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 離奇身世
“綰綰！”朱翊鈞趕過來時，正好看到猛烈咳嗽的鄭綰。他心疼的攔過她替她輕輕捶背，減輕她的痛苦，看著地上的李氏，他總麽都感覺不解恨。
馮保走上前行禮道：“皇上，李氏所言不假，不知道姑娘還能不能拿出來新的證據。”
朱翊鈞向已經恢複正常的鄭綰點點頭，走到旁邊的太師椅坐下來，道：“大伴，這個案子朕要親自審理。”
“是。”馮保退回到朱翊鈞身後，即使他不在審理，還是要對所有的事情進行查看，這是太後的意思。
朱翊鈞拍了拍手，所有人都看向門外，各有所期。
映入眼簾的有三人，他們便是鄭府的老爺鄭承憲、大夫人陳氏和李氏的貼身丫鬟素娘。朱翊鈞派隱去找他們時，他們正在往京城趕。這樣一碰麵，倒是節約了不少時間。
鄭綰看著三個人倒是沒有太多驚訝，她知道朱翊鈞一定會找到他們，因為此時能救她的也隻有他們。
鄭國泰臉上一喜，差點驚訝出聲。
而李氏則是一臉憤怒，隻怕這個時候她最怕的也是這三個人吧，不，應該是兩個人，因為素娘是她的貼身丫鬟，她相信她永遠也不會背叛自己。
“草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三個人跪下來向朱翊鈞行了大禮，說明來意。他們怎麽也不曾想自己還有機會麵見天子，多少還是有些激動和緊張的。
“都起來吧”朱翊鈞讓所有人站起來，然後指了指已經恢複正常的鄭綰，居高臨下著道：“有人說鄭綰與你府上的鄭國泰情投意合，有意私奔，可有此事？？”
三人異口同聲道：“並無此事。”
鄭承憲道：“我家泰兒自小便已有婚約，最日全府都在張羅著這事，他與綰兒隻是兄妹之情，兩個人年紀相仿，在一起也不過是商討婚禮要用的禮單。”
朱翊鈞點點頭，接著道：“有人說鄭綰並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可有此事？”他這麽問，實則是鄭承憲進宮時說鄭綰是他的女兒。
鄭承憲心裏一驚，看了看旁邊，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著他，可他也是遵照仇人木所說，現在也在等著他所謂的真相。
鄭綰看著鄭承憲的表情，又看了看朱翊鈞有些變色的臉，以為是他要鄭承憲承認她是鄭府的大小姐。向朱翊鈞靠了靠，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
朱翊鈞猛的站起來，掃視著眾人，目露寒光道：“朕要聽實話。”
站在一旁的素娘一驚，終於跪在陳氏麵前道：“夫人，奴婢對不起你們。”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不！你不可以說。”一直在一旁的李氏一臉的不可思議，這件事隻有兩個人知道，她不相信那個女人會背叛自己。
“夫人，我們不能在這樣走下去了。”看到素娘眼裏的悲痛，鄭綰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她一直要堅持叫自己小姐。
然後素娘帶著哭腔向眾人講述了壓在她心裏十二年的秘密。
原來，十二年前，素娘的丈夫因為賭博將懷有身孕的她輸給了一個惡霸，惡霸隻想占有她，根本不想替別人養孩子，要將孩子打掉，素娘使出勁渾身解數才逃離那裏，但當時的她已筋疲力盡，就在絕望之際，碰到了出來買補品的李氏，李氏答應救素娘，但以後要替她做一件事。
為了自己的孩子，素娘還是答應了，也才知道李氏是鄭府的二夫人。
日子一直在平靜中度過，就在素娘將近臨盆的時候，李氏抱著一個小孩來到她麵前，哭著講述了自己家人被鄭承憲害死，自己也淪落到風月場所的故事，李氏發誓要報仇。
所以當陳氏產下兩個嬰兒，李氏便買通產婆，隻告訴眾人陳氏產下一名男嬰，本想著將另一個女嬰，不知不覺換成自己的，奈何無意中碰到個卜卦之人，被告知如果這樣做女嬰的天命會讓她受損，李氏隻好放棄了這個計劃，給女嬰取名鄭綰，扔在了冬青林。
一直到恩人將鄭綰送到鄭府，素娘才知道當年的她是被救了。李氏不但不停手還變本加厲，想讓她們母女永不能相認。
可素娘的良心實在過意不去，這是最後救鄭綰的時機，如果錯過，便再無澄清的機會。她已經錯了十二年，悔了十二年，鄭綰是那樣善良，替他人著想，她不能斷送了小姐的幸福。
李氏猛地走上前甩給素娘一巴掌:"賤人，我當初就不該救你。"
“啪”這次是鄭承憲甩出的耳光，打在李氏臉上，疼在他的心裏，當初他愛上的是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可如今，她太讓自己失望。”我沒有害過你的家人，那時的我也是被人追殺。”
“哈哈，騙人，你就是我的仇人！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家人，是你！是你！”李氏瘋狂的喊著。
太監將李氏製住，馮保點了點頭，旁邊的小太監邊分別取了鄭承憲和鄭綰的血，滴在事先準備好的盆裏，隻一會，兩個人的血竟然混在了一塊。
她鄭綰是鄭承憲的女兒，是鄭府名副其實的大小姐。
朱翊鈞鬆了一口，看著鄭綰笑了笑，卻發現鄭綰的臉上還掛著憂愁，或許她還沒有在震驚中回過神。
“他們不是父女，他們是騙人的。”李氏還要湊上前，隱上前一記刀手砍在她的後頸，暈了過去。
鄭綰一步一步走向李氏，回過頭對朱翊鈞道：“皇上，二夫人可否允許讓鄭.……爹爹帶回去，她隻是選擇錯了報仇對象，也怪可憐的。”這一時叫爹娘還有些不習慣。
朱翊鈞點點頭，她說的，他都答應。看了看淚眼婆娑的眾人，道：“綰綰，和你的家人呆一會吧，這入了宮，沒有多少時間能讓你和家裏人團聚，我先回母後那裏，隱留下來幫你。”說完領著眾人走了出去，他自然知道有他在這大家都會拘束。
鄭綰對著朱翊鈞悄然一笑，她恐怕是這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吧。