車。
同在上午十點,,尤正平帶隊抵達倉庫附近,武裝車被尤正平用空間掩護,四人坐在車內耐心地等待著。
尤正平將空間開了一個小出口,剛好是車窗的位置,他們躲在一棵樹後麵,樹枝擋住車窗的位置,四人通過車窗和望遠鏡觀察倉庫。
“這個長頭發的就是可以改變思想的破壞者?”連宇凡問道。
“應該就是他,”尤正平道,“昨天就是他把硬幣丟到我身上的,他施展能力肯定需要媒介,我們要避開他丟過來的任何物品。”
“鬱華怎麽還不到?我們出發時已經晚了不少。”駱懷看了看表問道,“從你家出發,再慢也該到這裏了吧?”
“這個……”尤正平想起一地的玫瑰花,忽然有些心虛。
“我覺得他不一定來,”連宇凡沉重道,“最大的可能是,他去工作室教訓一頓原落日,再做假/賬把甄黎的工資扣光,然後命令甄黎和原落日來取東西。”
岑霄:“……為什麽不扣原落日的工資?”
連宇凡語氣有些悲憤:“原落日就沒見過工資長什麽模樣!”
岑霄沒想到對他們溫和有禮照顧有加的鬱華,在工作上竟然是如此可怕的一個鬱扒皮,讓連宇凡這樣的人都聞風喪膽,他說道:“……你們工作真是辛苦了,但是萬一鬱華不來怎麽辦?”
“不來更好,我們直接打,”連宇凡道,“現在是怕他還要來,萬一打到一半他趕過來就麻煩了,你覺得他幾點能到?”
最後一句話是問尤正平的,尤正平不做家務,也不清楚床單多久能洗完,無法回答連宇凡的問題。
雙方隻能耐心等待,桓子虛遲疑道:“他為什麽還沒來,他不打算來了嗎?”
封魁昨晚就連通了鬱華家附近道路交通的監控攝像,始終沒看到鬱華的車牌號,他搖搖頭道:“沒看到……他的車。”
“不應該啊,我讓甄黎七點吩咐鬱華立刻馬上出門,他九點怎麽都該到了,現在快十一點了!”桓子虛不解道。
“可能……是因為……這個……吧。”封魁把手機遞給桓子虛。
手機頁麵是甄黎工作室的官方賬號,10:50分,甄黎發了一個圖片,是一張白紙黑色手寫的公告,標題的“公告”兩個字寫得非常像“訃告”。
公(訃)告:甄黎、原落日二人因對鬱經理出言不遜,需要養傷,最近三天的直播或許會停止,也或許會帶傷直播,也或許下次直播間出現的就不是甄黎和原落日了,請大家諒解。
【昨天才因為哈士奇粉了原落日小哥哥的草原落日(原落日粉絲名稱)新人,不太理解為什麽領導對區區一個小破經理出言不遜就要停止直播?領導對下屬措辭嚴厲不是正常的嗎?】
【樓上評論槽點過多,送你上熱評。】
【草原落日是什麽鬼稱呼?你們原落日粉絲是如何想出這麽美好又不和諧的名字的?】
【領導對下屬措辭嚴厲是很正常,但是要區別好誰是領導誰是下屬。】
【我才三天沒追甄黎直播間世界就已經變成這樣了嗎?你們新人連工作室誰是真正老板都不知道了嗎?】
【我倒是覺得,才停三天直播的懲罰已經很輕了,我以為會是連續一個月直播滑跪榴蓮。】
【我是甄黎,墓地已經買好,安詳臉。】
【我是原落日,墓地已經買好,認命臉。】
桓子虛:“……”
評論很多內容用到了圈子術語,即使是知識儲備量極其豐富的桓子虛也無法完全看懂,但他還是從隻言片語中發現了工作室的真相。
“糟了,我可能犯了一個大錯!”桓子虛心一驚。
他留給甄黎和原落日的“印象”是,早晨七點務必命令鬱華來倉庫取東西,這很正常,甄黎是工作室老板,原落日是與鬱華同級的經理,他們兩人命令鬱華是合理的。
可這個公告顛覆了桓子虛的認知,甄黎和原落日在工作上竟然是仰仗並受製於鬱華的。
這與他留下的“印象”形成了衝突,當甄、原二人發現自己的做法與認知不符時,就算他們再笨,也能夠察覺到問題。
“如果我是甄黎,我一定會想辦法聯絡守護組織和黑袍人,”桓子虛苦笑一下,“我們可能要麵對兩個強大勢力的夾擊,真是犯了個大錯啊!”
