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武俠世界收徒（完）
常青四十七年。
曦辰宮外門弟子達到三千,未上名冊的學法弟子不計其數,兩個大陸有名有姓的英才都打上曦辰宮印記。
陳曦立於龍首，俯視山河。
茫茫天地間升起一道道氣運，氣運聯結成網,在陳曦掌心匯聚成小小世界。
天空，大地，海洋。
陳曦像撥動積木一般，讓兩片大陸靠攏。
大地微微搖晃，人們抬頭，隻見日頭倒轉，曦辰宮群仙飛上天，三千天女圍繞黑龍飛舞,恭祝神君成為世界之主。
陳曦手下的動作越來越慢,隨著海洋中兩塊大陸越來越靠近,每丈每米消耗的靈力都以海量計算。
兩個大陸停止移動,距離從三個月航程縮短成三天，在大陳海岸眺望，晴朗無雲時,隱隱可見海天之間的天山之影。
陳曦擺手，世界投影自掌心消散,他回曦辰宮搬運周天恢複透支的靈力。
西明仍是西明,沒有統一天下，但在人們口中，早已是地上神國。不管大陳還是兩宋東明,或是為了尋求長生，或是迫於武力，都主動上國書自稱弟子，納貢獻寶。
天子龍氣一年年壯大，從幼龍成長為巨龍，盤踞在西明上空，龍尾不時深入兩宋，龍首常常探入大陳，凝實度已經接近真龍。近些年祭祀之時，負責給陳曦撐場麵的真龍顯聖工作都由它負責。
常青四十八年，陳曦發出弟子召集令。
沉寂多年潛修的隱世高手齊齊出關，聚集曦辰宮。
花滿樓依舊是首席大弟子，與他同期的師弟多成為長老，有執事、執法、執教，也有丹、藥、符、器、陣各殿的殿主，更有黃藥師、逍遙子、東方不敗等人，雖沒掌管具體職務，但修為已經逐漸追上。
眾人三五成群，呼朋喚友，抱團分成數個派係。
陸小鳳等聚在墨漩身邊。
“龍師伯，師父召集我們，是終於打算跟您合籍大婚了？”
墨漩頭也不抬，依舊雕琢眼前陳曦頭戴冠冕的水晶石像，“他要斬龍。”
“斬龍？！”
眾人驚呼出聲。
周圍瞬間寂靜，聊天敘舊的聲音全都停了，所有人都豎起耳朵。
龍在曦辰宮地位非同一般。
拿神君打趣可以，若是對真龍不敬，寬和大度親切的神君就變得小心眼，輕則禁閉，重則驅除，成為雲橋拒絕對象。
那些以屠龍、降龍、伏龍等命名的東西和功法，幾十年前就不見了影，包括丐幫的降龍十八掌。
花滿樓指了指空中。
眾人恍悟：此龍非彼龍。
陸小鳳環視一圈，果然沒找到薑炟。
曦辰宮弟子中不修長生的少之又少，薑炟是其中之一，在天下人心中，他是除神君外唯一稱得上聖皇的天子。
如今薑炟年過七十，日夜受龍氣侵蝕，偏還要服用靈丹維持精力充沛，體內龍氣與靈氣相衝，容貌看似年輕，但精神衰老嚴重。
二十年前，薑炟重病，百姓自發為他祈禱，用來延命的丹藥變成毒藥，陳曦親自出手將他救回來，條件是以後明國的折子由他批改。
這一改，就是二十年。
陳曦養育的天子龍氣都染上薑炟氣息。
泰山之巔。
薑炟屈膝跪拜在陳曦身前。
陳曦掌中投影世界，青龍在投影中哀鳴衝撞，卻怎麽也撞不破那層看似不存在的透明薄膜。
“聽話，我不可能永遠留在這個小界，這已經是你能得到的最好結果。”
陳曦手指深入世界投影，安撫暴躁的青龍。
培養天子龍氣隻是陳曦對《皇道天經》的嚐試，當龍氣越來越強盛，甚至開始侵蝕丹田，幹涉到造化經靈力運行時，它就注定會被陳曦拋棄。
陳曦一手掌托世界，另一手點在薑炟眉心。
昂——
龍吟在每一個人耳邊響起。
空中雲霞漫卷，靈性高的凡人也能看見巨龍在雲中翻滾。
青色巨龍的龍尾被點燃，赤火蔓延全身，整個天空都染成紅色，遮蓋了大日的光輝。
凡人驚懼，誦念造化升靈口訣祈禱。
曦辰宮內，三千弟子在天女的引導下組成大陣。
墨漩落下最後一刀，將水晶神像往陣心一放，龍珠如明月浮現在神像腦後。
半垂著眼眸的神像忽然睜眼。
天地間靈氣遽然提升。
“斬！”
陳曦將天子龍氣與自己的連係徹底斬斷，青龍哀嚎一聲，升騰的火焰遽然收縮，化作片片紅鱗。
“嗷昂……”
龍鳴聲變得愉悅暢快，紅龍飛躍四海，翻過天山，自曦辰宮雲下穿過，降臨在泰山，化為三丈長的小龍，盤旋在薑炟頭頂。
“多謝恩師成全。”
薑炟鄭重行禮，紅龍繞陳曦一圈，回到薑炟身邊，點了三下頭。
“今日借世界升靈之機為你洗煉化靈，但你畢竟是□□凡胎，靈體隻能維持五百載……望你得逞所願，重現遠古之景，功德圓滿之日騎龍升天。”
薑炟再拜。
陳曦歎了口氣，摸了摸紅龍。
“守住本心，你現在不止是人間天子薑炟，還是陳明兩國的國運神龍，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在上界見到你。”
薑炟三拜。
