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埋下了逆仙的種子
不親身經曆過的人，很難想象那是什麽樣的場景，都是活了好幾千年的人，有的人甚至活了上萬年，他們一出手就是置人於死地的殺招，如果不抱著必死的決心，真的很難殺出去。
葉知秋看著稽芮落寞的身影，心中有些糾痛，她很少為別人的事情感同身受，這一次可能因為這並不是別人的事吧。
“你還有孩子啊，怎麽會是一個人。”葉知秋說道。
“是啊，我的世界多了一個孩子，可能是我還沒有準備好吧，我的一切重心都放在了救人上，我被欲望衝昏了頭，不聽長眉散仙的話，非要一意孤行，以至於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麵，身形已死，靈魂俱滅，再過一會兒，天地間就再也沒有我了。”虛影晃動得厲害，說話也漸漸變得斷斷續續。
葉知秋急了，她想知道的事情還沒有提到，連聲問道：“我知道你和那個魔君的感情深，我們先說點重要的，破風為什麽會被你封印起來？還有聽夔影他們說你當年是要去救孩子，孩子不是和你在一起嗎？你怎麽知道我會來，你知道我到底是誰嗎？”
“破風是我找到的，他當時太脆弱了，還沒有成熟，我不能不管，現在看來她的父母在臨死前已經將記憶都灌輸在了他的身上。至於你，是我利用最後的四次占卜機會看到的。”
“占卜？四次？你明知道你會死的！”
“因為我要救我的女兒……知秋，你聽好了，既然你來到這裏，就說明長眉散仙做到了，當年我就是把碧水劍交給他了，你能信的仙人隻有他，如果他還活著，隻要你找他他一定會護你周全。
你和聖芒獨角獸簽訂契約之後，一定會有很多人對你不利，你要小心，不要樹敵，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你體內並沒有戰氣，精神力卻十分強橫，我們稽家先祖曾經也是凡人，也是一步步修煉成為仙人的，他的修煉秘籍和心法正適合你。那秘籍就被我藏在洪古森林十二峰的最高峰裏，你要好好利用。”
“以前是我太傻，太任性，太天真，知秋，你的人生我無權阻攔，也應該沒有什麽資格那麽做，我看得出你的選擇，你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敵人。
我什麽都幫不了你了，你記住，你隻有擁有絕對的力量和絕對的權利時，才能有所行動，否則，你會害了你自己，也會傷害到愛你、幫助你的人。”
稽芮很擔心葉知秋的未來，她看得出葉知秋眼底的怒火，那是對玩弄他人命運之人的憤怒。她知道，葉知秋不可能放下這段過去已久的曆史了。
可她再也沒有為葉知秋做些什麽的能力了，她甚至不敢預想葉知秋的未來，那條路一定是最難走，並充滿傷痛的。
她後悔自己對葉知秋做的一切，如果當初沒有如此深的執念，沒有占卜並試圖影響葉知秋的幾世輪回，葉知秋此時一定在過著她自己的人生。
“絕對的力量和絕對的權利嗎？”葉知秋說道：“我會推翻那些絕對的力量和絕對的權利，我會讓造成如今這一切的人都付出代價。”
稽芮擔心地看著葉知秋，她的身形漸漸變得透明，她伸出手摸了摸葉知秋的臉頰，她哭了，可是卻流不出眼淚，她是虛幻的，馬上就要消失的虛幻，她的聲音滿是不舍：“對不起，知秋，所有的，都對不起……沒能給你更多的愛。”
“你可以，你隻要喊我一聲，就可以，這些劍，什麽秘籍我都不在乎的，你知道的。”葉知秋含著淚期待地看著稽芮。
稽芮隻是搖頭，她不能認葉知秋，她不能給她複仇的理由，她不能讓她再遭危險。
終於，一聲歎息，稽芮的虛影化作一空，星星點點，不能再聚成人形。
葉知秋急忙伸出手，可什麽也抓不到了。
“我的丈夫，他叫楚揚，楚楚不凡的楚，意氣飛揚的揚，知秋，他看見你的話，也一定會很喜歡你的，你要好……
聲音戛然而止，稽芮徹底的消失了，她所有存在過的痕跡，除了葉知秋腕上的手鐲，就再也沒有了。
沒有人再記得仙界的美麗仙女，沒有人再記得那段不受祝福的愛情，沒有人再記得最終放棄了複仇的三千年寂寞時光。
葉知秋跪坐在地，破風坐在她的懷裏，山洞重歸平靜，一如往常。
破風的兩個手畫著圈，他想說點什麽，可實在難以開口。
過了許久，葉知秋突然緊緊摟住了破風。
“破風，你說，她是舍不得我的對不對？”
破風一個勁地點頭，又怕葉知秋看不見，忙說道：“是的，是的，稽芮大人一定舍不得你。”
“我沒有被拋棄，他們為了救我出那牢獄，犧牲了那麽多，你的父母也在那一戰隕落……”
