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迫在眉睫
東太後逼近一步,如兮不禁意想要後退半步,他們四目相對,令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屏住呼吸,整個心跳提到了嗓門口,他們的一舉一動牽動了所有人的眸光。
“是你…”東太後扯動嘴角勾勒一副難以捉摸的微笑。
如兮怔怔地注視東太後,本能地念道:“如兮參見東太後。”
“如兮?”東太後居高臨下地打量她的著裝,喚醒了如兮的意識,於是她慌張地開口,急忙糾正:“貧尼,貧尼法號衍慧。”
“哼哼。”東太後咧開嘴輕聲笑了笑,說道:“衍慧?如兮?你的身份倒是變化多端,令哀家應接不暇啊。”
如兮定了定神,謹慎說道:“衍慧並不想以多種身份讓太後煩心,隻是形勢所迫而身不由己。”
“你好不容易撿回這條命,再進宮裏有何企圖?”東太後直截了當地問。
如兮凜然一笑,冷靜地說:“東太後以為呢?如果我說毫無企圖似乎並不合太後心意,倒不如先問太後,衍慧應該如何作答。”
“好一張鄰牙俐齒的嘴。”東太後湊近一些,嗤笑說道:“你信不信哀家有一天會讓人撕爛你這張嘴…”
如兮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又立刻恢複正色,另一頭的南榮玄桀他們聽不清楚太後和如兮的交談,隻是擔憂地看著他們。
“對了,哀家忘了告訴你。”東太後皺了皺眉頭,似笑非笑地說:“你的這張臉也令哀家十分厭惡,看到你,哀家就討厭,如果你撿回了命乖乖地呆在靈鏡寺,也許災難就此打住;然而你不知死活,哪裏有危險偏要往哪裏去…哼哼哼,到時候別怪哀家不手下留情了。”
如兮憋足了氣,不甘示弱地說:“謝謝東太後的忠告,衍慧會牢記在心,不過終究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死,對衍慧來說根本就不足掛齒…當然,衍慧還是很感謝東太後,因為東太後讓衍慧真正地成長了。”
“哼。”東太後悶哼一聲,目光冷厲地刺向如兮,仿佛要穿透了她的心髒掏空她的所有。
南榮玄桀感應到不善的味道,他奔過來站在兩人之間,賠笑地說:“東太後,朕也知道你關心西太後,但是事到如今何不給大師一個機會,讓她為西太後做最後的努力。”
“皇上,這麽看來,你們早已經安排好了,卻把哀家一個人蒙在鼓裏?”東太後不悅地說:“既然瞞著哀家,哀家當然有權力質疑,再說了,哀家也不是不相信明鏡大師,隻是不希望皇上因此而錯過了和西太後相守的時日,免得到時候成為憾事。”
“多謝東太後提醒,朕會小心的。”
“皇上,哀家的苦心你要是真能明白,就不會阻攔哀家進入寢宮了。”東太後打算動之以情。
“可是…”南榮玄桀猶豫起來。
“皇上,明鏡大師不是一個人。”如兮急忙補充,想拉回他的遲疑。
東太後敏感地質問:“什麽?寢宮還有誰?”
“佛祖。”如兮雖然是無神論者,可是此時佛祖還有點用處,她信誓旦旦地說:“大師一定會請到佛祖救西太後,之前大師替西太後算過一卦,說西太後的命還很長呢,這一次不過是一個劫,等這個劫過了之後,那些企圖傷害西太後的人再也別想為非作歹。”
“哼,是嗎?原來明鏡大師還研究道術…”東太後譏諷地笑道。
如兮咬了咬舌頭,因自己說多而口誤的話趕到尷尬不已,不過說再多也是為了拖延時間,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人命,此時此刻,他們全力以赴對戰東太後就是為了能讓寢宮裏的鍾先生想辦法救活西太後;當然他們都不知道寢宮裏的鍾淮植其實已經和明鏡大師商議利用這一次幹脆啟動開顱之術,就算為西太後解除體內的毒,要是沒有開顱治療頭痛,西太後依然無法擺脫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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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噫——”外麵吵得熱火朝天,突然寢宮的門開啟了一條縫隙,頓時,大家紛紛側目,看到一個小尼姑捧著木盆走出來,她對著另一個小尼姑吩咐:“去把燒熱的水壺提過來,快點。”
華瑞探身過去提醒道:“皇上,你看,就是她們每一次出門拿著一個有血跡的木盆…”
南榮玄桀驚訝小尼姑無視旁人地跑進跑出,但是看到木盆裏麵的血漬,他也萌生懷疑,不管怎麽說,西太後的情況還是個未知數,如若真的演變成東太後所說的那樣,到時候隻怕自己也無法在東太後麵前立足了。
思及此,南榮玄桀忍不住抓住其中一個小尼姑,忙問:“告訴朕,大師究竟在裏麵做什麽?”
