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花顏微醉自笑癡 暗流湧動危機伏
因為貿然獨自追蹤魔族，納蘭雪瑤被掌門罰在房裏麵壁思過，不過好歹也是掌門最喜歡的弟子，掌門雖然生氣但也叫了平時與納蘭雪瑤較為親近的林碧歡去問問她有沒有受傷之類的話，雖然林碧歡沒說這是掌門所問，但納蘭雪瑤心裏卻比誰都清楚。
“雪瑤，我總覺得，你從黎土回來以後都一直很反常，到底怎麽了？”林碧歡忍不住問道，畢竟她與納蘭雪瑤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姐師妹。
納蘭雪瑤沉默著，恬靜的雙眸沒有什麽情緒，隻是她的心中，始終多了個掛念。
“這個世上，到底誰對，誰錯呢？”納蘭雪瑤喃喃自語道，又像是夢囈。
這下林碧歡總算是恍然大悟，抓住了納蘭雪瑤的手，道：“雪瑤，月塵師兄不是一隻都想約你去山下玩嗎？我們這就去找他吧，聽說山下人族聚居之地到了夜晚可熱鬧了。”
“你自己去吧。”納蘭雪瑤抽回手，目光看向了窗外。
林碧歡了解她的性子，沒再多問，撇撇小嘴，起身走出了房間，順便帶上了房門。
此時天色已漸漸暗下，納蘭雪瑤掌起油燈，看著忽明忽暗的火苗，思緒開始不安分。
她從小失去了父母，一直由歸鳳門栽培而大，她的掌門師父一直教育她妖魔兩族冷血殘暴，危害天下蒼生，她的使命就是拯救天下蒼生，斬妖除魔，她也從未違背過師父的命令……
可當她看見那麽多普通魔族，他們體內明明擁有強大恐怖的力量，卻被她手中的一個神族法寶嚇得全部跑掉，還有那個魔族少年，居然念她是個善良之人放過了她，要知道，因為種族之間的恩怨，歸鳳門對待異族從來都是先殺之而後快。
這一切，到底是她錯了，還是她師父他們所說的“道義”錯了呢？
“啪！”納蘭雪瑤想到這裏自己在自己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心想納蘭雪瑤啊納蘭雪瑤，你到底算個什麽東西？師父待你恩重如山，現在你卻在這裏懷疑他所說的話嗎？
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點點雨絲從窗外飄進屋裏，打在納蘭雪瑤雪白的雙頰上，五個細長的指印緩緩浮現在她的雪白的臉頰上，明顯是下手不輕。
她最終還是關上了窗戶，麵壁而坐。
比起歸鳳門此刻的壓抑氣氛，離恨天這個被外界渲染得萬分可怕的人間地獄之中的氣氛就是格外輕鬆了。
穆降珠在被水無月璃一塊糕點封住小嘴之後無比淡定的把嘴裏的糕點嚼了幾嚼，吞進了肚子裏，偷偷白了他一眼。
直到水無月璃再次離去，鳳仙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穆降珠看她這麽一笑，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然後就是水無月璃再次出來把穆降珠那個丫頭片子一把提走，隻留魔族的婢女秀琴陪著鳳仙，因為比起穆降珠，秀琴是屬於那種老文靜的女孩子，會安靜很多。
鳳仙再次無語……
穆降珠則被提到了水無月璃的房間裏，水無月璃在運氣打坐，穆降珠在一旁氣呼呼的打醬油。
“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啊？！”穆降珠在這裏混得熟了些，膽子也大了許多，插著腰和水無月璃抗議起來。
水無月璃不理睬她，繼續打坐。
穆降珠的氣勢瞬間被水無月璃的無視所壓下，隻好氣呼呼的坐在了桌上，開始自己瞎哼哼起來。
不理我，我吵死你！就讓你不得安生！穆降珠斜眼看了水無月璃一眼，一邊狠狠想道。
水無月璃的耐心確實如穆降珠所料，的確不怎麽樣，穆降珠哼了沒半分鍾就被水無月璃再次堵住了小嘴，不過這次用的是他的手。
“再吵，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喂狗。”水無月璃靠近了穆降珠，冰冷的語氣令人打心底發寒。
可惜穆降珠偏偏是個不怕死的丫頭，嘴被嘴捂住了還在含糊不清的抗議道:“那就放五粗氣！（放我出去）”
她怕墨楚會擔心他，會和納蘭雪瑤一樣為了救她而闖進魔域，納蘭雪瑤是被鳳仙所救，鳳仙救得了一個，可不見得也救得了另一個。
可是，跟水無月璃抗議的後果是非常慘的，穆降珠還在繼續掙紮時，水無月璃就一把捏住她的脖子，把她整個人都提上半空，重重甩了出去。
幸虧穆降珠福大命大，這一甩她恰好摔在了綿軟的床塌上，才不至於腦袋開花，不過眼前一黑那是免不了的。
