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紅樓顯聖篇
陳曦目送墨漩遠去，心中默默做戰後總結。
經驗不足，第一次遇到鬥法太緊張，靈力消耗毫無保留，若是對手不止一個，接下來就危險了，還有攻擊技法的問題——造化經沒有攻擊技法，轉化靈力屬性的辦法可行，但用光加熱不如用火燒省力，不過邪魅怕日光，太陽光既能升溫點火附帶驅邪特效。
當然，最強的攻擊還是雷法！
以後雷雨天多吸收些雷電，了解熟悉，下次鬥法直接放雷……
丹田終於有了充盈的感覺，陳曦睜開眼。
兩棵枝丫密集的紅色珊瑚樹映入眼簾，仔細一看才發現質感不對，那是龍角，低頭便見黑黝黝的龍頭搭在貝殼上，搖晃的龍須甚至偶爾會拂到手。
巨型的龍威武霸氣，縮小的龍看起來其實挺醜，像蟒蛇又不夠圓潤背上還長了一溜黑毛，鼻孔外翻，又那麽寬的嘴……但看久了，就覺得醜萌醜萌。
墨漩尾巴擺動，腦袋翻了個邊，撩開眼皮對上陳曦的視線。
“嘩啦！”
用鯉魚打挺來形容過於溫和，換成剛下鍋的泥鰍就形象了。
墨漩活蹦亂跳的幾乎把身體扭成蝴蝶結掉進水裏，幾秒後，墨漩以人形浮出水麵，仿佛剛才受驚的不是他，麵容一如既往的嚴肅，拿著一麵鑲珠嵌寶的手鏡遞給陳曦。
“太虛幻境。”
“太虛幻境是一麵鏡子？”陳曦翻看巴掌大的橢圓銅鏡，正麵有些坑窪劃痕，照不清晰，背麵是一幅仙宮圖，白雲之上亭台樓閣九轉回廊，有仙子神妃在奇花異草中歌舞。
“警幻是鏡靈，現在已死，煉化之後可作為洞天仙府。”
“這是你的戰利品。”陳曦看向墨漩。
“給你。”墨漩沉入水中，隻留眼睛在水上，聲音從水下傳來有些失真，還帶著咕嘟咕嘟的氣泡。
陳曦微笑點頭：“我收下了。”
墨漩埋頭徹底沉入水中，水下波瀾起伏，有龍尾若隱若現。
祭煉太虛幻境是水磨工夫，陳曦讓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留意補天石的下落，自己留在西山一邊教徒弟，一邊修行削磨太虛幻境的禁製，墨漩不知道在忙什麽，連最喜歡的建築都不造了，每日大半時間呆在水下。
南方有茜香國趁大青受災掀起戰爭，如今大青穩定下來，明德帝下令反擊回去，國師歸來，士氣正盛的大青不過三個月就打到了茜香國的都城。
朝堂上有人彈劾忠順王在前線殺戮過甚，殺俘也就算了，還以水淹火燒之計屠殺平民，但明德帝和太上皇都認為忠順王情場失意，連京城都不能留，心情敗壞之下行事過火可以理解，隻肯發旨申斥要求節製，並沒有將忠順王調離前線。
不少人跟林黛玉敲邊鼓，希望能讓國師插手，林黛玉置若罔聞，及笄之後，來家裏提親的人絡繹不絕，她出門也總能偶遇皇子世子小侯爺才子美男，最懂得無心情愛時遇到追求者有多煩，她才不會跟陳曦提忠順王。
“師父，我不想嫁人。”
陳曦支持道：“不想嫁就不嫁。”
林黛玉抱膝而坐，臉埋進臂彎裏：“娘親總覺得女子就該成親生子，修行的目的是為了成親以後能過得更好。”
陳曦用剛擼過大貓的手擼了擼林黛玉腦袋，“告訴你娘，你現在的修為，活兩百歲不成問題，誰能陪你兩百年？”
林黛玉蹭了蹭陳曦的手，“師父你能呀。”
陳曦嘴角含笑，收回了手：“那可不行，師父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林黛玉嘟起嘴：“師父最喜歡的難道不是玉兒嗎？”
陳曦屈指彈了下她的腦門：“不要作怪。”
林黛玉捂著額頭，透過指縫往外看，濃濃的好奇心從眼中流出來：“師父您喜歡的是誰？”
陳曦看著水池中悄悄浮出來的紅鯉魚，翹起唇角：“秘密。”
太虛幻境徹底煉化，仙府重命名時，陳曦取名曦辰宮，跟梅洲的水晶宮同名。
曦辰宮的建築不變，但那些記錄天下女子命運的簿冊被焚燒幹淨，癡怨哀愁之氣掃清，還活著的小仙共有三千，包括近千的靈獸靈禽，奉陳曦為神君。
陳曦一聲令下後，三千小仙收起曾經歌舞彈唱的生活模式，一個個掄起花鋤開辟靈田。
種地！
仙府內靈氣充裕，小仙們個個有靈力在身，種出來花草都格外靈秀，換成水稻棉花等，不管產量還是質量，都比西山試驗田裏的高。除此以外，她們還能種桑養蠶，浣紗織布，製作無縫□□，包辦陳曦的衣服。
曦辰宮認主之後，外形從女式小鏡子變成內藏微型仙府的琉璃佩，陳曦將它和林黛玉送的絡子接在一起，掛在腰間。
