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武俠世界收徒（29）
熱熱鬧鬧的常青元年過去,陳曦搬進了金碧輝煌的新皇宮,禦花園內挖長河引來活水，聚成湖泊，移植的千年古樹鬱鬱蔥蔥,粉繡等從曦辰宮移植眾多靈草仙葩，形成造化升靈陣，雲纏霧繞，恍如仙境。
宮殿的風格跟禦花園又不同，一個字大，兩個字奢華，整體以黃金玉石水晶為主材料，說金磚就是真金磚,說玉石欄杆就是真白玉翡翠……將來陳曦離開,就算徒子徒孫無能,西明國庫空了,拆個宮殿也能續命幾年。
或許不等以後，現在百官看皇宮的眼神就有些危險。
礙於皇宮是真龍親手打造，國庫一文沒出還得了百萬石糧米地皮錢,百姓拆遷的費用也是皇帝出，皇宮建得再奢華,他們隻能看著流口水。
戶部尚書暗搓搓的給陳曦上折子,希望皇帝來國庫點石成金，他石頭都已經準備好了！
陳曦回了個已閱，將折子往黑箱中一丟,勾勾手指，一本新折子飄到他手上。
“嗯？”
陳曦從靠著龍尾變成坐直身子。
墨漩停下銼水晶，視線飄到折子上，見到內容跟選秀無關，又繼續雕琢他的水晶球。
這是言官的彈劾折子，來自滅絕師太。
滅絕師太對於當官的興趣比修仙長生還大，把功勞分給弟子們換功法，自己通過考試留在都察院禦使台，官至二品，文官群體對她的排擠和冷暴力她視若無睹，一心捉明教為首的江湖人小辮子。
有這樣一個人在，挺好。
陳曦還給滅絕師太賜了仙衣和玉牌，以資鼓勵。
滅絕師太彈劾鷹楊將軍殷野王寵妾滅妻，這事放在江湖中不算什麽，但大明沿襲前宋律法，寵妾滅妻就是罪。
“召方禦使，鷹楊將軍一家。”
陳曦下令，自有侍從應聲去傳令。
宮中沒有太監，元庭留下的太監在聖光普照下斷肢重生，有惡跡的治愈之後依法懲處，沒有惡跡的根據他們自身意願，或留在宮中當侍從，或回鄉娶妻生子。
陳曦將剩下的折子看完，簡單批改之後發回內閣，這才拿著滅絕師太的折子到禦書房。
殷野王一家已經到了，小妾帶著七八歲左右的長子站在他身邊，四歲的殷離牽著她娘之手站在他身後。
“陛下。”滅絕師太結束跟殷天正的瞪眼比賽。
陳曦環視一圈，目光在殷離身上多逗留了半秒，叫起眾人，將折子遞給殷天正。
“白眉公且看看這個。”
殷天正打開一看，目光狠狠的掃了滅絕師太一眼，然後劈掌朝殷野王打去。
“孽子！”
陳曦擺擺手，室內卷起清風，殷野王的掌力消於無形。
“白眉公莫氣。”陳曦言語輕緩，嘴角含笑：“男人麽，自然看重子嗣傳承，更何況母以子貴一說也是自古皆有。”
這話一出，殷野王麵露喜色，他那小妾和長子更是笑起來，殷離母親是又驚又懼，倒是才四歲的小殷離滿臉不服，若不是被她娘扯著，都要衝出來反駁。
“殷離，你過來。”陳曦朝殷離招招手。
小姑娘掙脫母親的手，跑上前來，直接跪在案前，口齒清晰的道：“陛下，他們都欺負我娘，給我娘吃冷飯，讓我娘給她繡衣服……”
殷野王怒道：“閉嘴！”
陳曦站起身來，繞過書案，彎腰抱起殷離，剛才還驕傲倔強的小姑娘眼眶一紅，淚珠撲簌簌地掉。
殷天正看情況不對，忙要說話，卻被陳曦打斷。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朕今天想要斷一斷。”陳曦問殷野王：“鷹楊將軍，殷夫人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犯過錯嗎？”
