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戲裏戲外

  “這麽說事態真的很嚴重？”雖然皇上沒有早朝，可是在宣殿還有不少大臣留守下來希望能麵聖；於是他們三五個聚集在宣殿的暖閣私下裏談論起後宮的事情，當然落梅居的事情成為他們議論的最佳話題。


  “那可不，要知道皇上對成妃娘娘可是寵愛有加，那落梅居是成妃娘娘最喜愛的地方，要是出了意外，當然會被追究。”另一個又附和地說。


  “我還聽說這個落梅居根本鬧鬼，有娘娘的鬼影子作祟…”開始添油加醋了，七嘴八舌地說著，絲毫不遜於女人的八婆。


  “你們說會不會是娘娘的鬼魂出來放了火？”


  “怎麽可能？娘娘喜歡這地方又怎麽會放火？”


  “可是…”


  “你們說夠了沒有？”萬俟侯忽然出現在他們身後，咆哮地罵道：“宮裏的事情就是你們這些人有事沒事地造謠才會越來越離譜。”


  “侯爺…”幾個大臣一哄而散，他們多少還是忌憚萬俟侯，不敢再多嘴造次；從內室走出來的丞相張欽林張大人對著大夥兒說道：“你們也知道，宮裏的是是非非不是我們能說得清楚道得明白，並且皇上的家事還是少提為妙，這可是大忌，免得因為今日之事，你們丟了自己的仕途，那可不劃算了吧。”


  “丞相大人，侯爺，我們幾個都是閑來無事。”刑部李大人笑嗬嗬地解釋。


  鍾懷植走到萬俟侯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說道：“侯爺，大家也都是無心的，不必太在意了。”


  萬俟侯冷掃眾臣，而後從外廳走進內室，刑部李大人踱步走到鍾懷植身邊，意味深長地問：“鍾大人，你初來咋到，可知這落梅居的娘娘是誰？”


  ***

  “華公公。”明妃走到華公公身邊也學著如兮脫下外袍遞上去說：“你跟皇上說，是明妃失職沒有將後宮看管好才會出現這種事，如若要罰就必須連同本宮一起責罰才對。”


  “啊？”華瑞跟著明妃一起走到如兮身邊，他眼見明妃跪在如兮身邊，頓時被明妃的舉動嚇得完全不知雲霧。


  如兮扭頭睇著明妃說：“娘娘，你…”


  明妃莞爾一笑，說道：“我說過，今後大家要同甘共苦，既然能同享富貴，當然也要同擔苦難。”


  “貴妃娘娘…”雪卉撐著一把紙傘站在明妃娘娘身邊，好讓下的雪不至於落在明妃身上凍著她。


  “娘娘，如兮姑娘，奴才這就把話帶去。”華瑞抱著兩件外袍轉身走了幾步，突然他想起什麽，又轉過來對著跪在地上的宮人喝道：“你們要爭氣好好挺著，你們看，連貴妃娘娘都跟你們一樣，你們有這樣的娘娘護著，還怕什麽？”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呼聲蓋過雨雪的聲音傳進明妃和如兮的耳中，她們相視而笑，牽著手一起跪在地上。


  ***

  “胡鬧。”南榮玄桀怒斥：“難道你沒有攔著她們？”


  “皇上，如兮姑娘非要說是自己縱火，而娘娘也說是自個兒沒管好後宮…”華瑞戰戰兢兢地說：“皇上，不如您看…”


  “朕的目的不是要誰死，是要找到那幅畫。”南榮玄桀咬牙切齒地啐道：“如若不是奴才偷走那幅畫，為何畫會不翼而飛？哼…他們這是幹什麽？為奴才強出頭？”


  “可是皇上，奴才已經一一審訊調查，他們也不像說假話，應該不是落梅居的宮人偷走了那幅畫。”華瑞試探地說。


  “既然不是他們，那就把範圍擴大，落梅居是在驊羽宮，驊羽宮的奴才也不能放棄。”南榮玄桀麵無表情地說道。


  華瑞點點頭，附和地說：“是，奴才這就去調查；那皇上，如兮姑娘和娘娘還跪在殿外，您看他們要不要先暫時…”


  “既然他們喜歡虐待自己，朕也沒必要說什麽。”


  “皇上，可是如兮姑娘也…”


  “你不必刻意再提她。”南榮玄桀冷冷地說：“她說朕是暴君，哼，那朕就鐵石心腸一次，要讓她清楚，不要以為她真的可以在朕麵前肆無忌憚。”


  “皇上，您不是很喜歡如兮姑娘嗎？”華瑞吃驚地問。


  南榮玄桀籲了一口氣說道：“也許她說得對，一直以來朕喜歡的隻是那張皮囊，朕忘不了的還是成妃，看到她受苦就好像看到成妃受苦，看到她開心也像是看到成妃開心…不過，她是她，成妃是成妃，她們終究不是一個人。”


  “皇上，容奴才多說一句。”華瑞歎息地說：“其實之前見皇上那麽開心，本以為皇上真心喜歡如兮姑娘，畢竟皇上和如兮姑娘也是經曆了很多事情才能再在一起…奴才也看得出如兮姑娘心地善良，她一心對待皇上，留在皇上身邊算是彌補了成妃娘娘的遺憾；可沒想到因為火燒梅林的事情令皇上又憶起成妃的死，就像是悲劇再重演一次，對人對事都產生了消極的念頭；奴才仿佛又看到三年前的皇上，那個沉迷悲傷，終日鬱鬱寡歡的皇上啊！”


  “華瑞，你是否話太多了？”南榮玄桀閉上眼舒了一口氣說道：“退下吧，你自己看著辦，朕也不希望她們受到傷害。”


  華瑞知道皇上還是心軟，驚喜地說道：“奴才知道該怎麽做了。”


  “華瑞。”南榮玄桀又喊了一聲，他矛盾的心快要把自己糾結死了，他想傾訴，可是麵對別人，他又無從下口。


  “奴才等候皇上吩咐。”華公公提醒一句。


  南榮玄桀揮揮手，妥協地說：“不要讓如兮知道是朕心疼她。”


  “要是奴才，奴才也不會相信是如兮姑娘縱火。”華瑞笑嗬嗬地說：“皇上既然不想做好人了，那就讓給奴才做好人吧。”


  ***

  “清貴人，你說這是唱的哪出戲？”秋靈站在清貴人身邊，她們的目光緊緊盯著雪地裏的明妃娘娘和如兮；清心殿的事情一下子就在宮裏炸開了鍋，那些閑來無聊的嬪妃自然是詢問趕來一探究竟。


  清貴人不屑地笑了笑，啐道：“甭管是哪出戲，隻要有戲看，我們的日子才會不無聊啊。”


  “貴妃娘娘這麽做擺明了是拉攏人心，依奴婢之見，她得勢之時那是指日可待啊。”秋靈瞄了一眼清貴人。


  “哼，她想走親民的路線，是因為上頭除了皇上，還有東西兩宮太後坐鎮。”清貴人悶哼道：“這個明貴妃可不是省油的燈，居然讓東太後都相信她。”


  “明貴妃手握鳳印等同皇後，但是她之前毫無實權，做事都還得看著西太後來決定。”秋靈說道：“如果能走通親民的路線，隻怕以後她會慢慢掌握實權。”


  “是嗎？”清貴人扭頭睇著秋靈，似笑非笑地啐道：“你認為這條路很容易嗎？”


  “這…”秋靈瞅了一眼雪地裏，倏地震驚道：“清貴人，你看，那是誰？”


  清貴人趕緊望去看到又有人奔向雪地，不禁獰笑幾聲，切齒說道：“看來這出戲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