神神秘秘了兩年的墨漩冒出來，將一根紅色手柄結黑色長毛的拂塵送到陳曦眼前。
“掛在這上麵。”
陳曦抬頭，對上墨漩炙熱的視線，心被燙了一下，忽的亂了節拍，低頭掩飾般拿過拂塵細看。
拂塵很少有黑色的，眼前這根約兩尺長，比頭發還油亮順滑，紅色的柄粗看似珊瑚，細看卻無比熟悉。
“你的角？”陳曦愕然，又抖了抖拂塵，去看墨漩的頭頂：“你的頭發？”
頭發不見稀疏，發量可以啊！
墨漩依舊嚴肅的端著臉，沉聲道：“造化經過於溫和，攻擊力不夠。它無需煉化，意念驅動，能抽出開山分海之力，沒有靈力也能使用，隻是威力稍弱。”
陳曦目光遊到他越來越紅的耳廓上，臉上不由自主帶上笑，輕聲問：“有特殊意義嗎？”
墨漩偏過頭：“沒有。”
“抱歉。”陳曦眯了下眼，抓起墨漩的手，將拂塵放在他手中，再幫他握緊，感受掌心下發燙的體溫：“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收。”
墨漩強行將拂塵塞給陳曦，退開三尺：“不要耍性子，你還小，作為年長者，我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
“我還小？！”陳曦仿佛聽到了笑話，差點扒下褲子給他看看，看誰的小，不過想到對方是龍，大概天賦異稟，還是把蠢蠢欲動的手收回去，咬牙切齒：“我來這個世界前就已經二十六歲，在這裏又活了十六年，已經四十二歲，如果沒修行，人生都過了一半。”
墨漩說：“上界規定百歲才算成年。”
陳曦哼道：“所以我還要六十年才成年？”
墨漩搖了搖頭：“上界的一年比較長。”
陳曦嗤笑：“別告訴我上界一年，下界千年？”
墨漩垂眸：“十年。上界一年，下界隻要十年，再過九百五十八年，你才能合法的跟人合籍雙-修。”
陳曦摩挲拂塵柄，龍角溫潤，有柔軟的細密鱗絨，手感極好，他突然心平氣和，逼近墨漩：“你不是監督者？怎麽變成年長者了？而且上次你還偷看我洗澡，難道不該負責？”
墨漩喉結動了動：“是你自己荒郊野外不設結界就……”墨漩說到一半突然變成龍形，往水裏鑽去，“小孩子專心修行，感情問題等百歲後再考慮。”
陳曦眼明手快，伸手撈住黑龍尾巴。
墨漩回頭，大眼睛從揪著尾巴的手移到陳曦臉上，龍須飛舞：“龍尾不能隨便碰。”
“不能隨便碰的是龍角吧？”陳曦此時眉眼微彎，笑容和煦，將拂塵搭在肩上，側臉蹭了蹭龍角，“我還小呢，熊孩子都是這樣，不能碰的偏要碰。”
黑龍僵成直線。
陳曦笑容更甚：“那天的紅影果然是你，石頭撞得疼嗎？”
黑龍繼續僵：“石頭不疼。”
“漩兄。”陳曦抖了抖僵硬的長‘蛇’：“這樣不適合談心，換人形。”
“你想談什麽？”墨漩變成人，原本在陳曦抓在手中的尾巴變成一縷頭發，平時總是束得整整齊齊的頭發披灑著，嚴肅臉都柔和了兩分。
陳曦湊近：“你現在是發-情期？”
“不是！”墨漩猛地站起，扯得抓著他頭發的陳曦一個趔趄，他皺眉嚴肅道：“隻是求偶期，你不要誤會，在你成年以前絕對安全。”
陳曦伸手一推。
墨漩紋絲不動。
陳曦皺眉，加大力度用力推。
墨漩微微後退，然後倒在貝殼台上。
陳曦滿意的俯身壓下去，一手撐在墨漩頸側，湊到他耳邊：“你可以把我的前世算上，這樣就不會覺得我小了。”
墨漩的體溫快速升高，喉結滾動，聲音沙啞：“你就是你，陳曦陳常青。”
陳曦摸了摸他耳朵，感到好燙，“你這樣忍著沒關係？”
“不動用靈力就沒事。”墨漩閉上眼，鼻中溢出寒氣，數秒之後，體溫便降下來。
陳曦壓下，貼上他的唇角：“你可以試試不忍著。”
墨漩猛地睜眼，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裏一字一字的蹦出來：“不要玩火。”
陳曦被他的眼神煞到了。
在娛樂圈磨得比城牆還厚的臉皮開始發熱躥紅，心跳也撲通撲通亂加速，一時竟有些羞澀不好意思，翻身到一旁坐好，手指無意識的摩挲龍角。
“拂塵我收了。”
聲音柔得仿佛能擠出水來。
墨漩躺在那裏半晌不動，但手移過來，握住陳曦的右手，聲音依舊沙啞，還有點虛：“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