“因為他們是朋友，所以為了朋友而死，是值得的，主人，如果有那一天，我會和我的父母做出一樣的選擇，我也可以為你而死。”
葉知秋臉上漸漸綻出微笑，下巴摩擦著破風柔軟的頭發。
“嗯，我們是朋友，生死與共。”
破風轉過小身子，眨巴著眼睛看著葉知秋，他的主人真是太美了，怎麽看怎麽美。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你主人我特別美啊。”葉知秋一改陰霾，開起玩笑來。
破風跳開葉知秋的懷抱，無語地說：“才沒有，本王什麽樣的美女沒見過，你隻能算是中上之色……”
葉知秋站起來，對著破風的額頭就是一個爆栗。
“你個小屁孩，見過什麽美女？隔壁村的母馬嗎？”
“你……我說了，我不是馬，是獨角獸！”
“好，是母獨角獸。”
“我不理你了。”
葉知秋捏捏破風的臉頰，下意識地看向天空，她的精神力再也感知不到稽芮的存在了，那個她不敢提，不敢奢望的世界獨一份的親人，她終於找到了，可她卻沒有被承認，她知道稽芮的擔憂，可她就是想聽那一聲呼喚，一聲別的孩子從出生起就被賦予的呼喚。
她的到來真的是注定的，她是二十一世紀的葉知秋，也是沒有戰氣的葉知秋。不論是哪個世界，哪個時空，都隻有一個葉知秋。
可能這一世她死的太憋屈了，怨念深重，借由綱手的符咒，重活了一次。也可能一切都是稽芮三千年前的安排，總之，她不是偶然來到了這裏。
葉知秋從空間手鐲裏拿出赤血劍，劃破掌心，一滴血滑進血槽。
一縷精神力連接到赤血劍，頓時劍身錚錚，發出陣陣鋒鳴。
洪古森林中心平靜了三千年的冰湖湖麵，突然驚起圈圈漣漪，像是蝴蝶效應般，仙雲山山頂和仙界下方的常年纏繞不散的霧氣也撕破了一角，好似被驚醒的雄獅抬起了警惕的眼皮。
葉知秋催動赤血劍，嘴角扯起好看的弧度，劍尖直指蒼穹。
“仙界，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們都撕碎的。”
指尖一動，赤血劍迅速變小，繞著葉知秋纖細的手腕纏了兩圈，和一般飾物無異。
“知秋大人……”夔影和夔霓擔心地看著葉知秋。
“哦，你們兩個人的精神力沒有受到傷害吧？”葉知秋走到二人身邊問道。
“沒有，多謝知秋大人，沒想到大人的精神力如此豐沛，這麽快就解開了封印。”
“運氣好。”葉知秋沒有多做解釋。“你們二人今後有何打算？還要在這流破山裏守著嗎？”
夔影和夔霓彼此看了一眼，同時單膝跪地道：“請知秋大人收留我們二人。”
葉知秋看了看破風，無奈地扶起夔影和夔霓。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收留？”
破風說道：“他們是想讓你契約他們，以他們現在的能力無法突破仙界在洪古森林設下的結界。隻有他們突破聖獸，才能出去。”
夔影和夔霓期待地看著葉知秋，夔影和夔霓在元晶石三千年的浸潤下，已有突破之勢，現在隻要和葉知秋契約，一旦葉知秋有所突破，他們也會受到很多好處，可能就會突破聖獸了。
葉知秋原本也有要帶夔影和夔霓走的意願，但是話要夔影和夔霓主動說，他們怕破風不代表他們就怕葉知秋。
隻是不知道，一個人竟然可以契約多個魔獸。
“可是我不會契約魔獸，我能契約兩個以上的魔獸嗎？”葉知秋問破風。
“可以，我是你的本命契約獸，他們是次級契約獸。這對契約者的精神力要求非常大，好在你的精神力很充足，不必擔心。曆史上隻有兩個人有兩隻契約獸，一個是仙帝，一個是……”
“是誰？”
“如玨仙子。”
葉知秋冷哼一聲，道：“兩個而已，有什麽了不起。小爺我上來就是三個。你就告訴我怎麽契約好了。”
夔影和夔霓撲通跪在地上，連聲說：“謝謝知秋大人，謝謝知秋大人。”
葉知秋好笑地看著兩人，說道：“你們倆總跪來跪去的，我不喜歡，既然是我的契約獸，就是我的朋友，你們和破風的地位等同，都是我的朋友。我們之間是平等，互相尊重的。”
破風揚揚下巴，夔影和夔霓趕忙站起來，感激地盯著葉知秋看，他們要不是想要回自由，也不會委屈自己上古神獸的尊嚴，而屈居人下的。
他們見到了葉知秋的手段，見到了葉知秋的智謀，本來隻是賭她的未來，現在他們是徹底信服了她。
他們是朋友，不是主仆。
他們是朋友。
二人又感激地看向破風，破風環著胳膊，瞪了他們一眼。二人收斂笑意，還有個主子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