想到黑袍人可以吸收他們係統的力量,桓子虛就一陣擔憂。他不在乎守護組織,他早就做好連宇凡可能會察覺到同事異樣的準備,故意引來守護組織的人,打算在讓鬱華“人間消失”的同時,給前來的守護組織成員留下一個“親眼看到黑袍人殺死鬱華”的群體印象,從而逼守護組織與黑袍人對立,暗中觀察黑袍人的實力和品行是否值得他們信賴。
隻是一個守護組織還好,萬一黑袍人也來了……
桓子虛咬牙道:“還是先撤退吧。”
“不能……撤退。”封魁抓住桓子虛的手,“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桓子虛看著封魁已經刪除了“恐懼”情緒的眼睛,明白同伴的意思,既然甄黎和原落日極有可能已經通知了任務目標,他們就不在暗處了,拖得越久,越有可能被黑袍人發現。
反倒是這次守護組織和黑袍人大概率同時趕到,如果能夠引導雙方大戰,還有可能達成目的。
“你說得對,”桓子虛反握住封魁的手,“我們也隻有這個機會了,背水一戰吧!”
於此同時,鬱華從網約車上走下去,接到了甄黎的電話,甄黎在電話中顫巍巍道:“那個……鬱經理,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發了公告,您可不可以原諒小的出言不遜呢?”
大概是上午十點半左右,甄黎看到自己手機上的信息,猛然反應過來事情不對,忙給鬱華打電話求饒,鬱華的語氣倒是很和藹,吩咐甄黎在10:50的時候發個公告表達誠意就行了。
甄黎從鬱華的語氣中感受到世界末日的氣息,他火速在網上下單了一套馬爾代夫蜜月雙人自由行旅遊套票,定了飛機頭等艙和五星級酒店,來回共六天,截圖發給鬱華,告訴他這是員工福利,可以和尤正平一起去。
蜜月套票幾乎掏空了甄黎這段時間靠直播和商演賺的存款,但他覺得,為了保命,這值得!
果然鬱華通過電話道:“多謝老板的關愛,你明天正常直播吧。”
絲毫沒提原落日。
甄黎擦了把汗,自覺保住一命,掛斷電話後看了眼還在兀自嘟囔著“我對他說話橫怎麽了,就不道歉,打死都不道歉”的原落日,愁得頭發都快掉光了。
鬱華滿意地看了眼馬爾代夫自由行的票,點點頭,走到倉庫附近,他出現在守護組織視線中時,四名隊員緊張起來。
“行動!”尤正平道。
他關閉空間的小出口,將武裝車完全隱藏起來,控製空間飛快但隱蔽地向倉庫的方向移動。
桓子虛也看到了鬱華,他戴上封魁為自己準備的合金腰帶,確定胸前、領口、膝蓋等部位都安裝了合金徽章,這些合金不是從係統兌換的,而是封魁分離了自己的金屬骨骼變成的,戴上徽章和腰帶,就等於是封魁用身軀保護著桓子虛。
桓子虛戴上一頂鴨舌帽,帽子上也有金屬徽章,他走出庫房,迎上鬱華:“您好,我是倉庫管理員,甄總事先跟我打了招呼,東西就在裏麵,請進。”
“甄總?”鬱華語氣古怪,掃視了眼桓子虛,“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稱呼甄黎。”
這符合他工作室霸主的人設,桓子虛沒有懷疑,隻能僵硬地繼續演下去:“鬱經理,我就是個打工的,誰對我來說不是老總啊。這是貨物清單,您驗收一下。”
鬱華剛到這裏,就感受到一股隱藏的空間能量正在向倉庫疾馳,守護者們也來了,這種情況下如果他不暈倒或者被改變印象,就會被迫“知道”異能者的存在。
那可不行,他必須是個普通人,必須過平靜的生活。
鬱華在空間抵達前飛快地搶過清單,感受到清單傳遞過來的“你會睡著,並忘記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的信息,順從地暈倒。
與此同時,空間來到倉庫上空,尤正平佩戴帥大叔納米麵具,在桓子虛即將攬住暈倒的鬱華前從空中躍下,飛起一腳重重地踹在桓子虛背上,搶在他前將鬱華抱在懷中。
大戰一觸即發。
作者有話要說:
尤正平:我老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