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愛重生
瑩瑩哥哥的去世給她整個的家庭籠罩上了一層灰色陰影。這壓抑沉悶的生活環境直讓人透不過氣來。
一日上午,旺旺的外婆再一次突然造訪,她是一個身材臃腫的婦人。瑩瑩的母親見了她先還是很客氣道:“你這是怎麽來了,真是好稀罕啊。”
她沒有因為她的客道而隱瞞此次過來的本意。她冷著一張臉道:“我這次來是接我女兒回家過兩天的,你知道我們那邊的人都很擔心她。”父親在一旁還是很樂觀的道:“回家過段時間也好,散散心情。”
母親便讓她坐,又吩咐父親快些去買菜;旺旺的外婆忙推辭道:“不必麻煩還要趕著坐回去的車。”“這哪能那樣急切啊,這麽遠的路程你是好不容易才得以來的一次啊。”
旺旺媽也勸慰道:“要不,今天就在這裏。等明天一早吃了早飯再回去。”
母親又勉強說笑道:“你這是不是怕晚上沒地方休息?我讓老頭子到別人家去;隻我們老姐們睡一起。”
怎奈她卻執意要回去,旺旺媽又是自小聽慣了她媽媽話的人;也隻好帶了旺旺離開。
到了門外,當父親還是一臉笑殷的送別時,母親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她似乎覺得這旺旺的外婆走的那樣急是不是有事情故意隱瞞著他們?她忙衝著她們喊道:“旺旺媽,你一定要回來啊。”
她聽了忙是停下來回轉過頭堅定的說道:“媽,你放心吧。我是姓劉的人。”
直到她們轉身消失,母親才道出自己的擔憂來:“我真是很怕她這一去便不再回來了。”父親道:“這個我又何嚐不擔憂,隻是既然兒子已經不在了——這是我們先短了理兒。她媽媽來接她回去,我們便不能不讓她回去。沒有不讓她回家的理啊,要是強行留她,弄得僵了關係更是不好。”
瑩瑩在一旁寬慰道:“我看我嫂子絕對不是那樣子的人。”
母親卻輕歎一聲道:“人是會變化的,誰成想到孤兒寡母過的日子有多苦啊?她承受不了自然便不願承受了;要是她能在這個家再招個上門女婿也好。”不過她隨即又想到,在家再招個女婿,那人難以就是她所心儀的人。若是嫁出去她所有的選擇將會更為寬闊,她又有何種理由來守著這個破舊的院落?遂暗暗的沉默不語了。
過了幾日終於等到了事故的處理。瑩瑩的父母與她的二大爺一起去了。到了事故處理中心那個司機的全家人已經到了,甚至一位拄著手杖白發蒼蒼的老人也來了。這時一個領著孩子的女人雙膝跪倒在他們麵前。嗚咽著道:“對不起啊,對不起啊!我給你們磕頭認罪。”說著直用那頭磕著水泥地麵鏗然有聲。身為母親本是心地慈善,她見了忙拉著那個女人起身。不過她的額頭因太過用力已經紅腫了一大片。
那個女人勉強站立起來道:“我知道是我們家裏的人犯了的錯誤,可是你看我們這一家的老老小小也全指仗著他一個人過活啊。”
母親見她說到了這些便道:“你們家全指仗著他,那我們家呢,我們家以後怎麽辦?那是我的兒子啊。誰養個兒子不是為了讓老送終?可是不等到他為我送終,他竟先去了。你讓我怎麽承受的住啊?”說完也是慟哭之聲。
沒多久處理事故的人來了。他主張兩家以互相商議為主。兩家這才圍繞著賠償的問題而展開來。
雙方商議後最終決定肇事方賠付八萬元這事情便這麽完結了。那司機的老婆道:“即使是這些錢我們也要全部借賬;哪怕你們要再多的錢,我們也拿不出了。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那麽我也隻有讓她的男人坐牢。大不了賠付不起便不賠了。”
瑩瑩父親道:“既然我們家已經是家破人亡,又何必非要讓另一家也家破人亡?這事情就這樣算了吧。”那女人聽了忙又是叩頭感謝。
回到了家裏一家人又是沉默著各自睡去了。也許隻有時間才能衝淡這暗淡的光景。
靜靜的躺倒在床上,她開始覺得這事情已然這樣了,應該坦然的麵對現實。也該有一股清新的空氣吹來了。她打了電話給時新燕又向她說了今天的事情。時新燕還是頗為感慨又問道:“那你什麽時候能回來,我們都還是很想你。”
瑩瑩黯然的道:“我自己現在也不知道,父母的情緒很不好我想先在家照顧他們一段時間。”
第二日瑩瑩便又起來做早飯,自回家已來她便每天如此。做好了飯她便喊著父母親吃飯,父親剛剛拿了一個饅頭便打了一個嗝。開始時都還不大在意,不過剛剛吃了幾口便又是打了好幾個。瑩瑩便問父親道:“怎麽了?”