“去吧，用靈眼看看你的江山。”陳曦擺擺手。
“弟子領命。”
薑炟化作點點熒光，融入紅龍體內，在陳曦周身盤旋三圈，衝天而起。
陳曦目送紅龍遠去，心中還有些悵然若失。
畢竟是養了這麽多年的龍。
墨漩憑空出現，手按在陳曦肩膀，微微用力，昭示存在感。
“沒事，如果是黑色，我還會舍不得。”陳曦拍拍墨漩的手，笑：“本就是放養的青龍，走就走了。”
墨漩變化成小龍，纏在陳曦手腕，尾巴在他掌心輕輕拂拭，帶來陣陣麻癢。
陳曦轉了轉黑龍手鐲，用手指比比大小。
“你是不是胖了？”
黑龍一僵，往袖子裏鑽。
陳曦捏捏龍尾：“真的變圓潤了！”
黑龍哧溜抽
走尾巴，徹底鑽進袖中，連跟毛都不露。
“別躲別躲，我再看看。”陳曦伸手去掏，“你以前就是太瘦了，現在這樣更可愛。”
墨漩不甘其擾，變回人形，抿起唇，“戰龍不需要可愛。”
陳曦趴在墨漩背上，一手合攏在墨漩臉前晃來晃去，“小龍小龍，掌心大小剛剛好……”
墨漩突然張嘴，咬住麵前的手指。
陳曦調戲的聲音戛然而止，乖乖趴著不再亂動。
墨漩沒有變成龍，也沒有張嘴，就這麽以人型背著陳曦，嘴裏還叼著陳曦手指，騰雲駕霧回曦辰宮。
從泰山到曦辰宮明明不遠，以墨漩的實力，隻需彈指時間，但現在一個磨磨蹭蹭，一個悄聲不催促，花了小半時辰才靠近雲上天宮。
陳曦跳下墨漩的背，整整衣襟，又是清風朗月一般讓人觀之可親的曦辰神君。
曦辰神君轉了轉自己的手，歎：“沒有龍鐲，感覺空蕩蕩。”
“師父——弟子來也！”紅龍疾馳而來，越靠近越縮小，想要纏上陳曦手腕。
這不是陳曦的想要的龍。
陳曦正要翻手拍開薑炟，墨漩動作比他更快，揪住紅龍尾巴往後一甩，自己變成小龍纏上去。
陳曦親了親確實比以前圓潤了些的小龍，讚美：“果然還是黑龍最好看！”
黑龍心情不錯的甩了甩尾巴。
陳曦暗忖：下次有機會，試試養小黑龍。
曦辰宮，眾弟子匯聚一堂，陳曦從天而降，落在高大的水晶曦辰神像肩膀。
“我已功德圓滿，即將離開此界。”
這話如同水滴進油鍋，下麵炸開了鍋。
雖然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但未免來得太快，現在修為最高的花滿樓也還沒結金丹，離飛升天差地遠！
當初不是說曆練百年嗎？
現在還不到六十年吧！
陳曦等噪雜的聲音逐漸平息，緩緩開口：“曦辰宮我會帶走，誰想隨我離開，等下找你們大師兄報名，離開時間定在明年六月初六。”
“成仙”“去上界”“老師果然是天帝”“願為老師門下走狗”……
陳曦抬手下壓，歡呼聲消停。
“我的曆練尚未結束，接下來要去的並非仙界，隻是三千小世界之一，那裏的法則不明，或許不適合修行。這個世界總體靈氣剛得到提升，留下來隻要不隕落，會有破碎虛空飛升上界機會，你們仔細考慮清楚。”
“無需考慮，願隨老師征戰諸天！”
原隨雲揚聲大喊，然後一群好戰的跟著他嗷嗷叫。
接下來要去的世界有眾多強大反派，希望他們到時候還能這麽有活力。
陳曦早已為離開做好準備，信仰功德氣運儲備足夠，係統確認沉眠無法作妖，諸天界盤亮起綠燈隨時能啟動，接下來要做的是皇位禪讓大典。
花滿樓作為首席大師兄，本該是此界曦辰宮掌教，但花家父母已去，此界已無牽掛，二十年前就決定隨陳曦走。
禪位大典各國皇帝親來參觀，陳曦將皇位傳給薑炟，而後薑炟又顯化成紅龍形象，接受曦辰宮掌教的權柄——兩米高的水晶權杖。
權杖內含有生命靈絲，對生命係法術有加持，同時重達千斤，比鑽石更堅固，也能用來物理消滅敵人。
薑炟身為龍靈，掌控曦辰宮產業，隻要他心正，百十年內，這個世界不會亂。
常青四十九年，六月初六。
曦辰宮三千弟子到了兩千九百，沒來的是因為此去不得攜帶家屬，離開便是永別，他們在此界尚有羈絆，或自知天資有限，隻想富貴一生，心中已經放棄長生之念。
陳曦也不強求，俯視五十年間擴張了幾倍的雲中仙宮，伸出手來。
墨漩化作小龍纏上手腕。
同時，延綿百裏的仙宮化為玲瓏琉璃佩落在他掌心。
陳曦神念掃過琉璃珮，回歸本體對曦辰宮內的人並無影響。
弟子們呼朋喚友，或是修行論道，或是同去藏文館，或是上雲台鬥法，或是跟仙子談情說愛，或是守在望塵井前觀看外界……
陳曦將琉璃珮係上龍角拂塵，摸了摸腕間的小龍，開啟諸天界盤照向虛空。
空中出現巨大圓盤投影，指針轉動，亮起金光，光芒中呈現浩瀚星空，有巨大的鐵船在星辰之間穿梭。
陳曦朝薑炟和百官點點頭，投身其中，圓盤投影縮小，帶著陳曦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