殷野王忙道：“她善妒，無子，不賢，不慈……”看到殷離，眼睛一亮，補充道：“還教女忤逆！”
殷離娘搖搖欲墜。
陳曦麵色不變，又問：“除此之外，殷夫人可有出軌……有失貞潔？”
“她敢！”殷野王高聲，而後緩了聲氣，“回陛下，這個沒有。”
陳曦點點頭，抱著殷離回書案後坐下，拿塊玉牌給她玩，“殷夫人，鷹楊將軍剛才的話，你可有想反駁的？”
容顏憔悴仍難掩麗色的小婦人上前。
“臣婦許他納妾進門，不善妒；庶子也要稱我為母，有子；妾室居於正房，無不賢；長子嫡女衣襪皆是親手縫製，無不慈；離兒為母訴冤，不是忤逆。”
“你不是我娘，你無……”殷大公子的嘴被捂住，那妾室拉著他跪下，嚇得額頭都冒出冷汗。
殷離娘朝陳曦磕了一個頭：“求陛下恩準草民與殷野王合離。”
殷野王麵色大怒。
殷天正狠狠瞪了眼兒子，“陛下，老臣回去一定狠狠教訓孽子，讓他好好待離兒娘倆，絕不再寵妾滅妻。既然當了大明的官就要服大明的管，改掉以前的江湖氣。”
陳曦放下想要去陪她娘殷離，看了眼一旁埋頭疾書的史官，道：“朕修的是造化之道，在朕眼中，無分男女，眾生平等。殷夫人在婚姻中並無過錯，反倒是殷野王先背叛伴侶。你想合離，朕準了，至於殷離的歸屬……”
殷天正忙道：“離兒姓殷，自然留在殷家。”
殷離大聲道：“我要跟娘走！”
“筆墨記錄。”陳曦吩咐禦書房秉筆侍從，想了一想，道：“婚姻是結兩姓之好，伴侶需彼此忠誠，正妻同意才可納妾。嫡出子嗣不分男女皆可降一等襲爵，妾生子繼承爵位降三等起，繼承家產增收遺產稅。婚姻中一方背叛另一方可提出合離，合離時家產分割，過錯方最多隻能占三成，情節嚴重將淨身出戶。婚前財產不算在其中，比如女方的嫁妝，比如男方的祖產等……”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秉筆侍從也寫得心驚膽戰。
殷離娘感激萬分的抱著女兒無聲哭泣，殷離判給了她。
命名為《婚姻法》的新法規傳出去，自然是引起嘩然大/波。
女人們給陳曦立長生牌，感歎陛下果然是天上神君，聖明天子！
男人們不敢罵皇帝，便罵殷野王見色忘義，他愛妾是狐狸精轉世，若不是他寵妾滅妻傳到皇帝耳中，皇帝哪會管別人的家務事。
滅絕師太也出名了，方禦使彈劾殷野王不再是私心義憤，而是為天下女子張目，峨眉成為女子出家避世的首選。
陳曦借事頒發《婚姻法》，新明法也在修訂當中，上行下效，他男女平等的觀念影響了不少人，新法中女性的地位效之從前提高不少。
朝堂諸事步入正軌，陳曦處理政務也漸漸嫻熟，抽出手
來，回大陳見薑炟。
兩國建交，薑炟不肯去掉陳曦國師稱號，依舊自稱弟子。
陳曦帶走曦辰宮，大半弟子都跟他離開。
太湖留下傳送陣，每日啟動一次，可傳送百人，通往大明都城，同時開辟一條海上航路，航程時間縮短到三個月，往來半年，有海軍保護，總有商人願意冒險。
陳曦攜曦辰宮回西明時，掌托仙宮，騎黑龍在兩宋東明的上空飛過，消失在天山之後，引得各國武林高手前往天山探秘，然後遇到剛打通天山隧道的葉孤城一行。
