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沒有來
、他沒有來
白陽驚訝的望著程岫。道:“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能從你的嘴裏聽到這句話來。”
程岫微微一笑。
世人僅知道玄霜派上的那一位天資聰慧,無人能及,然而少有人知道的是:其實雲岫仙尊的修為卡在瓶頸處,已經有十餘年了。
因此這十餘年以來,雲岫仙尊才會多次閉關。程岫才能接著閉關的由頭,跑去裴清的身體裏而沒被發現。
從前的雲岫仙尊心高氣傲,除了修煉外,其他一切事情從不放在心上,可以說是修仙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自從步入瓶頸階段之後,更是從來不許其他弟子在他麵前,談論半分關於修煉的事宜。
他們八個師兄弟自然是清楚雲岫他修煉情況的,但任何一個人隻要在他麵前提起這件事,雲岫便會變得暴躁異常,久而久之,眾人雖心中著急,卻也沒人敢在雲岫麵前提起這件事了。
因此方才程岫大大方方的說出這件事的時候,白陽才會如此震驚。
“看來你這次閉關五年,也不是毫無收獲。”白陽笑著說,“也罷,說不定此番收個弟子教一教,到真能突破些什麽。”
白陽隨後又問了些關於他修煉的事宜,程岫便一一答了,白陽聽後滿意的退下了。
程岫望著白陽師尊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感慨這個掌門師兄,確實對他們幾個十分負責。
雲岫仙尊喜靜,寒清峰上邊一貫的清冷,偏偏程岫是個閑不住的性子,整日待在寒清峰上,簡直要叫他無聊死,忍不住想起了糯米團子,不知道小糯米怎樣,他有時間,定要將小糯米接到寒清峰來,這樣他們三個又在一起了。
程岫每日便這樣無所事事的想著,數著日子盼著他家小崽子能早日過來。
可是連著好幾日,都沒在送來的名單冊子上看到裴然的名字。
程岫突然有些不安,他總有種預感,這次的收徒大典,裴然可能不會來參加了。若不是000給他的珠子顯示正常,他恐怕早就忍不住跑出去尋裴然了。
這日他坐在大殿上打了一個噸,突然間夢到了裴然。
少年身穿一身黑衣,臉上不知為何帶了好幾道傷疤,眼神陰沉的不像是他從前認識的那個裴然。
他垂著頭,懷裏似乎還抱著一個人,低聲的朝著懷裏人說些什麽,但那人的臉埋在少年的懷裏,程岫沒能看的真切。
程岫見了,正想走出去跟少年說幾句話,卻發現自己壓根就不能動,隻能遠遠的看著裴然,就連想說話都發不出聲音。
程岫在夢中一陣著急,誰知裴然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一般,一雙淩厲的眼神兀的朝著他所在的地方望了過來。
“誰!”
他聽到少年這樣喊,隻是下一秒,他便從夢中驚醒了。
程岫這才發現自己不過隻是做了一場夢。想必是這段時間一直在擔心裴然的事情,哪怕是在夢裏,都還在念叨著他。
程岫抬手,在眉間揉了揉。收徒大典即將召開,可他仍然沒有得到半分裴然的消息,這令他有些焦慮。
那種不安的感覺越加明顯,果然,直到收徒大典召開的當天,程岫都沒有在冊子上見到裴然的名字。
“全在這裏了?”程岫坐在寒清峰大殿之上,合上了手中的冊子,問大殿中站著的那人。
“回仙尊,所有的名冊具在此,絕對沒有遺漏。”那人回答說。
程岫將冊子歸還給殿中的人,此時他臉上雖然還是一副平靜的模樣,但心中早就焦急如焚。
玄霜派在外做任務的弟子也陸陸續續回來不少了,現在更是已經到了報名的最後期限,怎麽裴然還是沒有來?難不成那群人根本就不是玄霜派的人嗎?
不應該,玄霜派弟子的衣物可以造假,但玄霜派的令牌是絕對不可能造假的,程岫隻恨當初自己怎麽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問到那些人姓甚名誰,拜在哪座峰主門下,這樣自己找起來也方便些。
一邊想著,程岫一邊起身,準備到招生大會的現場去看一看。
招生大典的第一天,玄霜派的諸位峰主們還是頗為重視的,隻見遼闊的廣場之上密密麻麻占滿了人,而廣場前方有一個高台,台上放著八把寶座——正是為了玄霜派八位峰主特意準備的。
此時大典開始已經有好一會兒了,高台之上的八個座位上,坐了七個人——除卻程岫一人,其他七位峰主盡數到齊。
白陽仙尊作為玄霜派的現任掌門,自然坐在高台的正中央,他的左手第一位,正是那個空中的位子。
廣場中的弟子們議論紛紛:
“不是說今年雲岫仙尊要收徒嗎?怎麽沒見著他來?”
“害!是啊,我就是聽到了這個消息,特意為了雲岫仙尊而來,就想見仙尊一麵!”
