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微妙變化

  如兮是趁著尤玥熟睡才敢偷偷溜出雲夢齋，免得這丫頭大驚小怪地，反而弄砸了事情。這一次她學乖了，首先看看旁邊的紫雲齋有沒有亮著燈，果然，大家一定因為昨天的事情心有餘悸，到點之後按時就寢。


  如兮偷笑一聲，然後朝著落梅居的方向跑去。雖然這比宿舍管理還要嚴格，可是她改不了這種偷跑出來的刺激；更何況，她昨晚上和畫師約好了今晚上再見。畫師說他有辦法讓自己對花粉不過敏，既然如此，那她願意相信一次，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


  借著月光，如兮看了看頭頂上落梅居的牌匾，然後提著裙擺跳了進去。梅花陣對如兮毫無作用，她一下子就能找到進入的路，並且按時趕到落梅居裏麵的小樓；畫師正在將畫好的畫掛在梅樹下，如兮興衝衝地走過去，笑著說：“畫得不錯…就是瘦了點。”


  畫師沒有轉身，莞爾問道：“你來了？”


  如兮瞥了一眼梅樹下的畫，雖然樣子跟自己幾分相似，可是如兮總覺得畫師應該不是畫自己，不過這時候她懶得去追究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而是應著畫師的問題，說下去：“你不知道昨天有多危險，魏公公居然知道我偷跑出去，帶著人抓了個現場。”


  “可是你還是化險為夷。”畫師抿著嘴，嘴角微微上揚，弧度剛剛好襯得他那張俊臉更加溫柔。如兮癡癡地看著畫師，嘴角哆哆嗦嗦地低喃：“那是…我是誰？我…那個….肯定不能就這樣被送出宮啊…”


  如兮說著打住眼神，身子轉了一個彎，好讓自己看著其他梅樹緩和心裏那種莫名其妙加快的心跳聲。畫師沒有關注如兮的變化，隻是說道：“這麽說，你很想成為皇上的女人。”


  如兮咬著唇，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也不是…我都不知道皇上在哪裏，就算知道，我也不想成為他的女人。”


  “那你留在宮裏做什麽？”畫師不解地問。


  如兮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道：“因為宮裏有住的有吃的有穿的…雖然平時有點提心吊膽，生怕自己做錯事，可是呆久了規矩自然就懂得多了，就不會犯錯受罰。”


  “咕咕…”說著，如兮的肚腩不爭氣地叫喚一聲，她尷尬了苦笑；畫師指了指桌上的食物，說道：“哦，原來你留在宮裏就是為了吃，我那邊還有點心，你要不要吃？剛才我聽到…你好像肚子餓了吧。”


  如兮望著精致的點心吞了吞口水，卻死要麵子地說道：“我…我不是肚子餓，你別以為我那麽饞，我…那個…”


  “那好，你既然不想吃，我也不勉強。”畫師故意這麽說。


  “誒…”如兮暗自罵道：如兮啊如兮，你真是頭笨驢，幹嘛要麵子？麵子能當飯嗎，現在好了，肚子都餓扁了；畫師也真是的，再邀請一下，我當然就吃了嘛…一看就是沒誠心送人家點心。


  畫師坐在石凳上，拿起點心塞進嘴裏，嚼了幾口笑了笑：“不錯，挺好吃的。”


  如兮跟過去，抿了抿嘴說道：“點心當然不是你這樣品嚐的，一看你就是外行人。”


  “那要怎麽品嚐？”畫師蹙眉問道。


  如兮挑起眉，賣著關子坐在畫師對麵的石凳上麵，然後拿起旁邊的兩個小叉子；她先用其中一根小叉子的側麵切開精致的點心，再用另一根小叉子將小塊的點心叉起來。


  “呐，你再試試，不要嚼，留在嘴裏感受點心的絲滑和香甜。”如兮將叉子遞過去，喂畫師吃下她準備的小塊點心。


  畫師將信將疑地張開嘴，含下點心，然後就按照如兮說的方法讓點心在嘴裏自己慢慢融化。果然，他覺得比之前嚼起來更加香甜，特別是點心的絲滑，幾乎入口即化，留在嘴角滿是點心的香氣，令人回味無窮。


  “怎麽樣？是不是不一樣？”如兮眨了眨眼睛，笑著問。


  畫師低著頭有模有樣地學著如兮切開點心，也同樣將小塊的點心送到如兮嘴邊，如兮一怔，呆呆地注視畫師；畫師輕喃一聲：“你試試。”


  如兮再也不想堅持，一口咬住了叉子，將點心含在嘴裏感受它的甜美。


  “真的好棒耶…”如兮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說道：“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點心，比芝士蛋糕還要絲滑….果然是上品，皇宮的東西就是比一般貨色還要好。”


  畫師咧開嘴笑道：“既然你這麽喜歡，那剩下的你等一下帶走吧。”


  “嘿嘿，謝謝哦，我可真不會客氣。”


  “我還要謝謝你告訴我怎麽品嚐這些點心。”


  “那好，這些就當是學費。”如兮還真就不客氣，眼睛已經將桌上的點心全都舔了一遍。


  ***

  畫師打開一幅畫軸，上麵畫著一個人，還有好多紅色的標記。如兮上下打量，扭頭問道：“你這是幹什麽？好像是人體穴位，可是具體的我看不懂。”


  畫師認真地說：“很好，你看得出這些是人體穴位就已經不錯了。其實我說能讓你不受花粉控製的辦法就是跟這些穴位有關。”


  “什麽意思？”如兮問道。


  “簡單地說，你會嗅到某些花粉而不停地打噴嚏，其實就是鼻子出現問題，我利用這些針控製你鼻子部位的穴位，這些穴位能讓你短時間嗅不到氣味，並且也不會被花粉幹擾。”畫師嚴謹地說。


  “可是嗅不到氣味也很麻煩。”如兮皺著眉頭，為難地說。


  “所以，宴會前一天晚上，你還要再來一次，我幫你紮針，這樣你隻是十二個時辰聞不到味，之後你再回來這裏，我幫你拔出來。”畫師建議地說。


  如兮嘟著嘴，睇著畫師，擔憂地問：“那個…你拿過醫學證啊什麽的嗎？怎麽有種不靠譜的感覺在裏麵。”


  “什麽醫學證？”


  “就是…那個，你到底是學醫還是畫畫的？”如兮質疑地問。


  畫師不以為然地笑起來，舒了一口氣，故作艱難地說：“我可不像你，輕輕鬆鬆地留在宮裏混吃混喝，你以為我隨隨便便就能擁有一座落梅居嗎？必須要靠自己的本事。”


  “嗬嗬，你以為我容易嗎？”如兮撇著嘴啐道：“來宮裏還沒一個月，就聽到什麽西太後如何如何厲害，不能得罪；東太後如何如何狡猾，也不能得罪；我們這是頂著腦袋吃飯的，稍有不留神…哢…”如兮做了個切頭的動作，煞有其事地說：“那是要掉腦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