常青三年，張翠山殷素素張無忌一家出冰火島，海上漂泊半月，遇到商船相救，這才發現人間已經改朝換代，現在的皇帝是曦辰神君。
“肯定是神仙哥哥！”張無忌拿著曦辰玉牌，修煉火屬功法的他靈力激發，周身散發熱浪，冬日裏整個艙房也溫暖如春。
張家三口上岸之後，因手持刀劍，被海關衛兵攔住。
“身份證？”
張翠山和殷素素麵麵相窺，路引他們倒是知道，身份證又是什麽？
張無忌從兩人中間鑽出來，托著曦辰玉牌，“是這個嗎？”
衛兵臉色一變，立正行禮恭聲道：“見過仙師！”
因為曦辰玉牌，三人被請去海關接待室，有五品官兒親自接待，登記身份，安排住處。
剛剛安頓好，院外就有人推門進來。
“武當弟子……讓我看看是誰？”
張翠山聽到聲音，猛地起身，出門看到大步走來的青年將軍，嘴皮發抖：“莫……莫師弟？”
莫聲穀身穿銀麟甲，捧著的羽翎頭盔，龍行虎步，意氣風發，等見到張翠山，頭盔落地，整個人撲上前。
“五師兄！五師兄真的是你？”
師兄弟相見，自是一番敘舊，張翠山給莫聲穀介紹殷素素和張無忌，說到殷素素身份時，還有些忐忑，莫聲穀卻渾然不在意。
如今早不以門派分正邪，皇帝還是明教教主呢。白眉鷹王是國公，而自家師父是郡王，同殿為臣，攜手修仙，都是一家人，更何況小無忌還得神君青睞，是曦辰弟子。
“師兄放心，如今江湖中人人都需遵規守法，無人會因金毛獅王找您麻煩。滅絕師太曾將倚天劍獻給陛下，陛下把劍還給峨眉時曾說，倚天劍內是一部後天功法，屠……那個刀裏是一部兵書，留給後人抗元所用。那刀取名不吉利，師兄如果得了，要麽毀去，要麽獻給朝廷。倒是師嫂的麻煩可能還大些。”
“我有何麻煩？”殷素素不解，剛還說她爹已經是國公，自家相公師父又是郡王，無忌是皇帝弟子，誰敢找她麻煩？！
“殷野王寵妾滅妻被禦使彈劾，引得陛下震怒，令天下男人忠於正妻，若是納妾正妻可以提出合離。”莫聲穀頓了頓，壓低聲音：“合離就算了，正妻還能帶著孩子改姓立女戶，分走除祖產外的七成家產！”
“陛下聖明！”殷素素更佩服皇帝，對哥哥的行為頗看不起。
莫聲穀請假送三人去京城郡王府，武當山現在隻剩一些三四代小輩，大多弟子都分散各地。路過演武場，看到宋青書麵無表情對著石頭練拳，手上鮮血淋漓，石頭都染紅了。
“那是青書。”莫聲穀叫一聲，宋青書仿佛沒聽見，依舊專心致誌的捶打。
“青書所修的功法是陛下所賜，以劍為道，等他用血肉把那塊靈鐵打磨成劍，將越過煉氣築基，直接入道。”
張無忌不停回頭，爹娘說他的火靈功已經無敵天下，但聽莫師叔之言，青書師兄的功法好像更厲害。
張翠山殷素素所受的衝擊更大。
江湖變得無比陌生，打架隻能去演武台，當街械鬥會被捉去修路，普通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婦不戴麵紗出行，街上多了許多聞所未聞的東西，連吃的都說不出名字，避塵符淨化符這類神異道符竟然拿來洗澡，天上有人駕雲飛過也沒人大呼小叫……
他們擔心的屠龍刀因為名字變成禁忌，更重要的是，謝遜回中原將會被官府通緝捉拿審判。
明明隻離開十年，卻好像過了千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