“……我就說了是傳言,寒清峰的那位明言不收弟子的……”
不僅低下的弟子們在議論,高台上的各位仙尊也正在說這件事。
其中一位坐像頗為瀟灑,手中還搖著把折扇的男子率先開口:
“掌門師兄,雲岫師弟不是跟你說了嗎,說他這次要收徒,怎麽大典不見他來?”
說話這人正是玄霜派第五峰——寂合峰峰主楠明仙尊。
又另一清脆的女聲響起說:“楠明師兄還不知雲岫師兄的脾氣嗎?‘萬般皆下品,唯有修煉高’。
我懷疑掌門師兄說的雲岫師兄要收徒都是他騙……”她這句“他騙我們的”還沒有說完,突然看到自遠方的天際邊,突然閃過一道人影。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這道人影所吸引,隻見這道禦劍的身影速度極快,不一會兒便略過他們的上空,落在了廣場的高台之上——正是玄霜派的雲岫仙尊!
雲岫仙尊的身影才一出現,廣場中便掀起一道道吸冷氣的聲音。
“是雲岫仙尊!”
“快看!”
……
就連台上的眾人都驚住了,方才還在說程岫這次絕對不會來的女子立馬熄了聲,愣愣的叫了句:“雲岫師兄?”
程岫點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而後收起自己的本命劍——斷水,也沒有著急落座,視線首先在底下一片新弟子中來回看了一圈。
白陽笑了下,道:“我倒是沒想到你竟如此沉不住,大典的第一天就來了。”
程岫皺著眉頭粗略的在人群中掃了兩眼,卻並沒有發現裴然的身影,就連腰間掛在香囊裏的珠子也毫無動靜,他這才肯定,裴然是真的沒有來。
於是轉身落座,回答掌門道:“大典第一天,來一趟也無妨。”
楠明搖著扇子說:“今年倒是有不少資質不錯的弟子,我看著這一屆倒是不錯,你方才看了下,有沒有中意的?”
程岫右手輕輕的在扶手上叩著,眼中隱隱藏著一抹焦慮:“我原先是打算收個親傳弟子的,隻是方才一看,頓時又失了興趣。”
“不是吧!”說話的是方才的那個女聲,正是第六峰回春峰峰主清韻仙尊,“這些個資質上乘的弟子,你竟一個都沒有看中?”
“不合眼緣。”程岫隻四個字答道,叫問話的人咂舌。
但在座的眾人顯然早就習慣了程岫的性子,便沒有再多說什麽。
繼上次的程岫出關一事之後,這次的程岫參加收徒大典的事情再次在玄霜派掀起了波浪,這可是幾十年來,雲岫仙尊首次參加大典,倒是像坐實了雲岫仙尊想要收徒的謠言。
隻是這謠言隻傳了不過一月,便偃旗息鼓:自從大典開始以來,雲岫仙尊除了第一天到了大典的現場,之後便再也沒有露過麵,叫一幹新生弟子心碎了一地。
此時的寒清峰上的某人也心碎了一地,直到今年的大典徹底結束之後,他都沒能見到裴然的身影!
但是珠子卻顯示裴然一切正常!程岫此時又愁又煩。
小崽子從小就待在他的身邊,在外也不認識什麽人,除了能來玄霜派,還能到什麽地方去?
他現在在何處,過得好不好?
程岫越想越擔心,恨不得立馬飛到裴然的身邊,可是現在000不在身邊,裴然又不知身在何處,他要如何才能找到他?
程岫掏出腰間掛著的珠子,心想,再等等,說不定裴然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而程岫這一等,便是三年。
一個華麗巨大的宮殿內,放著一個龐大的冰床,冰床源源不斷的朝著周圍散發著寒意,房間裏的氣溫明顯比外邊的溫度要低上不少,少有人會在這樣的房間裏居住。
但是此時的床上,卻端端正正的躺著一個身影,這人體型不大,容貌不過才十五六歲少年人的模樣,生的唇紅齒白,一頭墨發,他躺在冰床之上,仿佛隻是陷入了短暫的沉睡。
“哢擦——”
門突然被人推開,從門外突然走進來一道高大的人影。
這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身材高大,麵容俊逸,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威嚴的氣勢——這是久居上位,身上才會擁有的氣質。
他跨進們,聲音不算小,但冰床上的人卻仿佛絲毫都沒有察覺到一般,竟沒有半分被驚擾到的樣子。
黑衣男子繞過房內的裝飾,走到冰床麵前,合衣躺在了那人的身邊,然後伸手,將身旁的人摟進了懷裏。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早就做過無數遍了。
他身形比床上的少年高大了不少,大手能將床上的人完全抱在自己的懷裏,嘴角在懷中人的鬢角處廝磨。
良久,房間裏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那聲音喃喃自語道:
“你什麽時候才會醒來,醒來看看我?”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還有一更在晚上,可能有點晚,明天起來就能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