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師尊身體
、師尊身體
每每夜深，程岫回到二人所居住的小院之時，裴然房間裏的燈總是開著的，透過窗戶望進去，可以看到青年腰板勁直的坐在書桌旁的身影。
程岫心想：他家小崽子本就天資出眾，為常人所不可及，在修煉上又如此勤奮，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也難怪小小年紀在修煉上能有自己一番獨特的見解。
這樣想著，他走進院子，不自覺的朝著裴然房間走去，待到他猛地醒悟過來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在了裴然房間的門口處。
回過神來的程岫立即側身，真準備離去，卻無意中聽到了房間中筆紙相交的聲音，這聲音頓時讓程岫邁出去的腳手裏回來，他側回身子，一手背在身後，抬起另一隻手屈成半彎的姿態，輕輕的在房門上敲了敲：
“夜深了，注意休息。”
房間裏先是靜默了一會，隨即才響起青年低沉的聲音，那聲音回答道：
“是。”
程岫直到聽到這道回答，這才收回了手，改成雙手背在後頭，朝著自己房間的方向回去了。
房間裏，裴然收起了最後一份冊子。
程岫早上要出門處理一天的事宜，而裴然則需要完成他每天的修煉功課，二人順路，所以總是一同出門。
翌日一早程岫出門的時候，裴然一如往常早就站在門外等著了，程岫忙起來的時候，這是二人一天中僅存的交流時光，他希望這段時間能盡量的幫助他家小崽子解決掉修煉上的難題，但他家的小崽子顯然和他的想法不一樣。
“這幾日修煉可有遇到什麽問題？”一邊整理衣襟，程岫一邊問道。
“回師尊，暫時沒有。”裴然迅速道，還不待程岫皺眉，裴然迅速反客為主問道：
“師尊昨日是否覺得勞累？”
程岫好看的眉頭果然皺了起來——每天都是這樣，他每次問起裴然的修煉，總是被裴然一句話輕輕鬆鬆的帶過，然後這小崽子便開始旁敲側擊的想要問更多亂七八糟毫不重要的事情。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每次問都是如此，讓他搞不清楚青年究竟是真的沒有修煉上的疑惑，還是想錯開他的注意力，回避他的問題，更或者二者都有。
但二人的對話總會回到一個平衡的點。
見程岫神情不太高興的樣子，黑衣青年心中頓時一凜，立刻換了一個新的話題：
“糯米團子這幾日沒有搗亂吧？”
原本打算好好說裴然一頓的程岫臉上的神情又是一變，裴然一說起糯米團子，他便將方才的事情拋在了腦後，一雙清冷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幾分溫情。
“挺好的。”
裴然乘機勾上了這個話題，同他師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聊來聊去，最後還是繞道了程岫的日常生活上來。
裴然：“我看師尊每日處理那麽多事情，實在是過於辛苦。”見程岫臉上神情如常，裴然這才斟酌著繼續說道。
“寒清峰事物本就多，現在白陽峰也要師尊來處理。我怕師尊吃不消。”
“無礙。”程岫淡淡道。
裴然卻不聽，師尊每日這麽晚才回來休息，他自己也管著魔宮的眾人，自然知道雲岫仙尊的辛苦。
“師尊若是忙不過來，大可叫弟子來幫忙。”他身為寒清峰峰主唯一的親傳弟子，於情於理都應該來幫忙。
程岫眼中閃過一絲不認同，想也不想拒絕道：“你方才修煉，且不可浪費時間在這樣的事情上，隻專心你的修煉即可。”
換做其他人對他說出這樣的話，程岫定會懷疑這人不安好心；但程岫了解他家小崽子，這話若是他家小崽子說的，那麽定是他真心想要幫助你。
一說到修煉，程岫終於想起了話題的起源，他正欲好好詢問青年是否認真修煉，為何總是對他的話題避之不談，卻正好走到了大殿不遠處，程岫一回頭的時候，就看到裴然溜一般的走出了老遠，一邊還用一種小得意的表情向他告別。
程岫差點沒被他氣笑了。
還是小孩子心性，罷了，反正每天都見著，明天的這個時間再問了不遲。
程岫這樣想著，最後朝著裴然遠遠地望了一眼，跨入了大殿之中，誰知道在他來之前，大殿中早就站著一個人。
“找本尊有什麽事情嗎？”程岫瞬間收斂起臉上的神色，一路目視前方，最終在大殿之中坐下。
大殿中的人，赫然便是寇榮。
往常的這個時候，少年應該和裴然一樣，正在做每日的修煉功課才對，今日不知道是怎麽了，背著裴然突然跑到了他這兒來。
寇榮先是朝著程岫行了個禮，而後不慌不忙的道：
“回仙尊，弟子這次來，是想談一談弟子和和裴然……裴然師兄之間的事情。”
“何事？”程岫一邊翻閱手上的冊子一邊問道。
“弟子自知自己不是寒清峰的弟子，從白陽峰來到寒清峰以來，弟子一直勤勤懇懇，從未做錯過任何是，得罪過師尊及寒清峰的師兄弟們，但不知為，弟子一直覺得……”
“覺得什麽？”
“……覺得裴然師兄對弟子有些誤會。”
程岫心道：有沒有“誤會”你心裏還不清楚嗎？
寇榮卻接著說道：“其實弟子早些年和裴然師兄有過一些交情。”
“哦？”聽到這話時，程岫終於抬起頭看了寇榮一眼，正好和少年的視線碰在了一起，程岫從少年的眼中，看出了……一絲探究。
“弟子年幼時曾顛沛了一段日子，後來有幸被一人暫時收留，正是在這段時間裏認識了裴然師兄……”
程岫聽到少年提起過往的那些事，微微收斂了眼神，他倒是想聽聽寇榮想要說些什麽。
“……也就是這段時間裏，寇榮犯了錯，這才和裴然師兄中間產生了一絲隔閡。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才會讓裴然師兄對弟子有些成見。”
寇榮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死死的落在程岫的臉上，似乎想要從青年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來，可是自始至終青年臉上都隻有一個神情，他什麽都看不出來。0.2.2.3.