東太後向梁仁奕使了使眼色,而後衝著南榮玄桀喝道:“皇上,還等什麽,跟著哀家進去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說時遲那時快,如兮他們也沒反應過來,等他們意識到什麽的時候,東太後帶著梁仁奕他們早已經闖入了寢宮。
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了寢宮裏的人,明鏡大師一揮手將兩旁的垂簾掀開,隨著垂簾落下的瞬間,明鏡大師立刻跳上西太後的床躺在裏麵;而身邊的鍾淮植趕緊披上素袍,將自己的銀發藏在袍子裏。
“給哀家圍起來。”東太後大吼一聲,下令道。
“東太後,你這是幹什麽…哀家有犯了什麽事嗎?”垂簾裏發出西太後的聲音,讓趕來的南榮玄桀他們也都震驚不已。
“西太後…”
芷荷激動地跪下,領先喊道:“西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西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整個寢宮請安的聲音回蕩在東太後耳邊。
“太後….”南榮玄桀撲上去,站在垂簾外麵動容地說:“太後,您終於醒了,朕…”
“皇上,哀家讓您操心這麽久,實在是有愧先帝。”西太後哽咽地說:“皇上,你不必再擔心哀家了,哀家會好起來的。”
東太後斜睨垂簾的方向,將信將疑地問:“真的是妹妹你嗎?”
聲音緩了緩,氣定神閑地說:“東太後還以為是誰?難不成哀家的聲音你也聽不出來了嗎?”
東太後思慮地說:“當然不會,隻是哀家…嗬嗬,妹妹醒來了就好,不知道哀家能否進入垂簾之中再看看,畢竟這麽久了,不知道妹妹的情況究竟如何…”
“咳咳咳…”突然響起了咳嗽聲,又是明鏡大師的聲音:“東太後,西太後剛醒過來還不能說太多話,而現在寢宮又進來這麽多人,怕是會擾亂了西太後的休息,不如你們暫且退下,等西太後休息夠了再出來跟大家見麵吧。”
南榮玄桀一下子放鬆了很多,他轉身對著東太後說:“是啊,太後,不如還是讓西太後休息幾日再說吧。”
“梁大人…”東太後頓了頓,又吩咐:“你是一直照看著西太後的,如今西太後大病初愈,休養之時必定需要人手照顧,這任務還是交給你,也好隨時向哀家匯報西太後的情況,哀家可不想再生意外。”
“微臣遵旨,東太後放心吧,微臣一定會全心全意地照顧西太後。”梁仁奕憂心忡忡地應道。
南榮玄桀想了想,也說:“芷荷,劉承。”
“奴才在。”
“奴婢在。”
“你們之前的失誤過錯,朕也都既往不咎了,但是西太後現在的情況不可掉以輕心,你們要更加用心地照顧太後,戴罪立功,知道嗎?”
“奴才領旨,奴才為西太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劉承跪下叩首。
東太後和皇上似乎各有心思,兩人交代之後將大批的宮人和侍衛趕出了寢宮,折騰完了,寢宮終於又回複平靜;與此同時,垂簾之中並沒有因此平複緊張,反而西太後的頭部因為剛才的意外出現大出血,明鏡大師驚愕地看著鍾淮植,低沉地罵道:“怎麽辦?西太後千萬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