水無月璃走了過去，坐在床邊，道:“我饒你不死已經是格外開恩，雖然你還有利用的價值，但是我依然可以把你殺掉。”
“那你有本事把我殺了啊！”穆降珠還在抗議，“除非我死了，否則你一刻也別想安寧！”
水無月璃也為這丫頭的執著有所驚訝，轉而沉默了一會，又道:“再吵，我就把你的衣服全都脫掉。”
“無恥淫賊！”穆降珠大罵一聲，卻是不敢再多嘴。
水無月璃心裏鬆了口氣，其實他也不想用這種損招，隻是這個丫頭太不老實，非要用這種極端的方法不可。
正在這時，穆降珠一下子跳下了床塌，順便在水無月璃幹淨的床單上留下幾個腳印，而後得意的朝水無月璃挑挑眉，那意思分明是說，看什麽看，我又沒出聲兒！
水無月璃心裏哭笑不得，自然不能老是和一個小丫頭計較，隻好又到一邊靜靜打坐運氣去了。
穆降珠心裏那叫一個得意忘形，幹脆直接躺在躺椅上睡起了大覺。
水無月璃:“……”
東昊都城內，戰亂過後的已經恢複往日的繁華。
寧菱寒扮做一個大家閨秀模樣，與青鳥等人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惹人注目但沒有人敢靠近。
凡是在都城有段日子的人都知道，那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就是芸九娘，是太子專門用來拷問犯人的冷血工具，一向以心狠手辣著稱。
百姓們紛紛竊竊私語，說這次不知道又是哪個倒黴鬼要遭殃了。
寧菱寒嘴角始終上揚著媚人的笑容，如水的目光向四周一掃，周圍的男人便感覺心裏酥麻不已，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實麵目，怕是真會有人上去調戲調戲她。
直到她上了一輛轎子，這四周才算徹底平靜下來，百姓們又各做各的事去了，隻是多了個茶餘飯後的新鮮話題。
除了一個少年人，他看著寧菱寒所在的轎子漸漸遠去，拉下頭上的帽子，遮住了好看的雙眸，人影一晃就不見了蹤影。
寧菱寒坐在轎子裏，身邊坐著青鳥，血紅的指甲不斷在轎裏的一張小桌上輕輕敲擊，發出極有節奏的輕響。
“芸姬大人，到了。”過了沒多久，轎子突然停了下來，車夫把身子彎了下去。
寧菱寒起身，踩著車夫的後背下了轎，頭上的三寸金步搖隨著她的步伐發出清脆的叮當響。
四周盡是極為華美的建築，除了當今的皇宮還有什麽地方？寧菱寒早已看慣了，直接走進了其中的一座大殿。
“九娘見過太子殿下。”寧菱寒向那個白衣男子略行一禮，“不知這次殿下讓九娘到來，是要九娘折磨折磨別人，還是要換個法子折磨九娘？”
“我都要。”那白衣男子回過頭，正是臨雪。
“那九娘可承受不起。”寧菱寒故作打趣，拳頭卻悄然握緊，”兩三個時辰前殿下弄出的傷還沒有恢複過來呢。”
臨雪冷冷一笑，轉而直接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發現星幽的蹤跡了？”
“星幽姐姐性子一向清高，她的下落九娘這等暖床的奴才又怎麽會知道？”寧菱寒再說這句話時心裏苦笑了一回，是啊，自己不過是個暖床的奴才而已！
“好吧。那你去歸鳳門幫助他們找出內奸，聽說還有一名弟子被魔族抓走，你也務必要救回她，無論生死。”臨雪沒有在乎她的語氣，隻是又下了道命令。
寧菱寒還能多說什麽，隻能接下命令，心想如果若寒那家夥知道她會進入歸鳳門幫忙，恐怕不知道怎麽頭痛了。
“啊啾!”下著小雨的深夜，若寒徹底失了睡意，坐在窗邊吹了許久的涼風之後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白小喬同樣沒有歇息，一直陪在若寒身邊，見此情形便過去關上了窗，道:“小師妹一定會沒事的，師父你要注意身子才是，免得小師妹回來了還要擔心你。”
若寒的表情有些古怪，揉了揉鼻子，又推開了窗戶，道:“小喬你去休息，我不想睡，隻想一個人靜靜。”
白小喬奈他不何，隻好起身去廚房為要為他端一碗薑湯驅寒。
走在漆黑一片的長廊上，白小喬不免心裏有種空空的感覺，平時她也難得這麽晚也不休息，心裏隻認為是自己不習慣的原因。
“呼啦……”一陣涼風突然吹過白小喬身邊，她頭上突然現出一對雪白的狐狸耳朵，往後動了一動。
“喝！”白小喬突然回頭就是一爪。
來人閃過那一擊，在黑暗之中“咦”了一聲，似乎是不解。
“什麽人？！”白小喬怒喝。
黑暗中那人猶豫一下，最後幹脆飛快跑掉。
白小喬知道已經追不上，隻好放棄，變回了人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