程岫安靜的聽少年說完，期間沒有發出一點意見，直到少年停下來後，程岫才再次抬頭冷冷看了他一眼，問道：
“說完了？”
他說這話時語氣絲毫沒有波動，叫寇榮摸不清他的想法。少年隻好點點頭。
“可你同本尊說這些有什麽用？
若是想解開誤會，這些話你應當留給裴然說。”
寇榮被程岫懟的無言，一時間竟不知該怎樣接話才好，氣氛頓時有些剛。
“還有其他要說的嗎？”程岫清冷的神情再次在大殿中響起，這已經是明晃晃的趕客了。
寇榮還有些懵，他其實搞不清楚雲岫仙尊對他的態度為什麽這麽冷淡。
渾然他不是寒清峰的弟子，但他好歹是掌門的親傳弟子，又有師尊的囑托，才將他安排字啊寒清峰，不管怎樣，雲岫仙尊對他的態度都不應該這樣冷淡才是。
他在拜白陽仙尊為師之前，也曾在內門待過三年，自然也聽說過不少雲岫仙尊的傳言，知道雲岫仙尊的脾氣向來都不太好，但卻從未聽過差到這種地步的。
他一時間竟不知道雲岫仙尊對他態度如此不善，是因為仙尊自己性格的原因，還是從前發生的那件事情的原因。
見大殿中央的少年在發呆，程岫皺著眉頭又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邊，寇榮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道。
“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同仙尊說！”
程岫垂頭，這是示意少年繼續說的意思。
寇榮斟酌了許久，這才開口：“仙尊可曾聽說過魔宮新的那位魔尊？”
“新的魔尊？”除了和裴然以及和寒清峰相關的事情外，他對其他的事情從來都不太上心，又沒有人敢來同他說這些東西，他自然不知道魔族的事情。
寇榮這才娓娓道來：“三年前，魔宮來了一位魔修，他憑一己之力，在短短兩年間將上任了將近百年之久的魔尊打敗了，而後成為了魔宮新一任的主人。”
魔宮換了新的主人？他怎麽記得原書上沒有這樣的劇情啊？魔宮的那個魔尊不是最後被裴然宰掉了嗎？什麽時候又殺出來一個新的魔尊？程岫心中滿是疑惑。
寇榮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微妙的光，繼續道：
“弟子曾聽外出曆練回來的師兄師姐們提起過，這位新上任的魔尊，似乎……似乎年齡不大，還……還總是帶著一個人。”
程岫疑惑歸疑惑，可還是不明白寇榮跟他說這話的意思。這就是寇榮嘴9.7.9.9.中的很重要的事情？隻要這位新的魔尊安安分分，似乎和他沒有什麽關係吧？
難不成寇榮還想要自己前去將新的魔尊打一頓不成？
仿佛看透了程岫心中所想，寇榮嘴角翹起一個不明顯的幅度，但他講到這兒卻突然停了下來，似乎真的隻是想跟程岫講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但程岫了解他，他絕對不會突然沒頭沒腦的同自己說些沒用的東西，他說這些東西，絕對存在某些用途，偏偏這人還藏著掖著，叫程岫話聽了一半，又猜不出少年究竟要說的是什麽。
說了一半的話吊人胃口最叫人抓狂。
“說完了？”程岫的語氣更冷，就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情願，還不待寇榮回答，他便已經開口。
“說完了就出去。”寇榮聞言躬身退了下去，臨近出門前突然又聽到了身後人聲音響起。
“下次再有這些話你留著對你師尊說。”寇榮出門的腳步一頓，那人繼續道。
“本尊沒空聽你廢話。”
程岫冰冷的視線落在少年的身上，說出來的話，絲毫沒有給少年留半分情麵。
寇榮不由得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