父親隻說道:“不妨事,不過總是感覺有個東西噎在喉嚨裏很不舒服。”
母親很有憂患意識的道:“要不等下到醫院看看吧。”父親很不屑:“不就幾個嗝嗎?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母親又道:“你看這不是已經影響到了你的吃飯?何況要檢查出沒有什麽不是更好,隻是檢查一下如果真的沒事人不也就安下心了?”瑩瑩也讓父親去看看:“有些人好好的還要去檢查呢,你就當作是去做次體驗吧。”父親道:“看看就看看吧,起身最近總感覺到吃飯是有些困難。”
飯後父親便與母親去了縣城的醫院裏。到了醫院便做了CT檢查,結果是“食道模糊。”父親便輕鬆的說道:“看,我說這時沒什麽問題吧。”
不過那醫生又建議道:“因為醫院醫療條件有限,建議你還是到蚌埠腫瘤醫院去看一下。畢竟這裏已經是出了問題。而且這不能排除是食道癌的可能性。”
盡管父親還是很不屑但是母親的心忽然一涼。回家後母親便又勸父親早些去,她做事總是要弄個水落石出。父親平日裏雖是很有威嚴的一個人但在生活上還是很在意母親的想法。
最終還是一同去了蚌埠,在一番頗費周折之後終於到了蚌埠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才到了那裏便是做各項的檢查。
那門診裏一個姓董的瘦高個的醫生拿著那些檢查的單子很確信的道:“你這是賁門癌,”他解釋道:“這個位置位於食道下方胃上方。”他向著那個位置比劃了一下。母親茫然的問道:“那這要怎麽辦才好?”董醫生翻動著一雙眼睛道:“像現在這樣的情況,保守治療已經沒有用了,隻能考慮手術。”
一周以後,瑩瑩孤寂的守在手術室外。她不無擔憂著躺在手術室的父親,時間一分一秒的劃過,她的心愈是焦急。
父親在進手術室前像是交代後事一般的話語讓她甚為難過。他道:“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沒能看著你出閨成大禮,隻是怕自己進去了手術室後便沒能再出來。就看不到了。”
她聽著父親說的這些不禁已是淚流滿麵,現在她安靜的想著這些事情。想著大斌,想著李亮。
那兩個都說等待自己的男人,他們又是否真的還在等待著自己?自己又是否應該向他或是他坦白自己的遭遇,也許是時候解開自己的心結了。隻是她害怕他是否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畢竟這是直擊心裏底線的事情。
不經意間她觸碰到了頸子上的那塊碧玉,又想到和尚所說的:“有道還時終須有,無道還時終須無。”
想來那緣分定是上天注定的事情,她想她心中的愛定會在這挫折中重生。
後序
小說終於寫完了,自動筆至今已寫了兩年有餘。
兩年的時光是漫長的,其間竟有放棄的打算,而且後來也是草草的結了尾。
其實我總覺得我寫不出什麽好的東西來,不消說文化的問題就是我每天的時間也有限。我寫的東西多是在晚上,所以小說的色調若是有些灰暗也在情理之中。
我隻是一位整日忙碌於工地與家庭之間的一位普通建築工人罷了。以前做的是水電,那時總還有些空閑的時間來寫些,後來又做了木工於是便愈加忙了,有時候覺得太累了就沒了心思與氣力再去寫。
不過我的女友曾笑侃道:“人家阿杜不也是在工地幹活被發掘的?”我隻笑著道:“因為他是唱歌的而不是寫小說的。”
不過稍稍安慰的是,自己總算是成就了自己的一番夢想,寫出了一本屬於自己的書來。若是可能的話還準備寫一本關於南京的書,那是最為喜歡的一座城市,對著它總有一番特殊的感情,甚至已經取了書名為《南京的四月天》。希望有時間的話可以將它寫出來。
另外感謝一直對本書支持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